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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自画像和其他肖像画

当我们第一次给其他人画肖像画的时候,最好是选择简单的姿势。现在,让我们从简单的姿势开始吧。

当我们第一次给其他人画肖像画的时候,最好是选择简单的姿势。我举个例子,假如你让弟弟摆了一个很夸张的姿势:双臂张开,向你奔过来下巴扬起。很快,你就会感觉到自己的耐心被这个姿势给耗尽了,更糟的是,可怜的模特——你的弟弟,会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给你当模 特了。

所以,选择一个简单的姿势,这样对画画的人和模特都有好处。给人当模特摆姿势是非常枯燥而且累人的事情,模特必须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她的手、膝盖和脚会慢慢开始感觉到酸痛。由于长时间举着横幅,或者握着剑,胳膊就会像被绑上了铅块一样沉重。正因为知道这种累人的滋味,我要提一个建议,就是要顾及你的模特的感受。

“简单的姿势”也就是让人觉得舒适自然的姿势,我们再来打个比方说明一下。假设我们在画一个人,他的身体蜷缩,双腿交叉,歪着脖子,瞪着眼睛看向我们,相信我,如果是这个姿势,也许在模特觉得累之前,你已经处于看着都觉得很累的状态了。

让人感觉舒适自然的姿势应该是:让你的哥哥站起来,双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或者让你的妹妹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眼睛直视前方;或者将婴儿抱到地上的垫子上,然后画他的侧面(也许他不会乖乖地待着不动,但那不是现在我们要考虑的问题),等等,类似这样的姿势。

所有在成为画家的道路上奋斗的人,都会遇到相同的难题,因此,我们应该向遇到困难的人伸出慷慨之手,因为帮助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等于帮助我们自己。

“如果你现在让我坐着,一会儿轮到你当模特的时候,我也让你坐着。”我的哥哥们经常会这样跟我商量,我们兄妹三个都喜欢画画,于是我们经常轮流做模特。

现在,让我们从简单的姿势开始吧。

说到这里,我要给大家一个忠告,那就是要务必掌握好画面的尺寸比例。有的人总是把人物画得很小,这样即使你画技精良也无法展现出来,因为五官什么的都挤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选择大小适度的画纸,并且注意画上的人物,它的长度应当和你的手的长度相同。

假设现在凯瑟琳欣然同意给我们当十五分钟的模特,机会难得,我们还等什么?让她坐在一张椅子上,注意椅子的位置和她的坐姿应该让她处于散光下(简单地说,散光的位置就是和窗户、火光、电灯、汽灯和油灯保持一段距离,让光线和阴影不那么集中照射在凯瑟琳身上),然后背部挺直。接着我们把凯瑟琳仔细来端详下,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简单地扫一遍,然后想一想,坐在椅子上的凯瑟琳整体是什么形状呢?我认为可以粗略地把她看成一个三角形,看她背部、大腿、膝盖到脚的线条,还有笔直的椅子腿,是不是很像三角形?

简单地打量之后,我们暗自在脑中记忆下来,这就是我们对凯瑟琳的第一印象。正因如此,我们不应该用粗线来画,因为粗线不容易涂改,一个不当心用力过度,就会把画纸擦破。

接下来我们要把图画和真人做个对比,看一看我们画的角度是否正确。注意她每个弯曲的部位和关节,微微前倾的脖子,和略微弓起的后背,还有大腿的曲线。我们要着重观察凯瑟琳放在膝部的手(她的手并不是平直地放在膝盖边上),然后我们会注意到侧面的姿势会让她头的上半部分显得格外的圆,从正面看是椭圆形的脸此时却显得有些扁平,颇有几分面具脸的味道。

跟着我们就可以观察其他的细节了,是时候画上鼻子、眼睛和嘴巴了,除此之外,别忘了眼睫毛,画完之后我们来画手臂。

如果衣袖把胳膊肘遮住了,那就把袖子卷起来,露出胳膊肘。关节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仔细观察,观察得越仔细,我们对人体结构的把握就会越正确。

凯瑟琳的手臂虽然瘦小,但轮廓分明,大臂圆润,小臂相对平直,因为小臂处的臂骨很明显。她的拇指向上翘起,其余四指向外伸展,看起来就像一个扇形。这样看来,手很容易画吧?其实也有例外,如果凯瑟琳依照自己的喜好来摆姿势,那么她一定会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当手里没有拿着其他物体的时候,这是一个自然而然就会做的动作),而交握的双手非常难画。还有,很多人画手的时候,总是容易把手不自然地画得比正常比例大。

很多时候,说比做容易,画手也是一样,看起来简单,其实要让手指和手掌自然连接并且比例完好,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情,我们只有通过大量的练习,才能把手画得自然。

画完了手臂和手,我们再来画凯瑟琳的腿。凯瑟琳的大腿被裹在裙子里(裙子有褶,会增加我们判断腿的连接部位的难度),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大腿的形状和角度,我们可以根据椅座来确定。一部分膝盖被裙子遮住了,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我们可以让凯瑟琳把手放在膝盖弯曲的部位,或者直接让她把膝盖处的裙子裹紧,这样就能清楚地看到膝盖的线条。

画的时候,注意腿部的曲线,要画得圆润自然,同时别忘了小腿肚正前方(即小腿骨的正面)是平直的。这个凯瑟琳的小腿和另外一个凯瑟琳的小腿形状一定不同,我们一定要注意细微处的差别。女孩子的手臂和腿都很细,而很多人却总是会把她们的腿画得很强壮,有很多肌肉,这是不对的。接下来我们来画凯瑟琳的脚,她脚上的鞋子从侧面看有点像船形,鞋子的绑带横跨过脚背,这个跨度正是脚背和脚底的宽度。从侧面看,脚背到脚尖的骤减弧度非常清晰,而脚底和脚跟的形状也同样显而易见,最后再加上皮鞋皮面上的阴影。

我们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千万别以为凯瑟琳的画像就此结束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些细节没有加上去,那就是阴影和褶:头发、衣领、袖口和卷起来的衣袖都有各自的阴影和褶(如果你感兴趣,你可以画得细致一些,但记住我前面所说的,不要太多地专注于无关紧要的细节处)。

到此,可爱的凯瑟琳就跃然纸上了。我们向凯瑟琳道谢并展示作品的时候,也许会如我们所预想的那样,她扑哧一笑,指着画中的自己惊呼,“天呐,你把我画得好奇怪!”然后你可以告诉凯瑟琳,如果她愿意经常给你做模特,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她画的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漂亮。

凯瑟琳愿意乖乖地坐在椅子上让我们画像,那么你认为杰克会像她这样安稳听话吗?

杰克是一位嘻哈小绅士,如果让他当模特,我敢打赌,他一定会摆那种很活泼很鬼马的姿势。偶尔也该让自己试着去大胆尝试,对吧?假设杰克背对着我们坐在厨房的餐椅上,然后回头凝眸,很快你就会发现,这个姿势并不比凯瑟琳的侧身像难画。杰克充沛的精力,有的时候可以激发我们的灵感和潜能。

我们给站立的人画肖像时,要记住让他的身体和四肢处于平衡的状态。

也许你会不以为然地一笑而过,心想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但我不得不说的是,很多初学者恰恰就忽略了这一点,不然就是注意到了却没有画出来,以至于他们画出来的人失去了平衡。

不管你是不是画家,你都可以自己试一下,屈起一腿,就像做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样,毫无疑问,你会失去平衡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的脚后跟,或者脚趾,以及能支撑你维持平衡的部位,会把重心都转移到你的脊柱上。

我们在图8中画了两种姿势,来进一步证明这个理论。假设你在单脚跳,或者是踮着脚尖在跳舞,也有可能是双臂向上高高举起笔直地站立着,这时候,迈克尔和皮特突然推了你一把(哥哥或者弟弟们有的时候也会这样做),然后,你就会立马失去平衡,甚至可能会摔倒在地。这样举例说明之后,你是不是就明白了?如果你不能正确地画出维持平衡的支撑点,那你画的人就会像你一样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一跤。

因此,在我们确定杰克的身体的角度时,在脖子后面或者人的正中心画一条向下的垂线,这条垂线会一直延伸到右脚拇指关节处的突起(杰克的左脚搭在椅座上,因此他前倾或者后仰的时候,不用担心会失去平衡)。

首先我们来画出杰克的大致轮廓,弯曲的脊椎线,搭在椅座上的左腿,笔直站立的右腿和右脚(由于画的是四步分解图,我画的人物也许比你画的单幅人物看起来要小)。在此轮廓的基础上,把杰克各个弯曲的关节连接处和细节的角度画出来:微微后仰的身体,肩膀,狭窄的臀部,大腿处的弯折,弯曲的膝盖,紧挨着椅座的膝盖,看起来像调羹的小腿(小腿肚的突起像调羹弯曲的前端)。注意,此时杰克的右腿绷得很紧,而且整条右腿笔直(如果你以同样的姿势站立,你也能感受到膝盖后方和脚踝处的筋是紧绷的)。足踝骨在这个姿势不是很突出,脚趾向外伸,足尖部和脚后跟就像弓起的船头和船尾。

注意各个部位的形状和彼此之间的连接,然后我们才能观察其他的细节。杰克的短发很服帖,耳朵位于下巴和头顶的中间,露出领口的脖子处有一个小小的内凹的弧度。

接下来我们在以下部位添加阴影:衬衫宽松的衣袖下方,腰带,两腿内侧,灯笼裤臀部的褶,膝盖以及脚后跟。别忘了杰克抓住椅背的手,椅背是硬物,所以他的左手是向外推展,而不是抓握成拳。杰克背对着我们,右臂上举,右手搭在额头上,因此小臂和手腕被头部遮挡,我们只能看见向外弯曲的手肘,内侧衣袖的褶,还有与眉毛齐高的几根手指。画完这些之后,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继续画你感兴趣的其他细节,但不要在这上面投注太多精力。画画是阶段性的进步,在此阶段,你要做的是观察姿势,迅速准确地画出大体轮廓,并把握好整体的比例,而不是学习怎样画好细节部位。

如果你愿意,可以让凯瑟琳和杰克对换一下角色,让凯瑟琳站着摆跟杰克一样的姿势,而杰克则坐在小凳子上让你画侧面肖像,比较一下,同一个姿势由不同的人来做是不是会有区别。

或者,你也可以让你的兄弟姐妹们换上大人的衣服,这样又会跟之前画的有差异。

让凯瑟琳披上披肩,戴一块三角形的头巾,在下巴处打个结,脚旁放个篮子,手里抓着一把闭合的雨伞,这样凯瑟琳立马就从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变成了菜市场里的老婆婆。人上了年纪之后,免不了会弯腰驼背,且步履蹒跚,我们务必要记住这两点。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拿出我们的颜料盒,凭借自己的想象,画各种各样的人:色彩缤纷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头发,以及各具特色的脸,听起来就很有意思,不是吗?

画“老妇人”的时候,最好让她身处淡色的背景里,比如,你可以在她的背后画一堵墙,然后开始观察她的外形轮廓(我们也可以参照凯瑟琳装扮的老妇人来画)。老妇人的外形特点突出:弯腰驼背,注意头部、脸部、手臂、手掌、披肩、围裙和脚的大小以及和整个身体的比例,最后,还要画头发,身体弯曲的部位,五官和手指。

如果你想给你这幅街市妇女图涂上颜色,可以考虑选择一些明快的颜色,这些颜色互相辉映,会让整幅画看起来很温馨。

年老的法国女农基本上都穿着灰色和蓝色的衣服,而吉卜赛女郎则会选择色彩艳丽的颈巾和披肩。

假设杰克是一位牧羊少年(披着斗篷或格子披肩,手里握着竹竿,左膝搭在岩石上),他的目光正在草地上找寻那些到处逃窜的羊儿。

再提醒大家,千万不要被衣服、领口、袖口、裤脚和披肩误导!

当我们画穿着衣服的人时,很容易就会忽略腿部、手臂,或者是身体的整体轮廓走向,因为衣服的褶会造成错觉,让我们无从把握正确的位置;同样的,裤脚和衣领也会盖住脚部和手臂。当我们遇到这些困难的时候,我建议大家先画脚、手臂、脖子等,然后再添加衣服,最后把裤脚处和衣领处的那一部分手脚用橡皮擦擦掉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你自然也应该想到衣服的褶也会造成某些错觉,当你迟疑的时候,就重新观察模特,并走到另一侧去观察被褶遮住的部位。不要畏惧多角度观察,它可以帮助你更加准确地把握人体的各个部位的位置。过多地在细节处纠结是常犯的错误,而一直停留在出错的地方则会让错误越演越烈,从另一个位置和角度去观察,可以让你发现自己在哪里出了错。

让我们再来说说牧羊人。

牧羊老人衣服颜色的鲜明程度多少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一般我不会给他画绯红色的披肩和普鲁士蓝的苏格兰短裙,因为在黎明、阴雨天气和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这两种颜色很快就会被大片的雾气晕染变淡。牧羊老人的衣服应该上鲜艳一些的颜色,像山坡和石南花的颜色,淡紫色、绿色、褐色和浅黄褐色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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