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紫阳哭笑不得,看着姬月可怜巴巴地眼神,越看越可爱。
“烤肉已经吃完了,果子要不要?”姜紫阳摸出两个黄果子,递给姬月。
姬月拿了一个,说:“我们一人一个。”然后就开心地吃起果子来。
姜紫阳看姬月吃得香,两口就把自己那个吃完了。
姬月吃完了果子,在地上挖了个洞,把果核埋了进去。
姜紫阳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把果核埋起来啊?”
“我爹说,把果核埋在土里,以后就能长出果树,就能有很多很多的果子吃。”姬月说着,眼睛就红了,泪珠儿成双地滚落下来。
姜紫阳连忙掏出一块绿色的手帕,帮姬月擦干净眼泪。
“你怎么哭了?”
“我想我爹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
“我爹走了,我娘也走了,我没有家了。”
“那你住在哪里呢?”
“我一个人住在落月谷里。”
“你没有别的亲人吗?”
“我出不去。”
“那你怎么到的这儿?”
“落月谷里有一个水潭,我掉进去了,然后就到这儿了。”
“别哭了,以后有我陪着你。”姜紫阳牵着姬月的小手说。
姬月点了点头,说:“我肚子好饿。”
姜紫阳拍拍胸脯说:“我给你做好吃的,不过我们现在要先去找食材。”
姬月乖乖地点点头,然后俩人手拉手去找食材了。
走着走着,他们看到了一片湖,湖很大,湖水碧绿碧绿的,上面长了一大片房子那么大的水葫芦。
姜紫阳兴奋地对姬月说:“我们快去看看湖里面有没有鱼,有的话我们就有鱼吃了。”
姬月一听到有鱼吃,一下就有力气了,很快就跑到了湖边。
只见水里的鱼儿游来游去,有的鱼还把湖面上的水葫芦推来推去的,有意思极了。
可是很快姬月就发愁了,说:“那些鱼太大了,我们怎么抓啊,会不会被鱼吞进肚子里啊?”
姜紫阳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我有办法。”说着便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把盖子打开,倒了一些粉末在水里,很快就有几只鱼游了过来,没一会儿就肚子朝上了。
姜紫阳又掏出一张渔网,把那些翻肚子的鱼都网在里面,最后收网拖了上来,变出一只大竹筐把鱼都装了进去。
又在岸边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手一挥,就出现了一个烤炉一张桌子,两个小凳子,又慢慢地掏出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姬月赶紧眼睛不够用了,惊奇地说:“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
“我以前吃了一条很奇怪的鱼,鱼头里面有一个很奇怪的珠子,我觉得珠子挺漂亮的就留下来了,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不见了,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我才发现是那颗珠子在搞怪。”说到这里,姜紫阳就停了下来。
姬月连忙问:“珠子怎么搞怪的啊,你快说啊?”
姜紫阳看着姬月一脸急切的样子,才又接着说:“我没事就琢磨那颗珠子,真让我找出规律来了,只要是我拿在手里的东西,只要我一个念头,东西就会被原封原样地收进珠子里,我心里想着要什么东西出来,那东西就自动跑到我手里了。”
姬月听了,连忙问:“那颗珠子在哪里啊,我能看看吗?”
姜紫阳把戴在脖子上的珠子取了下来,放到姬月手里。
姬月一看,这是一颗浅蓝色的珠子,水水润润的,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姜紫阳很随意地把它装在一个布口袋里,用一根红绳子系住。
姬月想了想,掏出了自己的紫电丝巾,把珠子放在丝巾里把丝巾打了一个结,正好把珠子包在里面,然后把丝巾拧成一条绳系在了姜紫阳的右手腕上。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姬月看着他手腕上的珠子,开心地问。
姜紫阳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紫色丝巾,使劲地点点头。
姬月走到烤炉面前,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姜紫阳自豪地说:“这是我自己做的烤炉,专门用来烤肉的。”
姬月仔细看了看,烤炉乍一看是四尺长、两尺宽、两尺高的木箱子,月儿靠近一看,发现最上面不是木板而是一块一寸厚的红色石板,四周有一面的木板被向上翻起做成了挡板;里面被四根横放的铁条隔成两层,上面一层比下面一层高一半放着燃烧的木头,下面一层有一些漏下来的木灰和木炭。
姜紫阳见姬月对烤炉感兴趣,便给姬月讲解起来。
“烤炉的外形你已经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层是赤炎石,是我从炎洞里挖出来的,受热快,被火烧时是赤红色,你看,这上面有五条浅浅的小指宽的沟,形状就像手掌,由疏到密、由深到浅,在最右边汇合成一条。”
姜紫阳见姬月不解,便更细致地解释:“我们一会儿要烤鱼,我就拿烤鱼来说吧。烤鱼的时候的油先流在浅沟里,油多了就顺着最后一条沟流到悬挂在右边的竹筒里,缺油了就可以用右边竹筒里的油刷在鱼身上,这样就能保证烤鱼的时候烤板上总是有适量的油,不至于把鱼烤糊。”
姬月惊奇地看着这五条沟,小小的浅沟还挺神奇呢。
姜紫阳从右边绕过去,走到烤炉的另外一边,说:“我通常是在那边烤鱼,这边烧火,这四块寒木板都是活动的,可以取下来,赤炎石四周都有可以镶嵌寒木板的浅槽,比如现在我们在这一面烧火,就把这一面的寒木板取下来镶嵌在它正上面的浅槽里形成一块挡板,这样烤鱼的时候烧火的烟尘不会随着气流飞到烤鱼上面。
姜紫阳说着又蹲下来,姬月也蹲下来。姜紫阳指着烤炉里面的四根铁棍子说:“这四根铁棍子是用来放木头的,木灰和木炭从棍子的缝隙里掉下去,这样就可以保持空气流通,火才烧得旺。”
姜紫阳转过头来,神秘地说:“而且积累了足够的木炭后,还可以把铁棍上的木头和下面的木灰清空,只剩下木炭,把另一边的寒木板也取下来,形成两面通风的状态,这样就可以把油多肉厚的肉块放在铁棍上面炙烤,油滴在木炭上滋滋作响,那才叫一个香。”姜紫阳说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姜紫阳站起来,走到左边的长桌前面,姬月也站起来走过去。
长桌和烤炉一般大小,比烤炉矮半尺,放在烤炉左侧,正好和烤炉组成了一个直角,烤鱼的时候左转身子就能很方便地拿起桌子上面的东西。
桌面上后面放了一个浅浅的长盒子,长盒子没有盖,里面被隔成很多个小盒子,小盒子上插着很多小竹筒,左边的竹筒上面被斜斜地削了一刀,看起来像尖嘴鱼;右半边的盒子上面倒扣着一个大一圈的竹筒盖子,盖子上面有大小不一的孔洞,所有的竹筒从高到矮在排在长盒子里,上面都刻了有字。
前面是一块案板、一把菜刀、一把尖尖的小刀,一个碟子,碟子里有一把刷子。
姜紫阳指着那一排竹筒说:“这些竹筒里面装的都是调料,左边有尖嘴的竹筒里装的都是流质的油、酒、果汁;右边戴帽子的都是一些粉状的盐、辣椒、黑椒、药粉。”
姜紫阳把桌子下面的一层抽屉拉开,姬月发现抽屉里面也被隔成大大小小的格子。最外面一层格子左边的长盒子里放着粗长的竹签,右边的短盒子里是短细的竹管;往里第二层格子,左边的长盒子里放着竹筷,竹筷右边的短盒子里是玉勺;往里第三层格子,最左边的方盒子里放着一叠木碗,第二个方格子里是一叠玉碗,第三个方格子里是一叠玉盘;往里第四层格子,里面是很多很多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个玉瓶,玉瓶上还有字。
姜紫阳拿起一根粗长的竹签说:“这种又粗又长的竹签是用来串着肉烤的,这种细竹管是用来喝果汁的。”
姬月看得连连点头,说:“难怪你烤的肉那么好吃,你懂得真多。”
姜紫阳得意地说:“那当然,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了,尤其是烤肉我最拿手了。”
“难怪你长那么高,我爹说要吃得多才长得高。”姬月深以为然。
这话姜紫阳爱听,看着自己比姬月高一个头,涌现出无限自豪感,也让他更加义无反顾地在吃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先处理那些鱼吧。”姜紫阳说着就往那堆鱼走去。
姬月看着一动不动的鱼,问道:“它们都死了吗?”
姜紫阳说:“没有,我给它们撒了点我自制的“昏睡粉”,他们只是睡着了,一点都不影响肉质的鲜美。”
“什么叫昏睡粉啊?”姬月继续问道。
“昏睡粉是我吃过的一种草,吃完以后我就昏睡不醒,过了好久好久才醒过来,我就把这种草晒干磨成粉,专门用来抓野兽捕鱼,效果好得不得了。”姜紫阳说。
“你什么都吃啊,连草都吃。”姬月很难相信。
“当然了,不尝一尝怎么知道它好不好吃呢,我还吃过好多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姜紫阳理所当然地说。
“比如说那个吃了让人脸变成蓝色的‘脸蓝’?”姬月问。
“是啊,‘脸蓝’是一种蓝色的果子,汁水丰富,有一次烤肉的时候我旁边就有一棵脸蓝,我就顺手摘了一个挤了一点在烤肉上,发现烤出来的肉一点都不焦,而且非常好吃,我就摘了很多的脸蓝把它的汁水挤出来装在瓶子里,每次烤肉都会放一点。”姜紫阳说着,从抽屉最里面一层的那些小瓶子里拿出一个写着“脸蓝”的玉瓶说:“这里面装的就是脸蓝。”
姬月接过来一看,里面果然是蓝色的液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吃到过非常难吃的东西吗?”
“好多呢,有的草很苦,吃了以后整条舌头都是麻的,有的果子吃了会肚子痛,痛得我直打滚。不过我吃得最多的还是水里的鱼,我们那里全是水,大家都吃鱼,有的鱼有毒,别人吃了都死了,我却只是肚子痛了几天就好了。”姜紫阳说。
姬月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别人吃了都死了,你怎么还吃呢?”
“无论别人吃了怎么样,我都要去尝一下的,万一很好吃呢?”姜紫阳道。
姬月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呜呜呜呜……”
姜紫阳被吓得手足无措,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连忙安慰道:“我不是没死吗,活得好好的。”
姬月边哭边说:“哪里好了,又是昏睡又是舌头麻又是肚子痛,一点都不好,呜呜呜……”
姜紫阳连忙说:“可是我后来不是都没事了吗。”
“那万一哪天就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呢?”
“醒不过来就醒不过来呗,如果活着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不能吃好吃的东西,还不如死了呢。”
“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呜……”
姜紫阳突然愣住了,“对啊,我死了月儿怎么办呢。”
“呜呜呜,我娘走了,爹也走了,连你也要死了,你们都不要月儿,呜呜呜……”
“我不会死的。”
“你会,总有一天你会死的。”
“可是每个人都会死啊。”
姬月突然不哭了,对啊,每个人都会死,为什么不让姜紫阳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