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环山上,夜色如水。只有被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衬托出萧辰月心中的萧瑟。
萧辰月长于风环山二十年,这样的生离死别,他何曾经历过。那名老者,虽与萧辰月只有一面之缘。可萧辰月想到他的音容样貌,想到他所传心法和自己手中这把宝剑,便感觉如芒在心。
“我还没问老前辈是何门何派,被何人围攻致伤。只是老前辈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他的音容样貌,定是怕仇家找上门来,连累到我吧。”萧辰月想到此层,心里的悲伤又多了一分。
“老前辈传剑于我时,说此剑或为我带来麻烦,恐怕是打伤他之人识得此剑。我受老前辈大恩,何以为报。我就以此剑为饵,找出前辈的仇家。若是有人因为此剑而找上门来,我正好为他报仇,也算报答了他对我的恩德。”稍微平复了心绪的晓月,此刻已开始将事情的枝末重新拼凑。
“可是强如前辈那样的高人,都被尽创内息。若是那仇家真找上门来,我又能做什么呢?”萧辰月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这二十年间,耽搁的内息修为。
很快,萧辰月便回道了天诚山庄的门口。就算是夜晚,天诚山庄也散出一股威严肃重之气。
看到家的萧辰月心中终于安定下来。“不知道那老前辈是否和我一样,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有这样一群师兄师姐,师傅师娘呢。”萧辰月的思绪渐渐飘远。
萧辰月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到了天诚殿。缓了缓思绪,稍微想了想怎么交代这把剑和今日之事之后,萧辰月便走进了天诚殿大门。
“月儿,你回来啦!这次下山让你采购这么多东西,辛苦了吧。”沈甄看到最小的徒弟回来,面带笑容地说道。
萧辰月知道师娘平时最照顾自己,行礼微笑道:“只不过是下山采购点东西,没什么辛苦的。师娘吩咐的东西都采购齐了。”
“月儿,这次下山,我见你清早便出发,怎么这么晚才回?是不是在朝夕城又游玩了一番,今日的功课,又被你拉下了。还有你师娘没有吩咐你下山购剑吧。”王离阳发问道。
萧辰月点了点头,郑重答道:“回师父,此剑乃是徒儿上山时,碰巧搭救了一名老前辈,他临行时赠与我的。”
王离阳微微皱眉,厉色道:“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萧辰月对王离阳和沈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只是老者的音容样貌,萧辰月遵守约定,并未说明。
“你说你救了一个快死的老者,他临死前传了你一套心法和此剑?”王离阳的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咀嚼着,他这个平时最心疼的弟子所说的离奇事件。
萧辰月点了点头。等待着王离阳和沈甄的继续发问。
沈甄率先开了口,问道:“月儿,他传你的是何心法,你把口诀说出来给师傅师娘听听看。”
萧辰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师娘,徒儿答应过老前辈,不说出他的音容样貌。若是徒儿说出这心法口诀,以师傅师娘的见识,必能猜出他是何门何派,徒儿不想失信于他。”
“可是……”沈甄还欲发问,却被王离阳拦住了。
“月儿,我们修为人士,最重要的是言而有信。你能有这样的品质,为师很是开心。这心法口诀,你若要修炼,为师也是应允。可是你记住,切莫乱了自己内息,若你觉得有何冲突之处,定要来问为师,不可强行把两种心法混杂在体内,你记住了吗?”
萧辰月见师傅已不再追问,松了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没事了你回自己房里去吧。再过三天便是你师姐的生辰了,接下来的几天恐怕有你们忙的,早点休息吧。”
看着萧辰月的背影走出天诚殿,沈甄急迫地问道:“师兄,你刚刚为何阻拦我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月儿说的这事,实在是过于蹊跷了。还有那剑,我观它附有膨大的灵力,原持剑者,必是大陆上有名的人物,万一月儿因为此事,陷入什么大陆纷争的漩涡该怎么办?”
王离阳垂着头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即回答沈甄的质问。半晌后,缓缓地说道:“师妹,我们俩加起来快千年的见识了吧。这大陆上的至宝之剑,可有我们不知道的?”
沈甄怔了怔,答道:“我怎会不知,除了你的明凰,流云谷天凌上人的七曜之外,就只有退隐多年的号称“剑魔”手中的紫渊了。
王离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陆上为人所熟知的的确就这三把。可是刚刚我的明凰,似乎对月儿手中那把剑有所呼应。”
这话可让沈甄大吃一惊,失色道:“你是说月儿手中那剑是至宝之剑?可是天凌上人还好好的在流云谷,前几日还传书于我们。莫非月儿今日见到的是那“剑魔”?”
大陆上虽有各式各样的至宝,可是为人熟知的至宝之剑。便只有王离阳的明凰和天凌上人的七曜了。天诚剑派和流云谷名震天下,也有部分是得益于此二剑。
王离阳摇了摇头,有些迟疑地回道:“应该也不是紫渊。当年我们随师父云游四海,与那“剑魔”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紫渊对明凰的呼应,与今日不同。而且那“剑魔”修为之高,你我都知,想必这大陆上还没有人能伤他如此之重。“
沈甄双眉微皱,略显担忧地问道:“既然都不是,难不成……难不成月儿遇见的是天魔两界人士?”
“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是我们二人未曾遇见过的至宝。大陆广阔,有世人和我们都不知道的事也不奇怪。”王离阳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忧愁的神色回答道。
沈甄满面愁容,发愁地询问道:“既然这样,师兄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我观月儿心意已决,恐怕是不肯说出那老者身份了。以后我们要多看着月儿,毕竟这至宝之物,牵扯的是非太多了。”王离阳抚了抚掌,继续说道:“师妹方才可曾注意月儿的面色气息?”
沈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答道:“我确实注意到了,不知道那位高人传授了月儿什么心法。月儿虽然资质好,外功都是一学就会,可是总是疏于内息修为,导致修为杂而不精,如今还停留在破山境。可是我刚刚观他气息,似乎比平时要平稳上许多,显然是内功修为有所前进了。”
王离阳点头同意沈甄的说法,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准许了他修炼那高人所传心法。月儿惊世之才,而他自己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我这个做师傅的何尝不觉惋惜,我常想,我派的内息修为,的确枯燥乏味,倒真不符月儿的性子。如今他若能修炼这新的心法,使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那就最好不过了。”
沈甄只是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在她心中,自己这小徒弟的安全平静,可比这修为更进一步重要多了。
王离阳看出妻子所愁,耸了耸肩,淡淡一笑说道:“行了师妹,你就别操心了。有你这个‘青焰’沈甄在,这大陆上谁敢动月儿啊。”
沈甄面色稍缓,向王离阳问道:“你打算把这事告诉月儿吗?”
“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吧。”王离阳望着远方,缓缓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