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岩只觉肩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但只是微痛了一瞬便再无痛感。他极不情愿地瞟了慕容秋雪一眼便迈步出了门。
岳白羽对着慕容秋雪一点头也出门去了。
“小二,来三间上房。”岳白羽出门后慕容秋雪踅回来朝着小二喊道。
这两伙人都不是善辈,南宫岩行事鲁莽,实在不宜逗留于此与之过多纠缠,还是另寻他处投宿为妙,岳白羽心想。
“这么轻易就放他们走了?”皇甫馨卉走过来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问慕容秋雪。
慕容秋雪冷冷一笑:“对冒犯我的人我从不轻饶!”话音刚落手中酒杯随即碎为一缕瓷末儿簌簌洒落。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南宫岩气呼呼地兴师问罪,“还对人家大吼大叫。”
“你认识儒侠?”岳白羽对南宫岩的牢骚根本不予理会。
南宫岩一听岳白羽问他儒侠的事立刻紧张起来:“我……不认识。”
“你是在拿我当傻子吗?”岳白羽表现的很是不悦。
“我……”南宫岩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刚才气呼呼的那股劲儿也不知哪里去了,“我……他是我义父。”
此言一出岳白羽更吃惊了,面前这个人居然是自己未来师父的义子!这也未免有些太离奇了。岳白羽本想否定,可看看身旁这个人,虽然他看上去有些莽撞幼稚甚至不着调,但绝不是那种工于心计蒙蔽人的坏小子。他信了。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直说就是了,难道你就那么信不过我?”岳白羽缓和了口气。
“哪有,只是你没问罢了,所以我也就没提。”
也是,自己确实没问。岳白羽暗想。
“那你又是去儒山做什么?”既然提到了这茬,南宫岩索性一并问了。
“哦,我啊!”岳白羽听他这么一问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去找儒侠。”
“哈哈哈!岳大哥,你真会开玩笑!”南宫岩以为岳白羽在逗他。
“是真的,我是去拜师的。”岳白羽一本正经。
“真哒!”南宫岩这才意识到岳白羽所说非虚,“这么巧!”兴奋之余他用肩头顶一下岳白羽:“咱们可真有缘!”
“嗯,是一位老前辈的意思,他让我拜在儒侠门下好好学艺。”岳白羽说。
“这样啊,我义父可真了不起,天下英雄都愿与他结交!”看南宫岩的表情比表扬自己的生身父亲都要自豪,他拍拍岳白羽的肩膀,“好好表现,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指不定我会在义父面前给你美言几句。”
“你?”岳白羽一脸的不在乎,他把脸向前一扭迈开大步径自走了。
南宫岩被泼了一脸冷水甚是尴尬,他快跑几步追上去:“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么无视我的能力,你就不怕我在义父面前告你一状?”
岳白羽闻言停住脚步,他看着南宫岩:“你义父了解你吗?”
南宫岩把头一昂:“了解啊。”
“那就好。”岳白羽说完继续赶路。
“喂!你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着调?”南宫岩再度气呼呼地追上来,他推岳白羽一把,“你讨厌!”
岳白羽并未与他争执而是继续前行。
“还有,刚才他们那样污蔑我义父,我难道不该出面维护他老人家的名声吗,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南宫岩开始兴师问罪。
岳白羽一听又来了气:“你都这么大人了,做事一点也不知变通,刚才明明可以暗中听听他们的谈话,即便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们也好向儒侠禀告。你可倒好,身板不大,冒冒失失强出头,八匹马都拉不住。要不是我拦着你还能活到现在?”
南宫岩一听居然无言以对,想想也是,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只怕自己早就被慕容秋雪那个坏女人拧断脖子了。南宫岩把嘴一撅:“好吧,我承认,是我太冲动了,这总行了吧。”
“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吧。”岳白羽一指前面。
南宫岩举目望去:“‘福来客栈’,好,就它了。”
福来客栈。
“小二,来一间房。”
“小二,来两间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意见出现分歧,两人互视对方。
“两个人,一间普通客房就好。”岳白羽虽然看着南宫岩,但话却是说给店掌柜听的,说话之时银两已经放在了柜上。
“好嘞,人字号客房一间!”掌柜差人引他们去客房。
“我要一个人住一间!”南宫岩对岳白羽的独断很不满。
“那好吧,你自己付钱换房间好了。”岳白羽说完便跟着小二走了。
南宫岩摸摸空空的钱袋气得一跺脚只好跟了上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哝:“小气鬼,守财奴!哼!”
进了客房南宫岩一瞧不觉失望透顶:“就一张床啊!这怎么睡?”
“客官,本店人字号客房都是这个标准,您若是嫌小可以改住地字号客房或天字号客房。”小二解释说。
“不用了,小二,你下去吧。”岳白羽把肩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
“好的,有事您招呼。”小二说完关门出去了。
岳白羽到床上抱了一床被褥往地上一铺:“我们此去儒山路途遥远,身上的银两本就不多,住店还是省着点吧。你不习惯跟别人挤在一起我睡地上便是。”
“那怎么行!”南宫岩赶紧蹲下来,两人同住一个房间他确实不大高兴,但听了岳白羽的话他立刻就释怀了,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愧疚,“还是我睡地上吧。”
“不用。”岳白羽说,“你身子单薄,地上潮气重,还是我睡地上吧。”
“那……谢谢你,岳大哥。”南宫岩感觉更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收拾收拾早点歇着吧。”
夜半。
“咯吱咯吱!”人一翻身床板就会响个不停。岳白羽猜测南宫岩必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怎么,睡不着?”岳白羽一翻身枕着双手望着房顶。
没有回应。
床上又是一阵辗转,“咯吱咯吱……”
显然是没睡着嘛,怎么不回话?岳白羽有些好奇:“南宫岩,为什么不回答,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呃……嗯……”似乎有了回应,但不像是在回答他,倒像是在无意识下发出的呻吟,“咯吱咯吱”,紧接着又是一通翻身。
岳白羽隐约感觉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他翻开被子起身点了灯。端着烛台来到床前,借着灯光看到南宫岩的脸色时他不由怔住了,此刻的南宫岩面色苍白,嘴唇透紫,表情甚是痛苦,看样子必是病了。
岳白羽赶紧放下烛台把他扶起让他倚在自己怀里:“南宫岩,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南宫岩微微睁开双眼但神志却有些模糊,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不断抓挠自己的左肩。
“这儿吗?”岳白羽轻点着他抓挠之处。
南宫岩吃力地微点一下头。
岳白羽正欲翻开他的衣领去看,谁知他的手竟被南宫岩极力抓住了。岳白羽愣了一下却没有当回事,他甩开他的手翻开了他的衣服。
衣服被掀开的一刹那岳白羽愣住了,他终于知道南宫岩为什么要抓住他的手了,当看到衣衫下那雪白的肌肤和突兀的隆起时他彻底明白了--南宫岩竟是女儿身!
岳白羽这一愣神儿更急坏了南宫岩,她吃力地将被掀开的衣衫扯回来盖住身体。岳白羽回了回神:“你……你……我……我……”他一紧张竟不会说话了。
南宫岩神情哀伤,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要挣扎起身却体力不支眼前一黑晕在了岳白羽怀中。
“南宫岩!南宫岩!”岳白羽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南宫岩,你到底是怎么了?”岳白羽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岳白羽知道症结就在南宫岩的左肩上,只是,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是在她昏迷的情况下解开她的衣服,实在是有违体统。可是,看南宫岩的状况若是不及时查明病情只怕她要性命堪忧。想到这儿,岳白羽把心一横:人命关天,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伤风败俗的恶名就让我背好了。
下定了决心岳白羽再次伸手掀开了南宫岩的衣衫,香肩渐渐露出,一块红色的创面呈现在眼前。仔细一看才发下这创面的中心竟是一处类似被针扎出的创口。
岳白羽再度将南宫岩的衣衫穿好,他眉头紧锁极力推测着创口的由来。蚊虫叮咬?不像。荆棘扎伤?也不像。如此细微的创口竟能致人昏死,除非……中毒!
可是,他和南宫岩一路都是走大路,并未穿行草莽,怎么可能被毒物刺到或蜇伤?更何况南宫岩一路上也未说过身体有什么不适。
蓦地,岳白羽似乎忆起了路上的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出了鸿福客栈之后不久南宫岩就时不时会有一个抓挠左肩的小动作,当时岳白羽虽然有所留意却并未当一回事,然而此刻想来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了,那就是在鸿福客栈时南宫岩已经中毒了。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临行前冷傲的慕容秋雪竟然一改前态亲和地向南宫岩陪礼,对,当时她居然还有一个拍肩的小动作,明白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这看似正常却偏偏反常的轻轻一拍。慕容秋雪,你好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