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端过酒又一饮而尽,颜惜根望着慕容长鸿道:“我早就听说要来个新州府太爷,可没想到居然是贤侄啊。”
“小侄一个多月前接旨便即刻动身了,想先来拜访伯父伯母后便上任。”
“这还没去上任?”
“是的,颜老爷,明天我家少爷便得赶去州上赴任了。”梅叔插嘴道。
“哦,是这样,那明天就要走了?”
“如果伯父不嫌弃,侄儿想多呆两天再走。”慕容长鸿道。
“不嫌弃不嫌弃,想呆多久就多久。只要不误了贤侄的事就好。哈哈”
“谢伯父。”
颜惜根见梅叔有些担心的神色,便道:“梅印,这十几年不见,你可得好好跟我唠唠。”
梅叔笑道:“一定,一定。”
颜惜根哈哈一笑道:“我那慕容老哥慕容嫂嫂,身子还好吧?”
梅叔一顿,静默下来。
慕容长鸿道:“家父已驾鹤西归了。”
“啥?”颜惜根大惊。
当年盘龙山中,慕容长鸿的父亲一行得遇山贼,危难中得颜惜根率村民救助,回到颜家庄,两人相谈甚欢,便结拜为异姓兄弟,恰逢颜陈氏诞下如玉不久。两家相议就给慕容长鸿和颜如玉定下了娃娃亲。慕容锦回到京城,几年间便成了京城的大商人。只是在慕容鸿十二岁时,因一场急病诊治不及,而往生西方了。所幸慕容锦生前人缘极好,人脉极宽,又有家族人相帮,守着慕容锦留下的巨额家产,慕容长鸿他们这些年,过得倒也平安。
因记挂亡父遗言,慕容长鸿精进读书,考取功名,中得殿试头名,又与年轻的皇帝相投,被皇帝留在身边行走了一年多,直到最近,忆及十八年约快至,才求得皇帝许可,至洛川上任,并来承诺迎娶如玉。
颜惜根听他们一一细说,不胜唏嘘。
如玉在床沿上坐下。思绪万千。
“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竟然是他。那个刚在土地神龛前见过的人。”
想起那人的眼神,如玉一时心如小鹿般乱跳起来。
在神龛前就觉得他很眼熟,是因为他是自己将来要嫁的夫君吗?以前听老夫子说过,婚姻天定,上辈子就注定了的。莫非是上辈子我们就见过面了,才会如此面熟。如玉心想。脸却不由发起烫来。
“砰”的一声,似有什么撞在靠外院的窗上。如玉站起来,透过缝隙,瞧见如武正站在外面。忙打开窗户:“石头,你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
颜如武一跳而起。翻窗而入站定。定定地望着她。
“怎么了?石头。”
“姐,你刚去哪了?”
“哦,我去老夫子那了。”
“哦。”如武沉默起来。
“石头,你们计划都排好了??”
“排好了。”
“这就好。元风大哥给你分了什么任务啊?”如玉关心地问。
“还没有,李大哥让我到时跟着他。”如武情绪低落。
“哦,这样挺好的,你还小,跟着元风大哥,姐也放心。”如玉笑道。
“姐,我跟你说个事。”如武有些沉声道。
“什么事,你说吧。”
“那个,姐,你要嫁给李大哥的,是不是?”
“石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姐,我是认真的,你是要嫁给李大哥,对不对?”
“石头,姐姐不会嫁给元风大哥的。元风大哥,他只有我的兄长。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喜欢李大哥,却为什么不能让他当我姐夫。”如武压抑着情绪。
“石头,姐姐是定了亲的人。”
“定亲,定亲,你就总想着定亲。”颜如武终于压不住了:“李大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却要等着那慕容家的王八蛋。李大哥哪点不如他了?”
“石头。”如玉不快地看着他。
“姐,你不讲理。李大哥,他留在村子里可是为了你呀。他等了你五年了,姐。”如武也喊道。
如玉眼一酸,流下泪来。
“姐,这么些年,外面人说的那么难听。可李大哥,他可曾退过一步。可如今,那个人一来,你就要忍心伤了他吗?”
“不,不是这样的。元风大哥他,他也只是把我当妹妹的。”如玉流泪道。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经过今天,她已经明白了,李元风,他心里对自己怕是与众不同的。
“姐,这世上没有人会象李大哥那样,对你那么好。姐。你要李大哥吧?好不好?”
“石头,我不能。”如玉摇头道。
“不能,为什么还不能。姐?”
颜如武一拳砸在桌上。
“姐,我告诉你,我不会认那个姓慕容的小子。我的姐夫只能是李大哥。”颜如武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如玉望着颜如武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中,泪流满脸。
元风大哥,对不起。我注定是要负你的。请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