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你先回房去吧,我还要带他们去见庄中的长老们。”白缘领着我们继续前行,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白九华的背影看着十分欢快,我想,她应当是开心的,因为岳旻也喜欢她,不然那时也不会捡了我回去,也不会在她一个武学名门之女受到这么一点点传言威胁之时,就火急火燎的派我来为她挡灾。
白缘带我们进了大殿,几位老者立即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为我们接风,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注意听,心里眼里都是刚刚山亭前的那个身影,那双眼睛,还有...他...
月泊将我从客房揪出时,我还很是恍惚,夜月耀着眼前这片桃林,花瓣依旧纷纷扬扬飘落,显得有些妖冶。他挑了一棵崖边的高大桃树就飞身而上,倚在枝干上,朝我挑了挑眉,一扬手中的酒袋,我也飞身上前,向酒,别的不想,我现在只想喝些酒压压心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于是见招便拆招,没有留一点余地。可..居然还是被他制住,两年不曾见过,没想到,他的武功竟长进的如此大。
“小黑你别乱动,再乱动,只怕以你的身量,就要折了这枝桃干了。”我只觉得他的手勾在我的腰上,轻轻地将我带向他。我骤然失去了反抗的心力,察觉到我的变化,他僵硬了一瞬,反手将我安置在了他身侧的枝干上。
“你现在还不能喝酒,便让这崖间月色代酒,我就在这里看顾你。”说着将胳膊靠在了脑袋下面。
我转头看向他,月色下倚在这样高的崖树上的他,一身白衣飘逸在山风中,映出的月色清冷而苍白,这样俊逸的的人,居然是月泊,我更恍惚了。
“我知道你心间很多疑惑,也不想承认,你是.....”
“我怎样?”
他转过头看着我顿了一顿,又转过脸去,望向月亮“这里地势奇特,青峰林立,却只有这座山庄所在峰周围的几座峰顶生湖,状若万斛盛酒,故而一起称作了万斛湖,说起来奇怪,这座矮峰地处中间,却最难攀登,矮而陡。万斛山庄的开山祖辈也真是厉害,倚此起家,无怪乎三湖同盟的盟主多年来一直出在这里。”
他这个话题转的我摸不着头脑,只能顺着遛道:“你这样的世子,竟也怕这些个江湖小派?”
“乱世之中,谁知哪里都藏龙卧虎?天子势弱,各方诸侯都蠢蠢欲动,急着招揽贤才,我同你来,次要之事,也是为了这个。”
“那主要之事呢?”
“自然是看顾你。”他又转过头来看我,眼睛里似乎沉了星辰,隐着笑意。
“......可我记得,岳旻说,这白石风老来得女,只有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这个白缘又是哪里来的?”虽然知道他同往常一样在开玩笑,我还是匆匆逃开他的目光。
“听说他是白石风在矮峰瀑布下练功时偶然捡到的婴儿,那时他还没有孩子,虽然这婴儿来路不明,白石风还是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养大,教他文武韬略,即使后来有了女儿,也并没有怠慢他,前年还将山庄交在了他手里。”
“想来也是因为这一场缘分,才将他取名做白缘的吧。这就同你总穿得黑不溜秋,我才将你唤作小黑一样。“说着还就着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我瞪了他一眼。他还是那样嬉皮笑脸,恨不得惹得我把他从这悬崖上踹下去的样子,我......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倒像是开始正经的赏起月来。虽是初秋,可这山间的风还是随夜愈深愈大,呼啸过耳边,带着桃花落得更烈,偶有几片擦着脸落向山涧,目光也随之而去,才发现,身下已是一片深渊。
“小姐,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还要出来放孔明灯啊......诶,小姐你慢点跑。”脚步声传来,伴着小丫鬟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转头看了一眼月泊,他向我做了个息声的手势,还好我们所在的这枝桃树干在崖下,真是听墙角的绝妙去处。
“你懂什么,今日我知道岳哥哥是喜欢我的,多亏了这几年来我总是放孔明灯,许这一个愿望,一定是老天看到了我的愿望,才让岳哥哥也喜欢我。我要开始换一个了,好让我早日嫁给他。”白九华的声音传来,我的心骤然像被车轮碾了那样疼。
“小姐,岳大人又没有来,你怎么知道他同样爱......爱慕您?”
“你这个傻丫头,我都不怕,你反而害臊起来了,你今天也看到他派来的那个女子了,你当她是谁?原来她就是岳哥哥身边最有名的那个护卫——五更,我从前知道他身边的护卫是个女子,还难过,没想到竟是为了我,你看她长得的是不是跟我很像?”
“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一下子明白起来,当时奴婢也觉得震惊,也觉得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奴婢总为您梳妆,就觉得您那双眼睛最美,岳大人找个眼睛跟您这样像的人带在身边,想必是因为思念小姐心切。可是......这样带在身边,小姐难道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