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屋顶上,衣裾飞扬,李元风缓缓抬起剑,慢慢指向苍空,猛地一振,急速地舞动起来,那剑有如波涛中的游龙般蜿蜒,亦如红炉中星日,长虹以贯之。渐渐地,剑花与雪花融于一体了,他的身影也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好剑法。”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高喝道。
李元风收剑,凝神望去。一个英俊青年正立在屋下,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身后跟了个书童模样的少年。
李元风从屋顶飘然而下。
“好轻功。”慕容长鸿又道。
“多谢。”李元风淡淡道。
“长鸿叨扰了。“慕容长鸿作揖道。
“慕容兄客气了。不知慕容兄前来有何贵干?”李元风问道。
慕容长鸿笑道:“在下特来讨杯茶喝。”
李元风一笑,抬手作出邀请的姿势:“慕容兄请!”
“叨扰了。”慕容长鸿抬脚便踏进小院。
两人对坐。
“好茶。”慕容长鸿抿一口茶道。
“是好茶。”李元风淡淡道。
“在下听闻了很多李兄的故事。却唯独没有听说李兄原来还是爱茶之人。”
“在下也谈不上什么爱茶之人,平时只是多喝了几口罢了。”
“李兄过谦了,这雪峰云雾,名气虽不大,却是上等好茶,入口清香甘甜,不输君山贡茶,却又多了份君山贡茶不曾有的厚重。只是产量稀少,不得轻易得之。今日竟在李兄这品得,是长鸿之幸了。”
“慕容兄过誉了。慕容兄若是喜欢这茶,我这里倒还有些,稍后便请这位小哥包些去罢。”
“如此便谢谢李兄了。”
“不客气。”
“李兄,听闻你不是本地人?”慕容长鸿抿口茶,似是在品味茶的芬香,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不错。”
“不知李兄来自何方?”
“从该来的地方来。”李元风淡淡道。
“李兄果然是个高人。”慕容长鸿不以为意:“不知李兄要去往何处?”
“去该去的地言。”
“原来李兄在此地只是过客。”
李元风微笑道:“莫非慕容兄有在此处长居打算?”
慕容长鸿哈哈一笑道:“李兄说笑了,在下是来应十七年前之定,来下聘提亲的。”
“如此说来,原来慕容兄也只是过客。”
“哈哈,李兄啊,你我虽然都是过客,终归要离开,不过李兄能否容在下相请,多留些时间?”
“哦?”
“明年开春,长鸿还想请李兄喝杯在下的喜酒啊?”
李元风脸色霎时苍白,嘴角的微笑似已敛去。
慕容长鸿笑道:“李兄,可是担心在下请不起好酒?”
“慕容兄家自是有好酒,这喜酒,岂有不喝之礼。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李元风温声道。
“多谢李兄的赏脸。咱们一言为定。”
李元风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手指似是微微颤抖。
慕容长鸿盯着他,一笑道:“李兄,在下在京城时但听闻不少李兄的侠义之事。这一路来,也听闻不少李兄的故事。实在是敬佩万分。”
“慕容兄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何来侠义之事。”李元风淡淡道。
文轩给他添上新水,说道:“李公子,真的。我们一路上,总是听人提起您。说您打了好多山贼,救了好多乡民和过路的人,还帮老百姓申冤破案,还教训了前任府衙里那个糊涂官他们讲得可神了。”
李元风微笑不语。
文轩望着他,眼睛里闪着兴奋,接着道:“李公子,我见到您之前,还以为您是又黑又粗的,象庙里的关公似的,没想到您长得跟个书生似的,这么温文有礼的。”
慕容长鸿笑道:“好了,文轩。你一见到李兄就话多了是不是?还有,庙里的关公可是红脸的。”
李元风展颜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倒是天真烂漫得很。”
文轩一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