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熹想起李家的事情,背后冷汗直冒。山中一味神药太岁便引得李家富甲一方,最终因贪婪而覆灭。这长生的法门可是突破了龙熹的认知。
以前读书时龙熹就认为那些黑科技或者造福人类的神奇技术都应该发生在科学实验室里。龙熹本是唯物主义者,虽然和许多人一样,信仰并不足以压制住他的好奇心,可是长生不老的技术就掌握在自己家中。
看似山里老实巴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居然能掌握世界上最先进的不死之术?完成千年里修行者的终极目标?不得不说,这消息确实令龙熹震撼。
这段时间龙熹经历的事件足以刷新许多人的认知。也许人们真的能探索到那个充满着无限好奇,却又没有真实存在过的世界。
长生这个问题便像世界上是否有魂灵存在的问题一样,千百年来人们都在探索。可一直没有得到实证,仿佛那个世界与我们并行,虽然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接触的方法,但是那世界也许随时会跳出来,展现在我们的生命之中。
龙熹脑中思绪很乱,但是想要知道一切的心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思想,仿佛有独立的生命一般。龙熹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要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问三叔到:“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那夜具体发生了什么。”三叔抿了下嘴,呼吸变得平缓而放松,从语气中便能听到他的遗憾。
龙熹听了这句话,一直悬着的心仿佛一下从高空跌落。最后在自己面前被人踩得稀碎。短暂的失落过后,龙熹依然紧紧盯着三叔,眼神中透露着真诚,但更多的,应该是渴望。
“不过。”三叔停顿了一下。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
龙熹感觉全身一下燃烧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三叔的不负所望而鼓掌。
“不过那夜里之后的事情,我们一直都知道,虽然只是依稀记得,但也足够得出个结论。
依稀记得那时我还很小,十二支长生通使亲如兄弟,每三年都有一次大祭祀,全村无论男女老幼都会聚集在一起。过这个盛大的节日。就在人们喝得正高兴时,你爷爷满脸血污的冲上台,手里还拿着一只金色小虫子。
他生平最爱研究蛊术,以前失传的金蚕蛊都被他靠着几张破落的古卷给研究出来,在村里有很高的声望。虽然他一脸狼狈的上台,村里人看见他激动的神情,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着他宣布重大的事情。
你爷爷没有让大伙失望,他也从来没有让大伙失望过。当然除了那一晚。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大家,他发现了长生的法门。在祭祀的日子里,宣布这样的消息对于整个祭祀活动无异于锦上添花。我们龙家都以他为傲。
之后苗乡掀起了学习长生之术的狂潮,大家的热情仿佛能融化苗乡。十二支长生通使的后人第一次拧成一股绳。等待了百年的苗乡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个月后,在一个静谧的夜晚,我依稀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四周的温度升高,无比燥热。随后被人叫醒。看着远处山上正燃烧起来。火势如一条长龙般盘在山上。大火吞噬着一切,眼看就朝着村子奔来。
村子里的男女老幼都起来,青年人跑到村前,拿起柴刀,将村子四周的树木都砍断,分隔出一条沟渠阻断山火。火光将夜晚照得如白昼一般。树木爆裂的噼啪声像鞭炮一样。小孩子们都被吓哭。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指向起火处,那正是你爷爷他们研习长生之术的山洞。村里人看见火光,都担心起自己家的人来。那赤色映在人脸上,仿佛脸已经熟透一般。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场大火。长生之术到了重要的关头,会一些方术的,哪怕是赤脚游医都在洞里帮忙。
长生通使后裔整整一百五十人,都在洞里。当天晚上下了场暴雨,暴雨持续了三天三夜。将火势熄灭后,冲刷着整个山林。我们小孩子都在问他们怎么样。家里人都哄着说肯定没事。其实现在想来那么大火怎么可能没事。两座山基本都烧没了。
之后的事记不太清了,只是听见乡里去查看的人说,山洞都已经烧成灰了,尸体也找出不少,面目全非。记录巫蛊术的资料和成果一夜之间消失。想是湮没在大火之中。
这一次的打击非同小可,十二支长生通使家族受到重创,巫蛊之术也衰败,渐渐地变成牛鬼蛇神用来害人的伎俩。在苗乡中也越传越离谱。长生通使的后人至那场大火后,各自寻求出路,分散在各地。才短短几十年时间,便迅速没落了。蛊术在乡里被传为不详之术,事后很少被人再谈起。”三叔看上去有些累。
龙熹听完故事,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新的认识,只是这场大火中埋没的东西太多。听完故事后非但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有着更深的迷惑。若是还有人会巫蛊之术,而且以前就有那么厉害的蛊术。
那墓穴中的干尸,奇异的太岁,神秘的发棺,还有那巨蛇上的女人都是蛊术形成的吗?自从看见不良人使的风火令的道术。龙熹的世界观就此崩塌,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慢慢形成。
“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这令牌要来也没有用,我们龙家的蛊术不是失传了吗?”龙熹问到。
“这牌子一代人中只有一位有资格拿,获得牌子就代表着长生通使的正宗。需要有人来传承。”三叔看着龙熹的一头红发说。
“你现在肯定有这个能力,不要辜负龙家的信仰,那本蛊灵笔记就是当时火中遗存的重要资料,也是记录蛊术的法门。当年的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三叔说着,陷入了深思。
“龙家失去的,总有人要讨回来。如果是有人故意纵火,那知道龙家后人还保留着这些秘密。我们龙家才是会陷入真正的麻烦。”三叔脸色有些阴沉。
龙熹听懂了,心里虽然有迷惑。可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只有龙家的后人,长生通使才有资格让秘密重见天日。”三叔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手中的长生符上的“龙”字此刻显得那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