第一章你若消沉谁替你振作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从一九三六年五月开始,制定了所谓的“满洲农业移民百万户移住计划。”大批日本农业贫民源源不断地拥入东北,成立了“日本开拓团”。到一九四五年,日本组织了共计十四批次,总数七万户,三十三万人的集团式开拓移民团侵略东北。为了永远占领东北,开拓团强占或以低廉的价格强迫收购东北人的土地,从而使五百万农民失去土地,四处流离或在东北日本组建的一万二千多个集团部落中忍饥受寒,其间冻饿而死的人无法计数。闯关东来到老虎村发迹的地主赵大八棍,在日本开拓团进驻后,把他的三百垧土地强行霸占了。
从此他天天喝大酒骂日本人。被汉奸虾米腰告了,日本关东军骑着战马悄悄地来到村子抓赵大八棍来了、、、、、、
“鬼子进村了。”小儿赵乙大叫着。村里人潮水一样涌了出来,有往老虎山跑的,有往柴草垛钻的,有往菜窖里藏的、、、、、、
父亲赵大八棍听到喊声,匆忙抓了把锅底灰给女儿宇佳的脸涂了,大喊着赵氏和小老婆三丫领着孩子赶紧往后山跑。
可是鬼子目标明确,在虾米腰的引领下,径直冲进了大八棍的宅院,开枪追赶着逃往后山的大八棍和他老婆及孩子们、、、、、、大八棍被乱枪击中了,当时便躺倒在地鲜血直流、、、、、、
“散开快跑别管我。”大八棍本能地喊着。
大老婆赵氏和女儿宇佳还死死地趴在孩子爹的身上哭喊着、、、、、、其她人像被野狼追赶的狗一样四散逃窜着、、、、、、
汉奸虾米腰来到已昏死过去的大八棍跟前,得意地狞笑道:“你也有今天呀……”他说完还扇了他两个嘴巴,神情得意地和五个日本兵用枪逼着母女俩重新回到了大八棍宅院、、、、、、
“老苍果归我,嫩雏归你们。”虾米腰得意着,**开始了、、、、、、汉奸和五个日本兵把赵氏及仅有十四岁的孩子宇佳给**了、、、、、、
他们出来时尾随在后的虾米腰一把火把室内平时做饭用的柴草点燃了,院子顿时浓烟滚滚,烈焰升腾、、、、、、
几个日本兵一边牵着浑身瑟缩下体流血的宇佳一边继续找寻着新的猎物,他们走出院子看见街上有一个玉米秸秆垛在不停地颤动,鬼子拿枪边刺边踢开秸秆堆,从里面捞出一个脸上涂抹锅底灰的女人,他们逼着她用战马刚尿完的尿洗净黑灰,当发现是个干瘪失去光泽的老妇人后,便一刀刺向后腰,一刀刺向前胸,拔出刺刀鲜血嗞嗞嗞的喷出来,像喷壶喷水一样、、、、、、
天空阴沉沉的,低低地和老虎山接在一起,凛冽的西北风摇撼着田野,像要把整个老虎山村翻个个似的。鹅毛一样的雪片飘了半个月,老虎山村被淹没在雪雾中。
十几户人家的土坯房,像一座座坟茔孤零零地被白雪覆盖着,漫天皆白。
几只黑乌鸦嘎嘎地叫着从村落上空掠过。
这时,一声刺耳的驴叫传出很远,代老歪家的驴下崽了。
车老板代老歪正赶着驴车从老虎县大集卖柴草回来,“得驾……得驾……”地吆喝着,老虎村中的土路上留下了两条车轱辘印伸向远方……
代老歪媳妇走出院子:”老鬼,咱家的驴下崽了!”
“儿子都不知是死是活,还有心说驴呢!”
代老歪媳妇伤心地摇了摇头:“又是没有一点消息呀?”
代老歪叹息着,无奈地摇着头。
赵大八棍从昏迷中被邻居老大爷背到了他的家里,他用木炭火给他受伤的裆部三角区及后背的出血点用烫疗法止了血,又涂了自己熬制的消炎止痛药。
两天后赵大八棍苏醒过来,他的命暂时保住了,只是失去男人的真身,像太监似的,想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状,刚强的汉子流出来几滴热泪、、、、、、他干了一碗酒后,忍着痛站起来在老大爷屋子走了几步,像骆驼一样的大个子,满脸横肉,右嘴角边有三根长毛,他一边用左手捻着长毛,一边思忖着。
老大爷见状大笑道:“还是一条好汉!”
屋檐里的鸽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突然,他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宰了他们!”说完,从裤腿下拽出匕首抬手扎在屋内的立柱上。
“对,宰了他们,给嫂子和侄女报仇!”来看望他的长工们怒吼着。
“大当家,我儿子被日军抓了!”车老板代老歪走了进来,面如土灰。
大当家看了他一眼,“老歪,你不怕死吗?”
车老板拍了下胸脯:“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豁出去了!”
车老板代老歪和其他弟兄们以前都是赵大八棍手下的长工,大当家平时对他们比较仁慈。他们种地、收秋后,大当家给他们分口粮,平时干活给他们粘豆包吃,长工们都信任他。
赵大八棍不甘心当日本人的奴隶,他要伺机报复,从此走上了报私仇的道路。
腊月的一天清晨,天空中飘舞着雪花。赵大八棍指挥着几个人轮流抬着一口白茬的大棺材,沿着老虎村土路向“开拓团集团部落办”行进着。他们踩着积雪,披麻戴孝,哭声一片。
“集团部落办”门前站岗的日本家丁大声喊道:“站住,停下检查。”
丧主李大壮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官,家里老母升天了,抬到前面坟地与老爹并骨。”
家丁用带刺刀的钢枪指着他鼻子说:“不行,必须停下检查。”
丧主李大壮:“长官行行好吧,死人在未下葬前是不能中途落地的。”
日本家丁叽哩哇啦地叫着,端着枪走到近前。他一看被大雪覆盖的棺材天足足有三寸多厚,用一只手掀了掀纹丝不动。却把“阴阳先生”赵大八棍手里的“还怨鸡”吓得“咯咯”叫了起来。
家丁用枪指着阴阳先生和丧主进入“集团部落办”接受盘查。他俩跟着日本兵走入炮楼院子的大门。
此时,小猴子、黑铁塔等几个长工和大八棍的大儿子赵甲等从棺材里拿出装满沙粒的土洋炮和大刀片子,在毛朝外的大羊皮袄的掩藏下也尾随着跟了进来。
几个日本集团部落领事办的工作人员还在床上躺着,看见站岗家丁领着两个中国人进来,就纷纷起来穿衣服。
赵大八棍向后边跟上来的人使了个眼色,从小腿处掏出匕首一刀就刺进了日本家丁的心窝。尾随进来的小猴子亮出打猎用的土洋炮照那些日本工作员睡觉的屋子就扣动了扳机,只听“咕通”一声,屋里顿时烟雾缭绕,沙粒子喷散面大,分别击中了几个办事员,只听他们一阵“哇哇”乱叫。黑铁塔拎着杀牲畜用的大砍刀趁着浓烟钻进屋里,和赵大八棍一起一阵乱砍乱剁,几分钟要了四个霸占他土地的日本工作员的狗命。
赵大八棍心中的恶气还未散发出去,又用匕首把日军裆下的东西都割了下来,用烧纸包了一个包,鲜血淋漓。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小猴子一刀砍断了电话线,赵大八棍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地图,其余的人收拾日本人使用及备用的钢枪和弹药,之后,便风一样的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中、、、、、、
电话叫不通,驻守在老虎县城的龟田一郎亲率日军乘着两辆铁甲车迅速赶到了老虎村集团部落办驻地查看情况。
屠杀现场,大雪已掩盖了赵大八棍他们的一切。漫天皆白,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龟田一郎挥舞着日军战刀,向静卧在炮楼门前的大棺材砍去。嘴里叽哩哇啦地大叫着:“支那人,死啦死啦地。”
自此以后,龟田一郎增加了驻守炮楼的兵力,对中国人民的统治更凶残了。
接着,日军闯入老虎村,逐家搜查杀人凶犯。搅得鸡飞狗跳,把所有的鸡都抢了去,还抓走了三男两女五名群众。最后他们把几名群众绑在村头的大树上,逼问他们交出杀日本人的凶犯在哪里?这几个人就像青铜塑像一样一声不吭,最后被活活的冻成了蜡像……
北国寒冬,云层密布,狂风卷着雪头,呼啸着,翻滚着,齐腰深的大雪覆盖在老虎山上。飞舞的雪粉,来往冲撞,一会揭地而起,一会倾天而降,在大风的舞动下,整个世界混混沌沌,皑皑茫茫,大地和天空被雪混成了一体。
老虎山洞**,几束松树明子闪着火光,照得洞穴一片光明。
洞**一口大黑锅在嗤嗤地冒着浓烟,与洞外的雪粉混合在一起缭绕升腾。
赵大八棍把烧纸包的一包东西倒进了滚沸的炖着狍子肉的大黑锅。然后对着弟兄们喊道:“孙二娘吃人肉包子,今天我吃日本人的命根子,让你们断子绝孙。”
少顷,锅里的东西煮熟了。他们一边痛骂着小日本狗杂碎,一边大口地吃着并喝着大碗的烧锅酒。一碗酒下肚,大当家赵大八棍说道:“老婆闺女,我给你们报仇了!”
长工小猴子端着碗酒,嘴里嚼着带血筋的肉团团含糊不清地说道:“狗日的小日本,这就叫血债就用血来偿!”
黑铁塔等十二个弟兄也大声说道:“血债就用血来偿!”
大伙喊完后,大当家的和弟兄们又碰了碗,然后一饮而尽。
须臾,大当家的从腿肚子处又拔出匕首,把鸡放了血滴在酒碗里,十几个弟兄歃血结盟,每人一口,把带鸡血的一大碗酒喝干净了。然后,大当家的把碗摔在地面。领着十几个弟兄高唱起来:
呼啦啦的西北风
刮鼻子又刮脸
鹅毛状的大雪片
狂飞乱舞难睁眼
走起路来咯吱响
拔起脚来似搋面
喘气冒白烟
胡须结树挂
尿尿拿小棍
拉屎拿小锯
一方黑土啊
养育一方人
关东的汉子哟
反穿皮袄腰别大烟袋
秉直刚毅又豪气
大雪山风雷激
小鬼子逞凶顽
老少爷们腰不弯
世披靡矣扶之直
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眼冒火光拿起枪
团结起来杀日寇
保我家园
捍我江山
大当家拿着缴获的日本小手枪抬手打折了一根松树明子,兄弟们拿着钢枪练习着射击瞄准。借着酒劲,小猴子打起了醉拳,黑铁塔练起了长拳,蹿天鼠甩着飞镖,车老板驯服着大当家的爱物鸽子,大当家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大人们比划着,他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脸上的愁容像云彩一样逐渐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