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沐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十二都尴尬地在一旁咳嗽了起来。
过了几日,青衣身体好了起来,沐青早间就看到外面停了辆没见过的马车,她知道青衣要进宫,也不戳穿他。只把头埋在他怀里,两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腰。
青衣的身体真暖,唔,还有股怡人的男性体味,真是叫人一抱住就不愿意松手。
沐青缠着青衣不肯放,青衣难得的主动,捏住沐青的下巴给了她一个深吻,趁沐青头晕目眩放开了她,起身从衣橱里翻出件雪白的狐皮大衣,一扬手披在了身上:“好了,你一个人在家待着,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青衣出了门,沐青趴在窗口痴痴地望着他。马车她上午已经偷偷上去过了,所有漏风的空隙都给她用棉絮堵住了,车厢里的座位下面还多垫了棉褥。青衣这次出门,千万不可再着凉了。
这便和十二两个人待在家里,吃过午饭,沐青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叫十二在家等着,她一个人偷偷摸进皇宫去找青衣。
十二知道沐青要去找青衣,也不强要跟着她,只给沐青披上了外衣,戴上了围脖,便目送着她去了。
沐青出去找到先前安排好跟踪青衣的探子,一问之下,大吃一惊,心里酸溜溜的几乎要冒出泡来。
青衣原来不是要进宫,而是被一辆马车送去了二王爷府。
二王爷是谁?沐青想着,心里突然就冒出一张脸,有几分像龙赢天,只是比龙赢天更加老成,多了几分沉稳。
那日轻薄青衣的那个人从倌儿院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就自称是王爷。
沐青心里咯噔一下,马车也不坐了,自己运起轻功,飞檐走壁一路急匆匆往王府赶。
片刻的工夫就到了二王府,沐青寻了处较矮的院墙,这便要运起轻功跳过墙去。
谁知道人飞到半空,在底下不期然看到一道修长笔直的人影,恰是龙赢天,正仗剑覆甲站在院墙下面巡逻。
“让开!”沐青惊叫一声,但已经来不及来,龙赢天一看到墙上翻下来一个人,眯了眯眼,往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准确无误地弹在了沐青身上。
沐青身子晃了晃,根本来不及再次运功,已经整个人斜着扑到了龙赢天怀里。
“扑通”一声,龙赢天整个人都被沐青扑倒在了地上,说来也怪,本来沐青是冲着底下一块岩石去的,龙赢天本来站在岩石旁边,沐青掉下来的时候,龙赢天不知为何往旁边挪了挪,挡住了那块冷硬的石头,自个儿垫在下头,腰背“咔嚓”一声砸在了石尖上。
沐青一听到这声音,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完蛋,龙赢天该不会是骨折了吧?
他就是再怎么在宫里过得不如意,不讨圣上的喜,好歹也是个王爷,平白无故被一个外人撞得骨折,按照云国的律法,她可是要掉脑袋的。
沐青心中大骇,赶忙伸手要去扶龙赢天,龙赢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弯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自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龙赢天斜着眼睛看沐青,他在长公主的生日宴上见过沐青,认得她。
龙赢天淡淡扫了沐青一眼,也不问她话,就这么站得远远的,两颗灰色玻璃珠一样淡漠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沐青。
沐青往左右看了看,旁边没有一个人。龙赢天原来不是在院子里面巡逻,而似乎是在里面受了气,动了怒握着剑要往外走。
沐青不知道要和龙赢天说什么,龙赢天看起来也不像要把她赶出去。
沐青摸了摸脑袋,冲龙赢天嘿嘿一笑:“我迷了路,乱走到了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儿?”
沐青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门外匾额上老大几个金色的二王爷府字样,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看不到。
龙赢天也不戳穿她,只依旧握着剑柄,乜斜着她道:“二王爷府,擅闯者死!”
沐青看龙赢天这架势,好像要和她干架了。这便咬了咬牙,摆出架势要和龙赢天动手,一边嘴里还不依不挠,恶狠狠道:“死了也要进!”
倒叫龙赢天吃了一惊,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动了一动,又松开了。
龙赢天转过身去,也不看沐青,依旧不急不慢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候,凉凉飘过来一句:“你要找的人在右手边第二间的花厅。”
沐青一愣,条件反射般吐出两个字:“谢谢。”
再往回一看,龙赢天早已走了,连影子都不见。
沐青一路躲躲闪闪,回避着川流不息的婢女和侍从,二王爷招待青衣还真殷勤,沐青一路走,看着婢女手上托盘里的鱼翅熊掌,心里老大一股不舒服。
好容易进了花厅,沐青赶忙运起轻功在房梁上藏了起来。下面摆着一桌酒宴,两头坐着的恰好是青衣和二王爷龙震天。
龙震天笑容谄媚,不停地给青衣倒酒夹菜,青衣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淡然,龙震天给他倒酒,他接过了,却不喝。龙震天给他夹菜,他都放在碗里,一口也不动。
龙震天白忙活了半天,放下碗筷,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哀戚地望着青衣道:“青衣,你就不能原谅我么?这么些年了,你见了我,从来也不笑一下。”
青衣抬了抬眼,狭长的黑眸凉凉地扫了眼龙震天,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我不正笑着么?”
龙震天呼吸一窒,一时冲动,一把握住了青衣的手:“青衣,你听我解释,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我有做万全的准备,你不是也没事吗?青衣,别再怪我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