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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鸽断岩了义

飞腾活计遍天涯,雾罩云迷路不差,

自己屋头明白了,这回不落别人家。

《禅宗杂毒海》卷五,卍续藏第一一四册页一六五上

【白话新唱】

鸽子!你高高飞在天上

天下虽大,任你翱翔

大雾封锁乌云阻路

你仍能准确地朝着既定方向飞行

自家的屋顶在哪里明明白白

这一回不会飞落别人的家了

【分析与鉴赏】

只要我们肯多想想,每件事物都是真理的譬喻。

例如海洋,大海有许多滴海水,每一滴海水就是海洋的缩影。当浪花喷散在空中,千万滴海水剎时从海洋独立出来,当千万滴海水又落回海中时,千万滴海水又与海洋母体重新融为一体。

例如空气,我们看不见空气,可是我们呼吸空气,我们活在空气中,没有空气我们活不过三分钟。

例如水晶球,这更不须说了,拾得就曾经写出这首著名的禅诗:“无去无来本湛然,不居内外及中间,一颗水精绝瑕翳,光明透出满人间。”

例如水面上月亮的倒影呢?横川如珙禅师也写了一首神秘幽静的诗:“月在水中捞不上,徒劳戳碎水中天,夜深山寺开门睡,月自飞来到面前。”

能不能看出万事万物皆是譬喻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有志于真理。

有人一想到杭州西湖,心中就浮现无数的风流韵事,也有人举家搬到西湖畔,为了从此淘米洗衣不必再大老远挑水而笑得合不拢嘴。

这首诗里,断岩了义将鸽子的空中定向、万里归家的能力,引伸为流落凡间的我们寻找心灵的家乡(佛性)。“自己屋头明白了,这回不落别人家”则意指,这次我们要直接明心见性,回到自己的心中,不把经论上的义理视为自己的体验,佛经虽好,却不是我们的家。

行看流水坐看云 了庵清欲

闲居无事可评论,一炷清香自得闻,

睡起有茶饥有饭,行看流水坐看云。

《了庵清欲禅师语录》卷七,

卍续藏第一二三册页七五四下

本诗原题名《痴绝翁所续白云端祖山居偈忠藏主求和》。

了庵清欲(1288-1363):六祖下二十三世,嗣法于古林清茂,有《了庵清欲禅师语录》九卷行世。

【白话新唱】

生活是这么悠闲

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评论

点起一炷清香

自己闻起来觉得芬芳即可

禅是如此平易近人

睡醒来想喝茶就喝茶

肚子饿了该吃饭就吃饭

行在路上就看河水流

坐下来就看天上云飞

【分析与鉴赏】

这是一首上乘的禅诗,意境高远,不用禅语,却能深入禅理。

禅,原本就在生活中,是因为人们离禅已久,才需要参禅,而得禅的人莫不表示:“哎呀!我真是人在禅中不知禅!”

从前,夹山善会有一位年轻的侍者,追随他很久了,夹山看他在自己身边没什么长进,就叫他出外行脚,增广见闻。

侍者游走了不少道场,也没大的收获,这时他听说夹山的名气越来越大,闻风而来的参禅客也越来越多,他就赶快回去见夹山,并且有些瞋怪地说:“和尚啊!原来你早就是大悟的高人,为什么以前不指导我,还叫我四处奔波呢?”

夹山善会说:“谁说我没有指导你?我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你什么是禅,只是你自己没发觉而已。”

侍者不太相信地说:“有吗?”

夹山善会说:“你煮饭的时候,我就烧火;你盛饭菜时,我就把钵交给你。这不就是了吗?”

侍者一听,豁然大悟!

原来,生活就是禅。

“睡起有茶饥有饭”,禅就在这么平凡的事物里,是这么亲切。“行看流水坐看云”,禅就是这样无处不在,人生就是如此与道契合,一如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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