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冥夜的呼唤,苍尧抄着锅铲的手一顿,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就算他接受他又如何,他也不过是门主的替身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半响,苍尧摇头甩去了自哀自怨的想法,转头微笑着对门口失神的人说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去餐桌坐着,我马上就好。”
苍尧的话将冥夜从恍惚中惊醒,心中立即被一阵烦躁占据,黑着脸,眉头紧蹙,走到酒橱拿出珍藏的82年拉菲红酒,“来陪我喝一杯。”
鲜艳的散发着酒香的红酒与晶莹剔透的酒杯碰撞,交相辉映。
苍尧坐到冥夜的对面,接过他斟满的红酒,浅噙了一口。
而冥夜却没有他这么斯文,一口气将杯中液体喝尽,再次为自己斟满。
“你说,他为什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我得到得回报是什么,是他为了一个女人将我打成内伤,是他为了一个女人恶狠狠地威胁我,是他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兄弟情义跟我作对!”有一口将杯中酒干尽,冥夜心中涌起的苦涩和辛酸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苍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诉说,偶尔抿一口酒,他知道此时,对面这个男人要的不是他的附和回应,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倾听者。
“我为了阻止你和那个女人结婚,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安排自己的人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为得就是能引起你的注意,可你呢,抛下受伤的我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去找那个女人,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冷了,真想一死百了,早知道是今天这种结果,当初你又为什么要救下我,为什么不让我那个时候就死掉!”冥夜此时已经将苍尧完全当成了温顾言,拉着他手不放,声嘶力竭地质问着。
“对不起!”苍尧心中难受,他没有想到冥夜为了门主竟然付出了这么多,下意识地就说出了歉意的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犯贱,竟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冥夜一边喃喃自语着自嘲苦笑,一边干脆连杯子都丢在一旁,直接将酒瓶口对嘴猛灌着。
看着冥夜丝毫不顾及自己还未痊愈的身体,自暴自弃的灌着酒,苍尧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上前一把夺过冥夜手中的酒瓶,“你伤还没好,别喝了。”
冥夜一把将近在咫尺的苍尧紧紧搂住,醉眼迷蒙,“你在心疼我吗,顾言,我对你是真心的,别对我那么冷漠好吗?我是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可我的心却是柔软的,我也会痛,也会因为你一句残忍的话而碎裂,你别结婚好不好,别离开我……”
看着在所有强悍的对手面前骄傲地高昂头颅,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冥夜此时却跪倒在地,抱着他的腿如此卑微的表白哀求,苍尧眼前浮上一层薄雾,门主,你何曾有幸得到这个至纯至真男人的真爱。可你又看到了吗?你将他伤得有多深多重。
可这样的爱,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多么的求之不得,可悲可叹,他永远不是温顾言,他只是一个和门主长得一样的替身。
苍尧的悲哀是谁也不会明白的,一个替身,虽然沾着门主的光,被荣耀的光环下表面上活得有滋有味,可冷暖自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永远也只能活在门主的荣耀下,有时候,尤其是在看到有这么一个深情执着的男人自始至终地爱着门主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羡慕,他多想这个男人也能多看他一眼,可他知道冥夜不会,他知道冥夜是多么固执痴情的一个男人。
“你,为什么满眼满心只看得到那个人呢,明明知道他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明明知道你的付出永远不会有结果,为什么你仍然飞蛾扑火,致死不休?为什么不看一看眼前人,每一次看到你默默无闻,无怨无悔地为门主付出一切,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嫉妒吗?每次看到你被门主狠心拒绝伤害,我的心有多痛吗?可那是我尊敬仰慕的门主啊,就算我在多么的不甘心,也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深深隐藏,唯恐被人了解到我对你的那一丁点爱慕的心思。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你永远都看不到旁人,就是为他而活的。”苍尧心中的酸涩和苦楚一股脑儿宣泄而出,就着从冥夜手中夺过的酒瓶,猛地灌了一口,因为喝得太猛,呛得他咳嗽连连。
苍尧喃喃自语地述说着,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怀中人坚毅的脸上,眼中有着浓浓地心疼和眷恋。
醉的迷迷糊糊的冥夜一把抓住苍尧在他脸上描绘的手,轻声呼唤,“顾言。”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只有门主?永远看不到他的存在?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不能忍受也不能等了,他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冥夜醒来会恨他一辈子,他都要这么做!恨他至少可以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样永远被他当做别人的替身算什么?他可以不计较任何人把他当做门主的替身,可他就是不能忍受自己暗恋的人也把自己当做替身!
苍尧愤恨烦躁地想着,都说酒壮怂人胆,他举起酒瓶一鼓作气将瓶中的酒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苍尧的脸迅速变成红色,热烫得很,连眼睛都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变成血红。
“记住,我是苍尧!”苍尧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头脑发昏,看着眼前这张自己魂牵梦寐,却始终压抑着情感,不敢靠近的脸,俯身,他的唇凑上了冥夜的唇。
“顾言。你终于肯接受我了。”冥夜心满意足地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地脸,反客为主,翻身将身上之人压在身下,薄唇霸气又不失温柔地吻上身下之人的脸,双手也在身下之人的身上游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