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03日,17点,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市,惠特里奇大街57号。
这是一个占地不大的射击俱乐部,黄昏柔和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在趴伏在桌子上少年的脸上,嘴唇上细细的绒毛透露出少年的年龄并不大。
“苏!你快过来,老板找你有事!”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店里的宁静,同时也吵醒了睡觉的少年。
少年被吵的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宝蓝色的眼睛,可流露出的确是不符年纪的老成。
“萨维尔!就你嗓门大!也不怕喊哑了,到时候说不出话来!”少年因被吵醒,恼怒的抱怨道。
“嘿嘿,这不是看你睡着了,才特意叫大声点吗。”大嗓门的黑人壮汉挠了挠头发...哦,对了,他没有头发来着...
少年名叫苏瑾,是一个美籍华裔,中美混血,有着白皙的皮肤和宝蓝色的眼睛,但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和一张东方人的脸。
“萨维尔,老板叫我做什么?”苏瑾边走着边和萨维尔交谈着。
“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是什么脾气,我可不敢乱说话。”萨维尔压低声音说道,虽然还是大了点,但是对他来说真的是压低了。
顿了顿,他随后又说道:“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老板当时的表情还算不错。”
“哦?那就好,我以为他要炒了我呢。
苏瑾闻声松了口气,这可是他唯一的一份工作啊,不提老板的那张死人脸,其余的待遇什么的都没的说,一个月虽然只有2000美元,但是一个月没有几天有事,其余时间不是聊天就是睡觉,无聊还能自己跑去开两枪过过瘾。
苏瑾是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他是个孤儿出生,没记事就被遗弃了,自小就在丹佛市街头流浪,人情冷暖什么的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能活下来都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好不容易活到15岁,又大病一场,发烧烧到40度,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其实依靠美国那时的医疗水平,也只是打个针,吃些药就了事的小病,无奈有几个小混混趁他身体虚弱把他全部的钱全都抢了去,还威胁他要是在待在这儿就弄死他,随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他一人缩在街角等死。
那时他真的感觉到死是什么感觉,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无奈苏瑾只能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那儿,40度的烧,把苏瑾烧的头昏脑涨,连路都走不好,几次差点被车撞到,那时他还感叹,被车撞死都比等死好,至少有个痛快,可惜他没自杀的勇气,或者说他还不想死!
不知走了多久,苏瑾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幸运的是,他摔倒的地方就是现在的俱乐部门口,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老板出钱治好了苏瑾并且给了他现在的这份工作。所以,从心底里苏瑾是尊敬与感激老板的。
当然,炒他只是一句笑话,萨维尔也是知道苏瑾和老板之间的关系,那时他也才来店里没多久。
说着,苏瑾和萨维尔已经来到了二楼,老板的办公室就在眼前。
“苏,我就在这儿等你,老板的办公室我可不敢轻易进去,这你是知道的。”萨维尔笑着拍了拍苏瑾的肩膀,说道。
“嗯,行,等我。”苏瑾点了点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苏瑾看着办公桌后的男人,问道。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结实的身体不弱于一些青年人,刀削斧劈的脸庞充满了坚毅,那双眼睛闪耀着精练如鹰般的目光。
这张脸,这俩年来苏瑾看过不知道多少次,可脸上的表情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有时苏瑾都怀疑老板是不是面瘫...
“没什么事,苏,你来俱乐部几年了?”老板看着苏瑾,用平淡无波的语气问道。
“额?大约...”苏瑾挠挠头发“大约...两年吧。”
“嗯,没错,两年年前的今天你倒在我俱乐部的门口。”老板点了点头,眼里难得有些笑意。
“哦,对了,我想问问我教给你的格斗术练习的怎么样了。”
老板是特种兵退役下来的,因为服役期间老板出了几次任务,退役后给了很多钱,闲来无事的他就开了这家俱乐部,虽然没什么事,还要养几个闲人,但也乐得清闲。
苏瑾一开始对老板服役的是哪支部队和期间出的那几次任务很感兴趣,总是变着方法套老板的话,但总算被老板以国家机密的理由推托过去了,久而久之苏瑾也没了兴致,渐渐淡忘了。
不过老板到是教了苏瑾一些军中的格斗杀人术,一开始总是变着法儿的折腾他,苏瑾对此一直以为老板这是报复他呢。
两年下来,苏瑾的身手虽然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是三五个壮汉想近他身还是得需要掂量掂量。
“啊...那什么,老板,我一直有在练...事先说好哈,我绝对绝对不和你打!!!”苏瑾闻言一愣,回过神后语无伦次的叫嚷道。
“哦?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打人之前是要挨打的吗?这句话好像还是你们中国古人说的吧...”老板靠着椅子,眼里满是戏谑。
“咳,那什么,老板,我还有几把枪没保养,我就先去保养保养啊。”苏瑾目光躲闪,也不接话。
说着,他就冲到门口,想来个夺门而出。可他用了死力,门还是打不开,这时,萨维尔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苏,你就受着吧,这件事是老板让我做的啊,还不让我说,要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为了我,你就忍忍吧,不就一会儿的事嘛。”
“萨维尔!Fuckyou!Fuckyou!你给我等着,老板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苏瑾愕然,随后冲着大门对面的萨维尔怒吼道。
门对面沉默了,随后萨维尔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闷闷的:“你先想想你自己吧...”
苏瑾一愣,扭头看向身后,之间老板正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拿着把小刀修理指甲呢。
感受到苏瑾的目光,老板抬起头,耸了耸肩说道:“你们继续聊,我不急,你们继续,我有的是时间。”
“......”雾草!这还怎么聊啊...
“萨维尔,你等着!!!你等着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苏瑾对木门咆哮道。
其实这些都是气话,萨维尔是苏瑾少有打不过的人,平时对练的时候苏瑾总是被虐,虽然这次萨维尔有愧在心,任由苏瑾出气,但也只是出气而已,苏瑾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好,等你出来,我让你出出气也行。”门那边儿传了萨维尔满是无所谓的声音。
“噗!”苏瑾只觉得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老板捏着拳头,拳头被他捏的咔咔响,眼里闪耀着一种叫做“不怀好意”的神色。
苏瑾面色泛苦,涩声说道:“好了...但其提是不许打脸...”
“哎呀!”苏瑾话还没说完,就捂住了右眼,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的右眼已经变得紫青一圈了。
“不是说了不许打脸的嘛!”苏瑾对着老板怒吼道。
老板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拳脚无眼,你懂的。”
“咳咳!”苏瑾被这句话差点呛死,别人说他或许还会信,可是老板的话...你开什么玩笑啊!!!
“你,你卑鄙!”半响过后,苏瑾一手捂着小腹,一手颤巍巍的指着老板咬牙切齿道。
“哼,挨一脚还算轻的,要是战场上你已经死了,怎会还有力气和我叫嚣?”
不等苏瑾接话,老板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我...”
“你错在警惕性差,反应能力差,应变能力差,太容易被迷惑,爱耍小聪明,妄想用巧力破除我的招式。”老板没有理会苏瑾,自顾自的说教着。
好在苏瑾已经习惯了,也没在意,就刚才的问题提问道:“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不是一样的嘛?”
“说你蠢,你还真不聪明,没事别老想些小聪明,就是把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练习一遍也比那儿好!”老板没有回答苏瑾的问题而是指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说教。
苏瑾自知理亏,低头受教。
等老板说教完后,才回答他的问题:“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是有区别的。反应能力是指遇到危险时在那一瞬间做出规避、抵挡的姿势免受伤害,而应变能力是指遇到危险时瞬间做出规避并伺机进行反击。这一被动,一主动就是他们的区别了。
反应能力这只要勤加练习就会有所成,而应变能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这是要一天到晚不间断的高强度训练才能有所成。”
苏瑾似懂非懂,听到迷迷糊糊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回去慢慢思考摸索了。
见苏瑾没搭话,老板看了他一眼,心中也知道他并没有理解多少,但是老板这师傅一样的存在怎能不了解他的想法。
“你回去慢慢思考,我已经告诉你了,该怎么办就是你的事了。”说着老板抬手揉了揉苏瑾的头发,接着道:“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苏瑾有些不满老板揉他的头发,因为这会让他觉得他被当成小孩子,虽然他对老板来说也就是个屁大点的孩子罢了。
“哦。”默默的应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老板来到办公桌前。
老板附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道:“你也满17岁了,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看看吧。”
苏瑾闻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黑色的手枪,DesertEagle,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沙漠之鹰”。
作为一把传奇的枪械,苏瑾早就有所耳闻,没想到如今他也会拥有一把。
沙鹰被苏瑾拿在手里,冰冷的枪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就好像忍耐很久想要择人而噬的猛兽。这也让他爱不释手,不停的翻来覆去把玩着。
“收起来吧,回去你慢慢玩,不过记住枪口不要对着自己啊。”老板看着苏瑾满意的神色心里也很满足,让苏瑾收起手枪时也不忘调笑了他一句。
老板的这句调笑,弄的苏瑾面红耳赤的,枪口不能对着自己这连小孩都知道,再说他也快完了两年的枪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老板这明明是在取笑他啊。
“诶。”苏瑾应了一声,把盒子里的沙鹰连着枪套一起绑到腰间,随后又拿起了俩个备用弹匣,弹匣内子弹都压了进去,到时只要直接装进手枪里就好了,一个弹匣可以装9发子弹,也就大约30发子弹而已。
“老板...这子弹,是不是少了些?”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板哼了一声,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包用牛皮纸包起来的子弹和一张封面印有“枪械拥有许可证”字样的证件。
“喏,一包50发,俩包一百,应该够你用了吧,这子弹也不是多么难找,虽然一些小的枪械店里或许没有,但是大些的还是可以找到的。还有,这个是“枪械拥有许可证”,这要你不在公共场所里持枪,国家是不会管你的。”
苏瑾一伸手,两包子弹和证件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装哪儿了。
老板看着苏瑾无辜的眼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挥挥手让苏瑾赶紧滚蛋。
苏瑾大喜,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前,叫道:“萨维尔,你给我开门,老板让你给我开门呢!”这个房间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苏瑾见缝就蹿了出去,好像身后的房间里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一般。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感叹了一句:“哎...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