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的咄咄逼人,锋芒四射,王平仁的躲躲闪闪,萎懦不堪,令肖雨倍感屈辱,痛心疾首。
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空空的冷冷的被窝,肖雨觉得嗓子疼得要命,仿佛要冒出火来,整个人一下子跌落进了阴间炼狱,抽筋剥骨,剜眼抠心,感觉自己坐在一叶扁舟上,悠悠荡荡,浮沉在茫茫无边的黑暗的大海上,无法抽离出来。
严雪的脸,王平仁的脸,沈秋的脸,李秋燕的脸,八卦图般,旋转着,翻飞着,循环反覆,挥之不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会突如其来的被严雪和王平仁的那种样子迎面撞上?
女儿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来电话?若不是为了听清女儿的话,寻找安静的角落,就不会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在和那个娇媚的女人狂热地亲吻,放肆地纠缠,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隔壁的房间里,李秋燕他们正在喝酒唱歌。
肖雨立在那里,怔怔的,手机滑落到地上,翻了几下,屏幕还在亮着,女儿的声音还在响着。
王平仁通红的充满欲望的眼睛透过严雪祼露的肩膀望向肖雨,三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了。
肖雨脚下钉了钉子一样,动弹不得。
严雪斜着眼睛,看了看肖雨,嘴角微微一扬,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拉了拉滑落的文胸带子,拽过来低头不语的王平仁,扬着下巴,挑着眉头,“哼”的一声,擦过肖雨身边,向隔壁的房间走去。
就这么看到自己的丈夫,那个经常挑三拣四、吆五喝六的王平仁,乖乖的,像纸片人一样**纵,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望向自己,随着身姿婀娜的严雪,幼儿学步般,歪歪扭扭地从自己身边走了。
混合的酒气和熟悉的浓郁的香气环绕着周围,令肖雨喘不上气来,一时间竟天旋地转起来,连忙蹲下身,捂着胸口,进入蒸汽房似的,只是一瞬间,汗水竟然湿透了全身,肖雨只能努力地蹲着,不能倒下去,过了半天才缓和了过来。
肖雨捡起手机,摁下键,屏幕亮了,握在手里,嘟囔道:“还好用啊,没摔坏啊,明儿啊,你找我什么事啊?刚才没说话,你担心了吗?”
回到座位上,李秋燕和沈秋紧贴着坐在一起,酒兴正酣。
看到面色苍白的肖雨,李秋燕没有吱声,桃红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笑颜如花地看着她:"肖姐,干什么去了?窜场了?出去大半天了。"
看到挤坐在一起的两个人,肖雨的脸上肌肉僵硬起来:"接了个电话,女儿打来的。"
沈秋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拿起一片西瓜递过来,嘴巴有些不利索:“肖姐,怎么了?脸色不好,不舒服?吃块儿西瓜吧。”
肖雨笑了笑,接过来几口就吃掉了。
“肖姐,还能喝酒吗?”沈秋向外挪了挪身子,关切地问。
“可以啊,不碍事,来吧,继续喝。”肖雨满上杯,看了眼盯着自己的李秋燕,“来,秋燕,一起干杯。”
三个人喝了几杯,肖雨头疼得厉害,心里发慌,憋得很难受,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好一点儿,倚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沈秋和李秋燕正亲密地搂在一起跳舞。
做梦吗?肖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扶了扶眼镜,千真万确,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是沈秋和李秋燕,那样旁若无人,那样亲密无间,搂在一起跳着舞。
肖雨一下子直了起来,猛地站起身,感觉脚底吹来阵阵刺骨的冷风,不停打着寒战,瑟瑟发抖。
今天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这般折杀我,羞辱我,我还能够喘过气来吗?是要彻底地置我于死地吗?
再次望着跳着舞的沈秋和李秋,肖雨笑了笑,泪水溢满了眼眶,模糊了双眼,连忙抽了纸巾擦了干净,呆坐了片刻,忽然,疯了般,逃跑,一路慌乱,急急回到家,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才打开房门,一下子瘫软在玄关柜前,吓的小白连尾巴都忘记了摇。
妈妈已经熟睡了,不知道女儿的心碎了一地,无法拾捡,更无法复原。
肖雨很自然地整理好散乱在沙发上的杂物,洗漱更衣,然后,木木地坐在床上,久久未动,幽暗的灯光映衬下,像一幅安静的油画,寂寞忧伤。
小白蹲在床边,偷偷地看着主人,一会儿,也回到沙发边的小窝里睡觉去了。
王平仁一夜未归,肖雨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