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晚上19点了,月亮透过乌黑的云把月光撒在地上。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苏瑾回家的路,他家就住在惠特里奇大街旁边的科尔法克斯大街上,步行20多分钟就到了。
其实俱乐部里人的家都在附近,所以休假的时候也会跑到俱乐部里去,带些酒水吃食,开个小型party,大家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好不快活,有时老板也会参加,就算不参加也不会阻止。
喝饱喝足了就一帮人跑出去疯玩(疯玩是指遇到不顺眼的或者是有摩擦的仇家就一窝蜂上去猛揍,当然,他们是知道分寸的,毕竟不是誰都喜欢进局子的),这也算是party的特色节目了。
俱乐部人也不多,满打满算连上老板也才5人,老板、苏瑾、萨维尔还有另外俩人。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团体,在这个城市一同生活着,不离不弃的,苏瑾很喜欢这种氛围。
苏瑾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他摸了摸发紫的右眼,虽然挨了顿揍,心里有些气恼,但是想起那把“沙鹰”,心想那顿揍也是值得的,再说了,他出来之后萨维尔也抱头给他出了气,现在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但是好景不长,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不想他有好心情一般,总有人喜欢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打扰人家...
“喂!那边的小子,你给大爷我过来!”一个尖嗓音的突然从苏瑾身后传来。
苏瑾一愣,转头看到他身后有三个混混正向他这里叫嚣着。不经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他这边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
“喂,就是你小子,不要再乱看了!”
“我?”苏瑾疑惑的指着自己问道。
“Fuck!我说的就是你!你给我过来!”出声的小混混等了这么久都没看到苏瑾走过去,不经有些恼怒。
大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有他觉得要让前面的那个小子好看,因为他觉得对面的小子让他在另外俩个同伴面前丢脸了。
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句:哎...小屁孩就是喜欢要面子...
苏瑾闻声淡定的走过去:“你找我有事嘛?”
“你,我,你,我要弄死你!”先前出声的那个小混混看着苏瑾淡然的表情,心中一阵气节。
“哦?弄死我?你,凭什么?”听到面前的小混混叫嚣要“弄死”自己,苏瑾眼里闪过一道危险的神采。
弄死他...多么熟悉的话语啊...
“就凭,就凭我们人多!”听到苏瑾发冷的语气,小混混打了个寒颤,但为了面子还是梗着脖子叫嚣道。
“哦,呵呵呵,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人多吧。”苏瑾一阵轻笑,左手闪电般伸出掐住那个小混混的脖子,右手一拳打中他的小腹。
还没缓过神的混混只觉得腹部一阵钻心剧痛,感觉内脏都扭曲了,眼前阵阵发黑,好像随时就要晕过去一般。
苏瑾左手一松,任由被揍的混混倒在地上,目光冰冷的看向另外俩个正目瞪口呆的俩人,
“啊!”不知是誰惊叫了一声,俩人都落荒而逃了,丢下倒地的那个人不管了。
踢了下倒在地上的混混一脚,苏瑾讥讽的笑道:“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人多,好好上学吧,小子,别出来混了。”
语罢,苏瑾转身离去,他现在的心情不好了,因为那个混混让他想起了俩年前的他,都是那么嚣张,年少轻狂,和一群狐朋狗友天天在街头上乱混,张口闭口就是“哥们”“兄弟”什么的,可他生病虚弱的时候,又有誰来帮他呢,誰呢?没用誰...都在推脱躲避他。
“兄弟,哥们,呵呵,真是恶心至极的东西呢。”苏瑾嘲讽着,不知道在对谁,也许是对他自己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过街角,在往前走了几分钟苏瑾走进了一栋公寓楼里。
公寓大门上写着:科尔法克斯大街46号。
上了三楼,苏瑾站在一扇门前,掏出钥匙,开锁。
‘咔哒’,门开了。
苏瑾推门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个俩室一厅的套间,只有他一个人住,租金还算便宜,一个月150美元。
套间不算多大,但也算舒心,至少比风餐露宿,蜷缩街头好多了。
苏瑾径直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匀称的身材看不到肌肉,但能感觉到力量,配上清秀的东方人的脸,也难怪他会有苏瑾这样女性化的名字。
等浴缸的水放满,苏瑾躺了进去。
“呼...”适合的水温刺激着苏瑾的神经,使他放松了一天“劳累”的身体。
他低垂这头,任由刘海遮住眼眸,怡然“睡”了过去。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直到这时他才“悠悠转醒”。
站起身擦干水气,把浴巾围在腰间走出了浴室,反正家里就他一个,就算他****着身子也无所谓了,前提是要把窗帘来上,能围上浴巾也只是苏瑾内心里那点羞耻心在作祟了。
苏瑾腰间系着浴巾,赤着脚走到厨房,从厨房里的消毒柜里拿出一个高脚杯,就向大厅走去,路过冰箱的时候顺便拿出了一瓶红酒,红酒还不错,可品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酒庄。
酒庄他只知道LaRomaneeConti和Lafite,毕竟这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酒庄。
不过,既然是老板送的红酒,就算比不上,想必也不会太差吧,至少苏瑾是喝习惯了。
他把酒瓶的木塞拔出,在高脚杯里倒了半杯,随后拿上杯子走到窗边,看着夜间的景色,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街上走动,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五光十色的灯光照亮了天空。
而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轻轻晃动酒杯,使杯里的红色液体慢慢旋转,这是老板教他的,说什么...他忘记了。
但他还是听了老板的话。
酒杯靠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醉红的液体流进嘴里,在口腔里翻滚,开始是微微的苦涩,甘甜随后就到。
这是他这两年来养成的习惯,一个人,一杯酒,一副窗外的风景,构成了他自己的夜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拿起杯子时,发现红酒已经没了,略微有些遗憾的放下杯子,他的夜生活结束了。
回到卧室,卧室里很简介没什么家具,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张书桌,一个椅子。
他拿起书桌上的“沙鹰”,闭上眼沉默,过了会,突然!他睁开眼,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在枪身上快速的抚动。
他的速度很快,肉眼只能看到一些幻影,仅仅过了几秒,一把完整的“沙鹰”变成了一堆零件。
拿起旁边的计时器一看:4.35S。
“不行,看来好久不练,手生了...”他自言自语的说。
语罢,他那双修长的手再次律动,一把完整的“沙鹰”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可是,他又把它给拆了...
在接下来的3个小时里,他把沙拆了装,装了拆,一刻不停的“折腾”着那把“沙鹰”。
“Whentheshadowsremain
Inthelightofday
Onthewingsofdarknesshe'llretaliate
He'llbefallenfromgrace
'Tilltheendofallhisdays
Fromtheashesofhate
It'sacrueldemon'sfate
Onthewingsofdarknesshe'sreturnedtostay
Therewillbenoescape
'Causehe'sfallenfarfromgrace”
一首WithinTemptation的《ADemon’sFate》响起,女主唱SharondenAdel婉转的歌声让他为之着迷,当初他一听到这首歌就喜欢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他的闹钟铃声,他该睡觉了。
他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划去闹钟的界面,再次把桌上的零件拼成“沙鹰”。看了眼秒表:4.12S。
“还行,有进步。”他轻声说。
别小看这微弱的进步,要知道提升一点点其实都是很艰难的。
拼好“沙鹰”后,他看也不看一眼,转身走到床边。
‘嘭’的一声轻响,他把自己扔上了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一张相片,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轻微的呼吸声就传出来了。
他每天都是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睡觉。
这些都记录在他心里的一张表格上,他严格的遵守着。
正是因为这样,萨维尔才老是对他抱怨:“苏,你一点都不懂生活,生活就是享受,像你这样,怎么可能知道享受是什么,你活的也太累了!”
每当那个时候,他总是报以微笑,其实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活相比以前就是一种享受呢。
—没—错—我—就—是—刷—存—在—感—的—分—割—线—!—
“啊!”
沉睡中的苏瑾一下就睁开了眼,因为那道惊叫里充满了恐惧。
苏瑾一个空翻跳下了床,大跨步冲到书桌边拿起上面的“沙鹰”。
打开保险,他慢慢的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向外面。
“什么也没有?”他有些疑惑。
他又蹿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穿上,随后又拿出一件全黑灰色衣边的粗布大衣套上。
套上衣服,苏瑾又来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所以能看的很清楚。因为已经凌晨3点多了,大街上也并没有多少人。
“啊!救命!”又是一道惊恐的叫声。
只见一个女人在大街上慌忙的奔逃,边跑边呼救。
她后面跟着俩个黑色的东西,像狗但又不像,像是因为外形和狗很像,不像也是因为外形,它们比狗整整大了两圈,它们站起来的肩高就和一个人差不多,将近两米吧,跟别提长度了。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他很吃惊,因为只要是个人就会惊讶,但面对它们的时候,就会变成惊恐吧。
很快,那个女人就被两头(量词没用错)大狗追上,它们把那个女人扑倒,一口就咬断了女人的脖子,血喷了出来,女人的叫声止住了。
她死了,不出预料。
两头大狗的捕猎也成功了,它们一起分享着女人的尸体,埋头大吃起来,骨头被它们咬的嘎嘣响,嚼的好不快活。
苏瑾冷漠的注视着女人从逃命到被杀,再到被吃掉的全过程,从始至终他都没开一枪,因为他不想招惹那两头畜生,所以还是保持沉默看着的好。
其实和他想的一样的人有很多,美国基本每家每户都有枪,但是他没有听到一声枪响,不要说没起来,骗鬼去吧!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你以为是猪啊。
“Inthisworldyoutried
Notleavingmealonebehind.
There'snootherway.
Iprayedtothegodslethimstay.
Thememorieseasethepaininside,
NowIknowwhy.”
又是WithinTemptation的一首《Memories》这是他的通话铃声。
“喂?”苏瑾接通电话,因为外面发生的事,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
“苏,你在?”是萨维尔的声音。
“嗯,有什么事快说。”
“哦哦,苏,外面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俱乐部里,老板和卡姆(另外俩人中的一个)也在,老板让我打电话给你们,让你们快到俱乐部里来。”
“嗯?是老板说的?”
“嗯!还有,来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些是老板让我转告你的。好了,我现在要打电话给克威斯(两人中的另一个)了,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随后苏瑾挂掉电话,向大门走去。
老板在这种时候找他们,肯定有什么原因,因为老板不是这么随意的人,所以苏瑾决定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苏瑾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先是看了一下走廊里有没有东西,然后从缝隙里闪身出去。
‘啪’,他轻轻的把门关上并锁上,手里拿着枪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他就走到楼梯,过了转角,只觉得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呛的苏瑾胃里一阵翻腾,还好他晚上没吃东西,要不然非吐了不可。
手在眼前挥了挥,他定睛一看,一个中年人正躺在他面前,他的胸口被划了一道爪痕,内脏什么的从中流了一地,大量的血液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就像朵朵樱花...
“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大味道呢...”他喃喃自语道:“第一声惨叫大概就是他吧...”
他蹲下身看着伤口,说:“真是干净利索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呢?”
他陷入了沉思,“喵啊呜...”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说明那家伙根本没走远,苏瑾被唤醒了...
他悚然一惊,因为他发现他站在血腥味里太久了,因为血腥味会吸引一些东西过来,而自己傻愣愣的站在这不就是等死的最好写照么...
他跨过那具尸体,向楼下走去,路途中他还记得老板的忠告,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