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穗花在丫鬟红花的陪同下走在大街上,躲得过喧闹的人群却躲不过头顶的太阳,穗花用手绢煽着风,心中暗骂佳灵道:“这鬼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白天要我顶着大太阳在这街上逛。这不是折磨我么!”正想着,突然一两受惊的马车急奔而来,车夫慌乱地挥着鞭子大叫道:“让开!快让开!马儿受惊了!”前面的人连滚带爬的让开一条道,穗花看着吓得跌倒的人掩袖轻笑,为了看得更清楚便往前靠了几步。这时一个老头似是没看见马车似的走到路中央,穗花心里咯得一下,心想怕是要死人了。这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猛地踢在穗花腰上,穗花毫无防备地一个前扑扑倒在老人身上,眼见马蹄便要将自己踏成肉泥,穗花吓得一把抱住老人一声尖叫。预知的疼痛没有到来,穗花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只见受惊的马儿已经平复,想起自己差点死在马蹄之下就一身冷汗,劫后余生的穗花就像泄了气一样瘫软的倒在地上。那个被扑倒的老人激动的拉住穗花的手道:“恩人啊!恩人啊!要不是你奋不顾身救了我,我这把老骨头便死于马蹄之下了啊!”穗花虚弱地说不出话,老人站起身对着行人拱手道:“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姑娘奋不顾身的救了老夫!”人群中有人附和,有人却道:“这就是个**女子!说不定是不小心跌倒的呢?”那老头一吹胡子,郑重道:“**女子又如何?老夫这条命都是她救的!她既然沦落**必定无父无母,老夫在此做主了,收她做了干女儿,替她挣个清白名声,请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众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听这老头要认**女子做女儿便起哄叫好,掌声不断。佳灵坐在茶楼上看着这一幕,转向素心道:“事情办妥了。回府吧。”素心点头,扶了佳灵走下茶楼,茶楼的台阶上佳灵对着那老头轻轻点头致敬。老头报以回笑。佳灵走后老头扶起穗花笑道:“闺女,随阿玛回府吧!”穗花被迷迷糊糊的带进富察府,等醒来时已经明月高挂。她爬起来打量着屋子里的布置,心想自己难道在舒木阿府中?穗花拿起一个青花袖双耳瓶细细抚摸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舒木阿图纳这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家底竟这般丰毅。”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穗花吓得忙放下花瓶转身,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匪夷的瞧了穗花一眼道:“小姐醒了就跟奴婢走吧,老爷正等着呢。”穗花以为她所指的是图纳,便欢喜地跟着小丫鬟出了门,路上问道:“你们老爷虽说是五品官,可这宅子也太过豪华了,少不得惹人非议。”小丫鬟不明就里的回道:“五品官?小姐说笑了,咱们老爷和两位爷都是经商之人。”穗花睁大眼睛惊讶道:“经商?还有两位爷?难道这不是舒木阿府?”小丫鬟鄙夷道:“自然不是。”不待穗花再问,小丫鬟已经带着她到了正厅,厅上坐着布赫父子三人,穗花一见布赫便指着他惊叫道:“怎么是你!”布赫摇手让小丫鬟退下后对穗花笑着道:“好姑娘,你救了老夫,从此便是我富察府的女儿了。”穗花刚想破口大骂,后又想到这府里的奢华大气,在将事情连起来一想,心下暗暗心惊,脱口问道:“难道是三小姐?”布赫一吹胡子道:“哪来的三小姐?干三小姐什么事?你救了老夫,老夫收你为干女儿,从此你便有了清白身份和好名声。这是父老乡亲看得明明白白的,不干任何人的事。”事到如今穗花怎会不明白,心中佩服佳灵本事,想不到舒木阿佳灵居然能找到这么富贵的人家给自己当靠山。穗花识相地急忙下跪道:“阿玛在上,请受女儿穗花一拜。”布赫认下穗花心里怎么说都是不情愿的,只嗯了一声当做回答。这时一个小厮进来对着布赫耳语几句,布赫笑道:“这丫头机灵着呢。抬进来瞧瞧。”小厮应声退下,不一会叫人抬上了一个大木箱子,多尔泰好奇地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布赫笑着道:“打开不就知道了。”说着便让人打开箱子,露出里面的银子,穗花一声惊呼,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堆在一起过。多尔泰睁大眼睛道:“这些都是那丫头送来的?”布赫摸着胡子看着穗花道:“这些都是你的嫁妆,你可还满意?”穗花当然满意,欣喜若狂的朝着布赫磕头道:“多谢阿玛!多谢阿玛!”布赫看了眼克尔德道:“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克尔德点头道:“儿子明天就通知府里的人,为四妹妹接风洗尘。”克尔德回答的很含蓄,当然,他嘴里的四妹妹指的自然是穗花。布赫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满脸贪婪的穗花便走了出去。
由小丫鬟将穗花送回房后,多尔泰和克尔德坐在正厅说话。多尔泰叹息地道:“真被你说对了,这丫头不简单。”克尔德摇了摇头道:“她比我想象的更不简单。这么多银子她是怎么弄来的?”多尔泰有点担心地道:“前几天明月还到我耳边告状,说佳灵拿了她静琪妹妹的衣服。依着这孩子的个性只怕得罪了佳灵。我怕佳灵会怀恨在心。”克尔德摇头道:“越是有本事的人心气越高,她固然会记着,但都是一家人她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来。改明她再来府上时让明月给她赔个礼便是。”多尔泰无奈道:“哪有那么简单,明月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看来不跟她讲明厉害关系是不会让她服气的。”克尔德点头道:“大哥思虑周详。不如将事情给家里人都过度一遍,免得哪个不知趣的又招惹了佳灵。切记说的委婉些,莫吓到了妻儿老小。”多尔泰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