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黎明,又到清晨,朝霞红红,白云纵横,天空寂寂下的生灵也开始了白日里初始时惯性的活动。柳生这两日来,内心愁苦的不行!今天早早的起床,是因为大房嫂昨个晌午,给他打过招呼。打捞抽水机的工人,今天早上会早早的到来,让柳生也早早的到井房那帮忙。因为心里惦记,起的也有些太早,姐姐爸爸都还没有醒,蹑手蹑脚的出了们,直直的向村东的井房走去,四周静寂的怕人。柳生坐在井台边,无聊的低头想着心事。“你来了!”“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们以等了你千年!”“是啊!我们已经等了你千年!”“来了就好。”“是啊,来了就好!”不知道从那传来一男一女交替的话语,打断了柳生的思虑。柳生想要用力的听个清楚的时候,四周又回复了静静的死寂。“刚刚恍惚了吗?还是没睡醒,犯迷糊了呢?”站起立在井台上四下张望的柳生心里暗暗嘀咕着,犹疑不已。
突突突,突突突的声音在耳边,在身后暴躁的响着,转头间,土贵哥坐着一辆奔马三轮农用车就来到井房着,突突突的声音戛然停止。“柳生兄弟来的好早啊!来,这是镇里的郝师傅。今天干活的就咱们仨,咱弟兄俩出工出力,郝师傅招呼到哪里,咱就干到那里。”在郝师傅的指导和配合下,三人协调的搬卸着车上拉来的工具。打捞抽水机的工具其实很间单,简单到柳生心里暗笑不已。“一个三角铁焊成的架子;架子上固定了两台马达电机;一大一小,相映也有趣;大电机前焊接着一个硕大的滑轮;滑轮里盘着一卷粗粗的钢丝绳;小电机前焊接着三个小些的滑轮,滑轮里各盘着一卷细些的钢丝绳;还有一个三个人才能抬起的圆锥形的钻头;钻头的结构像人的三个手指,可以伸开,可以合起。”工具卸完了,郝师傅,走进井房,看看井,看看井房的高度,看看房顶,摸摸清砖垒成的墙体;又走出井房,点燃一支香烟,看看柳生,望着土贵说“有些麻烦了!铁架太高,搁井房里竖不起来,可以把架子放到房顶上,井房的墙壁虽然年代久远,可老辈人垒建时下了大力气,很结实。房顶是檩梁檩条支撑,炉渣水泥做的,需要打开个直径50厘米的洞。“行啊郝师傅,你说咋干就咋干,我们听你的。”
打捞设备整理调试好,可以开始工作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大房嫂送来午饭,三人围坐在地上,匆匆忙忙的喂饱肚子,就开始了打捞工作。郝师傅熟练的推上小电机的电源闸刀送上电,吱吱的转动声中,钻头的三个抓指慢慢的张开;又熟练的的推掉管制链接钻头的钢丝绳的开关;扑通一声巨响,张开抓指的钻头就落入井中。噗噗噗……噗噗……噗的一阵响声后,钻头就落到了井底。郝师傅又推了小电机上的倒转电源,让在水下的三个钻头抓指慢慢收紧,才开启了大电机的电源,吱吱扭扭一阵响声,钻头被高高的升起。在郝师傅的指挥下,柳生和土贵拉动钻头上的牵引绳,把钻头拉到井洞的一侧,把钻头指爪里夹带上来的淤泥砖块杂物清理干净。“抽水机落入时间久了,应该是向下陷落了一些,陷进淤泥深处了,多淘几次就会淘到并夹带上来了。”好师傅一边讲解着,一边收拾着,扑通…扑通…扑通………!单调机械的钻头入井声,一次一次的响着,打捞上来的杂物淤泥越来越多,都堆积在井房顶上的一侧。终于,在又一次钻头出井时,郝师傅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抓到了,你们看,钢丝绳绷的多紧!马达转的多么吃力!都打起精神,抽水机,马上就要打捞上来了。”
一阵风,一阵急急的风吹来,来势好猛!柳生站在房顶边角处,差点立脚不稳的随风被吹落下去。天也有些暗了,几朵黑云浮在空中,向一起聚拢着,像是要凝聚更大的力气!温度也降了许多,原本燥热的空气瞬间变成使人想要钻进棉被里御寒的冰冷。刚刚还晒的人身体渗油的日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机器离开井水了,听,有滴滴沥沥的水激水溅声;看,抽水机被钻头的三个抓指紧紧的钳抓着;随着电机的旋转,钢丝绳的转动,上来了。快,扯紧牵引绳,把抽水机拉离房顶上的洞、拉到墙边;好,我送电了,推下去,推到空中,好了。”大声的喊叫着指挥着的郝师傅长长的出了口气;被指挥的手忙脚乱的土贵柳生也都松了一口气,抽水机被打捞出来,离井,并被放落到井房墙壁一侧的平地上了。“大功告成,这天,恐怕有雨,要下大雨,赶紧拆了架子,收拾工具,回家喝酒去。”土贵站在房顶上,一边给郝师傅敬烟,一边冲柳声说话示意着。柳声指指香烟,做了个想抽的动作,脸上流露着腼腆的笑,土贵哥嬉笑着给柳生一支烟,并且随手给柳生点燃。“你小子,可别让你爸爸知道啊!要不他会跟我拼命的!郝师傅,歇歇,抽完烟在拆卸。”
咔嚓,一道闪电在天空亮起,轰隆轰隆,闷闷的雷声也紧接着响起,雷声送着一道闪电,直直的冲三人站立的房顶击来,啪啪啪,闪电击打到房顶竖起的铁架上,转而又击打到房角。轰隆一声,铁架带着土贵就砸向了地面。雷声响起的时候,柳生抬头静静的看着天空中亮起的那道闪电,有种好亲切好熟悉的感觉。柳生伸开两臂,闭上眼,想去拥抱闪电,拥抱天空;随着闪电的击打,铁架倒向大地,房顶也被击塌;柳生脚下一空,随着下落的水泥碎块往下坠去!“哎呦!”柳生的身体直直的落入井中,还好伸展的双臂还没来得及收回,拦挡了下坠的速度,救了他一命!身体悬空在井里的柳生,挂在井沿上的两条手臂,好酸、好疼、好无力!郝师傅被突然发生的惊变给吓傻了!一个人木木的站在井房尚未倒塌的一角,看看落在地上被铁架砸压着一动不动的土贵;在看看身体悬空双臂挂在井沿边的柳生,呆呆的发愣!“来拉我一把,我没力气了,手臂好痛,也用不上劲!”郝师傅终于缓过神来,向着发出声音的柳生说,“坚持一下,别放手,我马上下去。”踩着颤颤悠悠的墙壁前行,由高处到倒塌处,再到斜依在塌墙上的一根檩梁上,郝师傅来的好惊恐,近了!近了!轰隆!扑通!连续的两个声音响起,荡起的尘灰中,只看见郝师傅整个人的身体趴伏在井口上,身体上压砸着倒塌的墙壁,尘雾散去了许久许久了,郝师傅还是一动不动………
滂沱大雨下了近一个小时才停,郝师傅终于醒了,还好伤不重,只是被重重的猛撞跌倒后的昏迷。“就在自己要走近柳生的时候,踩动了支撑未倒塌那面墙的跌落的一跟檩梁;原本已经晃晃悠悠的墙体失去了支撑,瞬间就倒塌并砸向前行的自己;巨大的撞击力砸向后背,让毫无防备的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又砸向柳生;轰隆一声是墙倒,扑通一声是柳生落入井水后发出的声音。”想起昏迷前的情形,郝师傅暗叫不好,抹抹脸上的雨水,晃掉压在身上的砖头檩条,看看黑黑的井口,什么也看不到!急忙走到土贵身边,头上有血,一条腿弯处也有血,拍拍土贵的后背,无声无息的,没有反应!瞬间,凄厉的喊声就在井房那传上天空“有人被雷击了…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井里拉…快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