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月不哭了,姜紫阳连忙说:“你不是饿了吗,我给你烤鱼好不好。”
姬月摸摸扁扁的肚子,点了点头。
姜紫阳掏出一条粉蓝色的手帕给姬月擦干眼泪,便去处理那堆鱼了。
那些鱼都很大,姜紫阳挑了一只最小的,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去鳞、剖肚,然后把鱼片成薄片,这条鱼的刺都很大,所以姜紫阳片出来的鱼片一点刺都没有。
姜紫阳手一挥便出现了两只木桶,姜紫阳把两桶水都装了半桶湖水,然后把鱼片都放到一只桶里,又在水里撒了一些粉末。
姬月连忙问:“你放的什么东西在水里?”
姜紫阳对姬月笑了笑说:“你放心,我只是撒了一些去腥味的药粉而已,不会脸变蓝也不会肚子痛,只会让鱼没有腥味。”
姜紫阳把两只桶都提到桌子下面放好,还放了一个尖嘴大竹筒串了一根细竹做的舀子在那个只装着湖水的水桶里。
突然,姜紫阳发现之前撒昏睡粉的地方浮起来几只小小的什么东西,赶紧走了过去。
姜紫阳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修辟鱼,赶紧把那些修辟鱼都网了起来。
姜紫阳直接用网子把那些修辟鱼提了过来,姬月好奇地看着,问道:“这些看起来不像鱼啊,有点像青蛙,而且个头这么小,只比我平时见过的青蛙大一点点。”
姜紫阳又拿出一只木桶把修辟鱼装了进去,用舀子舀了一点水进去养着。然后抓了一只修辟鱼出来,说:“这是修辟鱼,形状很像小青蛙,你看它的嘴巴是白色的。”
姜紫阳把鱼嘴巴对着姬月,姬月发现它的嘴白白的很大,一直在叫,叫声像鹞鹰鸣叫。
姜紫阳把鱼放在左手边长桌子上的案板上,一刀拍在它的脑袋上,修辟鱼四肢伸了伸就不动了。
姜紫阳把它的肚皮划开,掏出里面的内脏丢在长桌左边边的土坑里,在其上颚划出一刀痕后把皮整张撕下,剁掉四个爪子都丢到土坑里,再用脚刨了一些边上的碎土薄薄地盖了一层,把处理好的修辟鱼放在案板上。
“修辟鱼很好吃,但是它的皮是有毒的不能吃。”姜紫阳一边说一边从旁边小桌子上的一排竹筒里拿起一个上面刻着一个“楸”字的戴帽子竹筒,把竹筒倒转轻轻抖动,里面的药粉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修辟鱼身上,姜紫阳把修辟鱼翻了个身把另一面也均匀地洒上药粉。
“这是楸树皮晒干后磨成的粉,既可以去除修辟鱼的腥味又可以清热解毒,消解鱼肉被烧烤后存留的火气。最重要的是,修辟鱼可以治疗白癣病,楸树粉也有生肌肤之功效,两者搭配能让皮肤光滑紧致,我还帮我娘抓过修辟鱼来炖楸果呢,我娘说炖汤的话对皮肤更好。”
姬月好奇地问:“你娘漂亮吗?”
“我娘可漂亮了,可是她和我爹每天都很忙,很少管我的,所以我都是自己玩。”姜紫阳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拿出一根粗长的竹签把修辟鱼串上,说:“修辟鱼我还是喜欢烤来吃,烤的才香呢。”姜紫阳舔舔嘴唇,仿佛还在回味。
然后左手拿起串好的修辟鱼,右手用舀子在右边的桶里舀了一些水走到土坑边,把修辟鱼上的楸树粉粗略地冲洗了一下,见姬月不解,解释道:
“楸树粉是苦的,所以要把多的楸树粉冲洗掉,这样烤熟后苦味刚好把腥味压住,就吃不出来苦味和腥味,只剩下修辟鱼的鲜美了。”
姜紫阳把修辟鱼放在长桌上的碟子里,然后走到烤炉对面,坐在矮凳上烧起火来,不然又在这边烤又在这边烧火的话容易把衣服烧起来,所以都是在烤炉的另一面烧火,这面用寒木板隔一下,隔热又安全,姜紫阳用的是碳木,这种木头浑身是黑色的,烧出来的火大小均匀,且燃烧时间持久。
火烧好后,姜紫阳回到烤炉这边,拿起一个刻着“杏仁油”的尖嘴竹筒,倒了一点微黄透明的液体在赤炎石板上,把石板上的五条浅沟装个半满,恰好不会流到右边的竹筒里,月儿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
等到石板烧得通红,才把修辟鱼放在上面,用小刷子刷起石板浅沟里的杏仁油抹在鱼身上,每隔一分钟就翻转一下,再刷一层油,反复如此,边刷边说:“我娘说说杏仁油吃了能让皮肤有光泽头发黑亮,我给你多刷点。”
翻转了九次以后,姜紫阳拿起一个上面刻着“甜酱”两个字的尖嘴竹筒,倒了一些红褐色的酱在修辟鱼身上,用小刷子刷匀,翻一面,倒上酱再刷匀。姜紫阳一边刷酱一边跟姬月讲解:
“修辟鱼的肉太鲜嫩,快熟的时候最容易烤焦,所以在上面刷一层甜酱,可以锁住水分不易烤焦,又可以把甜酱的滋味渗入修辟鱼,让修辟鱼更加美味。”
姬月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拿起装着甜酱的竹筒,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一下,甜甜的有一点咸味,里面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味道,却让甜酱的味道层次一下丰富起来。
姜紫阳见月儿对甜酱感兴趣,说:“甜酱是我娘做的,我做的没这个好。”
姬月点点头。
把酱刷好后,姜紫阳便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玉碟把修辟鱼装在里面放在长桌上,拿起一个刻着“酸”的竹筒,倒了一滴在鱼身上。
姜紫阳把玉碟放在月儿身前,开心地说:“鱼烤好啦,月儿快吃吧,趁热才好吃。”眼睛却盯着碟子里的烤鱼直吞口水。
姬月从抽屉里拿出一双筷子,把修辟鱼分了一半留在碟子里,把剩在竹签上的一半递给了姜紫阳。
姜紫阳本来想摆摆哥哥的样子把鱼都给月儿吃,可是鼻尖缠绕着修辟鱼的香味让姜紫阳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接过烤鱼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脸的满足。
姬月这才夹起碟子里的修辟鱼轻轻咬了一口,鲜美的滋味瞬间点燃了所有的味蕾,鲜、香、甜、咸、酸,真是太好吃了,几口就把半只修辟鱼吃光了。
姬月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准备自己亲手多烤几只吃个够。
这边姜紫阳已经又处理起修辟鱼来了。
这次姜紫阳不用跟月儿讲解,几下就处理好了三只修辟鱼,串好后递给月儿一只让月儿试手,自己一次性烤两只。
有了先前的讲解和姜紫阳的示范再加上烤的途中姜紫阳不时的指点,姬月的修辟鱼烤得有模有样的,很快修辟鱼就都烤好了。
姜紫阳给了姬月一只自己烤的,便和姬月一起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姬月先咬了一口自己烤的,感觉还行就是有点老,又咬了一口姜紫阳烤的,鲜嫩多汁,好吃极了。姬月相信以后自己也能烤得这么好吃,便一心一意吃起烤鱼来。
姜紫阳似乎想到了什么,从烤炉的火堆里刨出两个黑不溜秋的竹筒,把竹筒一头的小木塞子拔出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细细的竹管插进去,递给姬月。
姬月接在手里,感觉热乎乎的,就着细竹管吸了一口,暖暖的,甜甜的,有一丝药味,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姬月眼睛一亮,眨巴眨巴地看着子茂。
姜紫阳看着姬月亮晶晶的眼睛终于笑了,说:“这是我为了搭配烤肉配置的药茶,喝了可以解热毒。”
姬月点点头,依然望着姜紫阳,姜紫阳笑了笑继续说:“里面有野菊、淡竹叶、金沙藤、桑叶,这些都是解热毒的良药,为了好喝还加了点蜂蜜。”
姬月一边喝着药茶,一边站起来走到烤炉前,伸手就想去摸上面的红石板。
姜紫阳赶紧把她的手拉回来,奇怪地说:“赤炎石被火烤过后温度很高,是不能触碰的。”
姬月指着做烤炉的木头,问道:“那这个木头能摸吗?”
姜紫阳说:“烤炉四周的木头是寒木,寒木不怕一般的火,一般的火怎么烧它都烧不燃,而且它的最高温度才四十八度,一点都不怕灼伤手。
月儿听了,赶紧摸了摸四周的寒木,果然热热的却不烫手,月儿兴奋地摸得不亦乐乎。
姜紫阳又烤了一堆的鱼片,存在珠子里留着以后慢慢吃,然后熄了炉子里的火,俩人一起把烤炉等东西清理干净,姜紫阳便又收回了蓝色珠子里。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天地间笼着一层淡淡的绿色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