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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人

————牢固的大门被打开了,那沉重而压抑的铁门缓缓往外舒展、扭曲,如被恶魔的手推开,亦或是被那冥冥中无形的镰刀给收割了它那生命的丝线......曾经,那宣称“不破”的豪迈铭言——就此打破。如隆冬般的狂风与暴雪不断挤满这片暴露的空间,其中出现了两个身影,行走于茫茫雪地,即使是严寒也不能阻挡两人轻跃的步伐,毫不畏惧这严寒。其中,一人银白色短发于空中舞动,而其身上的气质仿佛是要令这肃杀的狂风为之屈服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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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已过去了,世界又是迎来了“隆冬”的冬季,于元旦之日,一年之初本应是快乐的日子,然而在这冷凄的世界中却已不再显得那么令人振奋。俄罗斯,这个位于寒带中的国家更是如此。在号称:“最严密,建成以来无一名罪犯越狱”的苏门监狱内,号嚣的罪犯们才不管什么节日,严冬及寒冷......在这如同末日的时代,“酒”才是他们所需要的一切。挑屑声、玩弄声、嘲笑声时不时传出,亦也时不时有了那么一两场争纷,弄得大了有时还会大打出手,最后亦也是由狱警鸣枪压制,然后一窝狱警来个每人一人十来棒再送上“禁闭室”待遇,了却此事。不过纵使如此,每日还是会有不少人斗殴,并且总少不了遍体鳞伤。在这里,斗殴就是解闷、喝酒就是解闷,亦也是度过余生的方法。是的,不禁苦笑,大家都知道,来了苏门监狱就别提出狱了,纵使是想也不行。不同狱区的大多的“罪友”们已都混成了老油条,有的还拉帮结派,当然这都是暗里的行为,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拿上台面来宣誓、结盟、成帮,要知道在苏门内这样的行为可是直接处死刑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牢狱不是城市租屋,充斥着愤怒与死亡的味道,混乱是必然的,纵使是苏门也不列外。罪犯是傲慢的,不可能愿意拘泥于此,但人类是随遇而安的,这是我们的天性,亦也是本能。在同一个地方无法脱离亦无法改变,久而久之,傲气便被磨平了,原本火热的心也沉寂了。已夸下海口却什么也做不到自取其辱,这大概也就是我们人类了罢。

约一年前,一个白发的青年被带入了这里,这座监狱。从未开启过的“最深处禁闭室”被那么轻易地动用了,令人惊奇的是他是那么自然的走了进去,么有那么丝毫的畏惧亦或是任何的不安,如此的定力,想想也觉得恐怖。眼神是如此的冷漠,加上杀意,令人发颤。那铁门上的名号更是叫人心悸,人们大概从未想过,那名大名鼎鼎的六号队队长“SixTh”竟是这么一个青年。人们也怀疑过,也猜测过。但是,他身上那无形的气质是让人深信不疑的。青年的压迫,在这无法捉摸的压力之下,除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没见过世面的孩提外,也只有抱有着必死信念的人也才可以承受的了。

苏门监狱,外广场上

大地是白色的,几乎找不到一丝杂质偶尔有几株顽强的长绿植物仍坚强地挺立着,与寒风做着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殊死拼搏。在上空,雪悠悠地飘入了监狱内部,本应极美的“雪飘”在此时看来亦也是如此的令人厌恶。一切都泯灭了,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一切都泯灭在了这白色的日子里。每一个人都近乎遗忘了四季,记住的唯有隆冬。雪依然是那么纷飞,向着全天下的生命昭告着它的胜利,一日又一日不厌其烦。

“哐——”死一般的沉寂被打破了,虽说是有了一声巨响,但奈何世界是如此之大,与世界的震动比起千百声巨响亦不算什么,世界依旧是这样毫无改变——响声是从大门处传出,望向那里,直至天际的巨墙上一座如钉在墙上的大门缓缓撑开,由于门的作用力下,四周的气流变得十分不稳定,寒流的乱涌带动着四周的雪花四处纷飞不定。缓缓中,我们可以看见一辆军绿色的押送装甲车在这寒流中向内部行驶,速度很平稳,在大门完全张开时,军绿色狱车也就是刚好穿过大门。刚适才被撑开的大门又再次缓缓合拢,而狱车却没有什么停留。很明显,大家都知道大概又是哪位被揪上了,不过,有资格“入住”苏门监狱的罪犯还真不多,要知道就算是全世界穷凶恶极的罪人也不过就是苏门的这几栋建筑的“租客”,仅此而已。

“吱——哐”,在这一年之初的日子,那“S”号房的地上铁闸门再次被打开,吵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投向了上方的门前,都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在这元旦之日硬是中了个开门红。大厅因为安静的缘故楼上的声音可以很清楚地传到下面,当然这也只是相对来说。隐隐地可以听见上方传来一名男人的声音,说的是英语,很浓厚的鼻音,想想应是一个英格兰人,老美的人不会发出这么重的鼻音。他语气很轻松,远远听起来就如小丑的滑稽语调一般无二,但字字中气都很足,由此可以分辨出他还算是一个青年,不过年龄至少在二十五以上。大概是他话音独特的缘故吧,于牢狱里的众人们都可以隐隐知晓了上边的谈话。

“诶,我说各位大爷啊。你们这里男女是不是在一个牢房里的。呸,一座楼里的?”这是那个英格兰人的声音,话中带着几分琐屑与自然,话语很是轻松。“牢房中有没有稍漂亮地儿小妞,女警也行。”

押送他的狱警没有搭理他,继续在铁闸门前解开那一连串的锁,完全无视了那个英格兰人。锁很复杂,于青年的禁闭室一个样是完全的纯电子锁,没有任何的锁芯或锁头,密码照样是半个小时换一次,少了人工撬锁的可能可以说是无懈可击了。密码是一个二进制的字符串,位数很多有了,二十位数字左右,普通人是更本无法记忆的,狱警想进出也要通过上面的批准给予密码才可能通过,或者用典狱长的万能字符串连上门的中央主机,要想就这么破门而进无疑是天方夜谭鬼扯神。

大概是一分半钟左右吧,铁闸门也终于是被开启了,常年昏暗的“S”号地下狱房终于又是再次见到了一些阳光,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已忘记了外界的阳光是什么样的了,常年的黑暗使他们如地鼠般适应了黯淡无光的日子,本来的懊恼亦也慢慢变成了习惯。被押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时间一长你就会习惯它。适应是人类的有点,但亦也是我们的缺点,保持警惕是作为一个生物的本能,也是令一个生物能生存在世上的巨大能力,有了警惕才不会死于安乐、才不会失去动力。如果,作为一个独立的生物的警惕心消失,那么他与“它们”有什么区别??适应的心造就了我们的今天,而过于地随遇而安将在明日将我们摧毁殆尽。我们亦也不必感叹,因为人类就是这样。

透露出来的阳光令“下面的人”不太习惯,对于灯光来说这样的鲜活又刺眼的“东西”太过明亮了。是的,明亮对于我们对于众人来说有两层定义,在承受范围类的叫光芒、叫希望的象征(多好听的名字),在范围外的就叫做刺眼、耀眼、令人致盲的危险东西——在望向外界——狱警将英格兰人的手铐摘除,动作十分熟练及粗暴,一把抓住英格兰人的衣领鼻尖对着鼻尖用俄语说道:“到下面去找你的女人去吧,蠢货!!”话头一放,就将英格兰人往前一放,接连手中的枪托往前一锤重重地击打在英格兰人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力道给了英格兰人一个暴栗,让他顺之倒下,顺着坡道滚了下去。往前吐了一嘴口水,便启动了关闭程序。狱卒们往上望去,可以看见狱警的黑色身影及刺眼的白光在厚重的铁门下渐渐消失,不习惯强光的双眼缓缓又恢复了视觉,狱房依旧,房内的狱警依旧。只不过多出了一道陌生的人影,金黄而微微发卷的搭肩短发,细长而坚实的白脸,灰色单衣加四处缺口的牛仔裤,加上一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皮鞋,身高一米八至一米九样子,是十分典型的英格兰人。

他躺在冰冷的铁皮地面,揉了揉脑袋缓缓站起身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旁若无人的样子。终于,他睁开了双眼,脱口一句:“啊——他娘的也不至于这样吧。”浓厚的鼻音传荡在大厅之中,因为这时正是晚饭时间,大厅中人们正是用餐之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新来的英格兰人的身上,本着都是在猜想着是谁这么倒霉,原来是这么个嬉皮。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做大事的,顶多算是个街头的小混混,没准估计是得罪了什么有权势的家族被涮进来了。也就没怎么多礼会他,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英格兰人打量着四周,一双小巧的眼睛透露出精明的光芒。在大厅中走着,四处观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如同一个来到新地方的孩子一般。一步一步往后退着,脸上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英格兰人一步不停地后退着,像一个怪人亦或是疯子一般,打量着属于自己的“玩具”,透露出虔诚而快乐的目光——大概在进入苏门监狱的众多囚犯中,像他这样的人没有一个——他就是一个疯子,众人如此认为。但,人们心中真正所想的,除了自己又有谁会知道。于此,有谁知道,这个新人——英格兰人,他究竟是在寻找着什么。

“咚”沉闷的撞击声,身体与身体的碰撞所独有的声响,结实而短促。

英格兰人与一名肥硕的狱警撞上了(他那时正忙于后退着“欣赏”,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多出了一个人)。英格兰人是个如瘦竹竿一般的货色,所以情况是预警纹丝不动,而他反是被弹出了几步。摸着他那受了颠簸的脊背,疑惑而无奈地转过身去,本是想开口大骂,可见了两人的体态差距,不禁一阵心虚。刚是于喉咙的话语,顿时是给咽了下去。拉伸着眉头,做出一无辜而无害的样子,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

“索拉德,索拉德.怀特。英格兰人,2025年于爱丁堡出生,于英格兰皇家大学就读过一段时间,之后辍学,混入黑帮。涉嫌盗窃国家古物,之后离国出逃,辗转世界各地,多次盗窃国家机密转卖他国——俄国、法兰西、意大利、曰本......流亡6年,终是在土耳其被捕入狱,随后转至苏门。”狱警合上手中的资料,面向这个瘦弱的英格兰人,露出不屑与厌恶的神情,“我说的对吗,怀特先生。一个卑微且肮脏的盗窃犯,多国的公敌,如晦气一般的混蛋。”鄙夷的神情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对着索拉德放肆地喷着唾沫。

“嗯,”索拉德微偏了一下脑袋,“请问我得罪过你吗?”

“是的,”狱警几乎是咬着字说出来的,索拉德话一出,狱警就放出话来,“因为,我是来带你去你房间的,浪费时间!!走吧!”

几句言语,索拉德就被套上了一副脚链,不过脚链的铁链很长,倒是足以让他大步走动,但要行动自如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这样,索拉德随着狱警向深处行走,人群越来越少,灯光也是越来越昏暗,闪烁不定。周围渐渐安静下来,两人行走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再加之链与地面的拖拽声,在狭小的走廊里回响,转传不绝,余音不止。如同来自地狱的囚徒行至深渊的前奏,令人微微地发寒,尽管四周不断有着回音,但却有着发自内心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来到了最深的地方,索拉德的狱房与最后的金属门相依,如一对孪生兄弟一般。狱房的门仍是金属做成的,但门上的安保设施却与之相邻的最后一间不同,最后的是禁闭室有着最严谨安防,而索拉德的那件与苏门监狱“S”号楼的普通监狱一样,是同样的锁具。但即使是与众之相同,但也是有着世上顶尖的防护。毕竟,这里是关押世界最凶恶的囚犯的地方,任凭是谁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变故——当然,黑帮除外。

门上的锁具是密码锁,不过似乎是固定的几个数字,肥硕狱警并未联系中央控制中心,便输入了密码。

“吱嘎——”,老旧的锈迹链条缓缓运行,如纤夫般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有力无力地拉伸着贴墙的铁门,几近数十秒的时间,铁门才完全打开。向内部望去,屋内十分简单,一个马桶,一张床,一扇窗(窗户用铁棒拦着,似乎通了电,在五米高的墙上)在在二米左右的地方还有一监视器,旁边连有一扩音机。十分狭窄,简陋,布满灰尘,肮脏无比。

“快进去,别浪费我时间,”狱警粗暴地将索拉德推了进去,并向他猝了一口唾沫,“听说你很会开锁、越狱啊。现在你倒是给我出去啊。顺便说一句,入狱头一天,没饭吃。”“咚!”门就被关上了,狭小的屋子如被与世隔绝一般,有着淡淡的微光。

一个踉跄,索拉德被强行退了进门,身后传出的响烈落地声,由于人的本能反应索拉德不由得震悚了一下,“还真是不客气,”头低着,微微的夕阳照在他那满头的金发上,在这里、此时此刻,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语音自语着。

缓缓地直立起了身躯,因为他那蓬乱的披肩短发的缘故,阳光无法使他的脸庞清晰可见。但,假使如果此时你能看清他的脸庞,那你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一个疯子,这哪里是一个不见世面的“嫩青头”。坚毅,无比坚毅的脸面。嘴角微微的抽笑丝毫不影响整体的气质。眼中有着至深处的那一抹疯狂的光芒,而更多的是拿满含着的深沉与凝重。那是一双有魔力的双眼,如同充满字符一般,无止境地运算着深长的计算。

“哼哼——出去吗?让我来看看吧。哈哈————”如同无聊的孩子找到了他自己满意的玩具般,索拉德就这么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不满、无奈、不屑与空洞。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个前途可以说是宽阔无比的大学生会中途辍学,踏入黑道,也没人研究过他为什么要得罪这么多国家。仅仅的只是为了钱吗?除非他自愿,否则,没人会知晓。

“吱嘎......”一串刮擦墙壁的声响从隔壁传来,发出微微的响声,但也是着实让人听着不舒服。

索拉德扭过头去,看着对面的墙壁。“那边应该是最后一间狱房了吧,应该是当禁闭室用的,难道还有人装在里面?!!”索拉德在心中这么想着,不得不感到惊讶。他明白,以最后那一间来说,硬是可以拿来做隔离区用的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被关在那里头,毕竟看住这么一东西太麻烦了,而且还不知有什么罪犯可以达到了以这种“特殊待遇”招待的地步。疑惑地向声源靠了过去,侧着耳朵倾听,墙那边再次传来了刮擦声。

“吱嘎——吱......”

索拉德可以确认那一头确实是有人了。回过神,索拉德轻敲墙壁,“有......人吗?”对面一片安静,“有人吗?”索拉德再次说道。

“做什么。”

“嘶——”索拉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他已想断定是自己的听觉问题的了,哪知对方又突是来了语句回应,“呵,原来有人,吓我一跳。”

“你有什么事吗”对面又是一句。

“哦,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人是鬼,我还以为我出现幻听了呢。”索拉德呼出了一口热气,“不过你这间房间不是算得上最严密的禁闭室吗,应该不会有人被永远锁在这把,你怎么被关进来的。”

“你没什么事对吧......再见。”

“诶,”索拉德话一出,对面就来了这么一句,随后就没什么声音了,“你倒是别这样啊,不觉无聊吗?”

“......”

“倒是发句言吧。”

“......”

“要不你说说你是谁吧。我叫索拉德,怀特.索拉德。你呢。”

“你是英格兰人?”

“是的,我是英格兰的。你是哪个国家的?”

“美利坚合众国。”

“美利坚的啊,那名字呢?”

“无名无姓。”随后,对方又是一阵无言。

“无名无姓,没有名字吗,”索拉德思索着,能被苏门“收纳”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无能之辈,“无名、苏门、最后一间......”思绪飞速运转着,当最后将所有的思路串在一起,他忽然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人——那传说中的人物,军队中的皇帝——六号队SixTh!

“你该不会不会是那个六号队的‘SixTh'吧!”索拉德兴奋得叫了起来,就如孩子同见了偶像一般,吃惊而略带高兴。

“那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于此一句,对方又没了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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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门监狱,最末一间房内

寒风十分凛冽,这里的保温工作做的不是那么好,四周尽管是有着用铆钉连铸成的铁墙,厚实而坚硬,但这些墙似乎并无多大的保温的作用,换言之此房内的囚犯的生与死苏门是不会去管的,活着是那人的幸运,死了是你的命运,完全不会考虑这人的死活。房间内十分黑,可以说是有着伸手不见五指地步,房间内是没有灯的,根本就是想令之无法见物。房间有一个十分小的窗户,但似乎是因屋顶太高的缘故,窗户也放得十分高——与的面足有七八米的高度,至于屋顶是那昏黑一片,无法得知。窗户也是用铁棒竖栏、通电,而且仅如一人头般大小,白日透过的光是根本无法传下去的,黑夜更不用多说,与其说是通光,倒不如说是专门拿来“放冷气”的一东西。这就是我们的禁闭室,苏门的最末一间。

雪花从那高处的小窗飘然而进,洒洒落下,往屋中堆积着,填灌着,似是想要掩埋这间屋子。冷气在屋中飘荡,回旋盘转,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在陋床和钢墙之间传递着,在地面和空气中传递着,源源不绝地消耗着你的热量及能量。其间有一个青年,约莫二十多岁。在这“黑屋子”中别提什么洗漱,每日化雪来洗脸、漱口,无法剪掉的头发随微风摇动,白色的发丝与那雪浑然一体。洗澡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每日都是以雪浸身,寒冷的——就如生活在水中一般。青年对此毫不在意,毕竟他是一个军人,一个杀手,一个能随时适应各种环境的军神。他是谁,他可是“ST”,六号队队长,被称为死神的人。不过虽是这样,他指甲长了也是无法剪去的,只好一点一点地磨掉,如果你有一副“夜视”,你就会看见那钢铁的墙上有着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但亦也是这样,青年保持着他那最后的一丝人性。

“你为什么‘入住’了苏门?”墙那边传来这么一句话,又是那叫索拉德的人说的。青年觉得好笑,在外面他为那个政府拼死平活,上面的人却也没见如此关注过自己,他们一刻不停地警惕着,巴不得找个借口让自己永无翻身,最好是抹杀掉;反观之,倒是这个萍水相逢的囚徒来和自己叨扰。呵呵,多么讽刺,青年想笑,但他笑不出来——他早已忘记了怎么笑了。

“要知道你可是军情六处的‘红人’啊,在军人心中你可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似乎看青年没有反应,索拉德再次说道。

“为什么,”青年停止了对墙的“折磨”,“我说我泄露了国家重要物品,并将可能引发一场全世界的毁灭危机......你信吗?”

“信,我信,”索拉德一句话回了过来,“那你是故意的吗?还是......”

“不是,这是一场意外,”青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更应该说是一场有预测的阴谋。他们是故意的,他们诬陷我,是想置我于我的队友于死地。”不知他是说给索拉德听的还是在自言自语,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中缓缓说道,话语中带着悲哀与愤怒,参杂着无奈。

“这么说,是政府故意为之,”索拉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是你的上面想除掉你,想给你使绊子,对吗?”不知索拉德是否是听懂了青年的话,语气中也带着不平。

“是有怎样,毕竟这是一个国家,我不能为一己之私使众人流离失所,他们是无辜的,”青年抬起了头,望向那扇小窗,雪花打落在他的头上。微弱的星光与外界的“探照灯”混在一起,透过那小小的窗户照在铁墙上。凝视着这微弱的光芒,青年说道,“我不敢说我是一个好人,在我的手上沾满了太多太多的鲜血,但作为一个还有着人性的生物,就算哪怕是以一个强者的眼光来看,我也是不希望世界白白撒下无数的‘腥红’。”嘴中呼出着那白色的寒气,青年如是地说道。

这回索拉德沉默了,不知是否是与青年有了共鸣,也不知是否令他想起了什么,原本多话的他这时却是安静了下来。青年也没有说话,仰望着那微光沉默着。寂静,寂静得可怕。现在是黑夜,两人隔着一堵墙,索拉德垂着头,青年仰着脖子。他们两人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经历过不同的人生,将来也许不会有相交的道路。两人有着不同的国籍,不同的信仰,亦也是有着不同的命运。他们一人处于极度的黑暗,一人处于光亮之中,两人的待遇也是毫不相同。青年伸手抓向了那道光——索拉德抱着他自己的脑袋,深深将之埋在怀中......。他们两人虽仅仅只有一墙之隔,但这堵墙却似乎是像隔着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但此时两人都为了一句话而沉寂了——寂静,寂静得可怕。

“你......想过出去吗?”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了良久的索拉德率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想过,”青年说道,“但怎么出去?出去了又能怎样?外界是一个新的‘冰河’,每日都有新的人死去,尔虞我诈,不堪入目的人性污点暴露无遗——这真是个残酷的世界。”

“那你想出去吗?”

“不知道。”

“你值得令我敬重,”索拉德的语气再次凝厚严肃了起来,“我就这么告诉你吧,一年,最多一年的时间。我保证,一年内我绝对会越狱,到时不管怎样,我会把你解脱出来!!”

“哼,”青年小猝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从苏门越狱这么简单。”

“不知道,试试吧,”索拉德的语气再次改变,恢复了他那嬉皮的样子,“万事都需要尝试一下嘛,对吧。”

“呵呵,也对,”青年淡笑了几声,玩笑似得说道,“你很对我胃口。那好,如果你能让我从这禁闭室中出去,那我就和你一起从这苏门‘越’出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如默契的搭档一般,互相约定,亦如生死之交。

翌日

苏门“S”号房,倒数第二间,一金发的青年男子正在那破烂不堪的狱床上心安理得地睡着,睡意正酣。只是听广播中响起一阵极其糟杂的响声,“铮——”响彻整栋地下楼层,并在廊道中传响,有着余余的回声。扰乱着人心。

“啊!我的耳朵,啊——”

“快停下,快停下!”

......

狱楼中,四处回荡着各种叫苦声,当然,索拉德也是在其中。

这是苏门的“起床乐”,每日早晨每栋楼房,定时播放,永不间断。尽管对于苏门的“住客”们来说这已是一种生活,但似乎除了那最后一间房中的那青年以外,还没有人受得了,都是叫苦不迭。而对于索拉德这种“新入住者”更是一种磨难。

“现在是美好的清晨时间,请‘住客’们于大厅中用餐。现在是美好的清晨时间,请‘住客’们......”广播中如是地重复播放着。

“美好你个妈蛋,什么你个情况!!”索拉德在一旁吐槽着,心中愤愤不平,“去就去,这群狗娘养的。”说着,就向房间门外走去,当然,这是门已是自动打开了。

走出房间,发现大部分人都已是出来了,看着他们的无奈表情就知道他们已忍受这种痛苦许久了。回过头去,索拉德发现唯独青年那道门没有被打开。“也是,他是最危险的一个吧,怎么可能像其他人随意放出吧。就算是食物也有特殊的人员送给罢,是我想简单了。还是先开始初步行动吧,毕竟我向莫人都做过保证了。”索拉德在心中思索着,隐于了人群当中。

随着人群的移动,索拉德亦也是来到了大厅之中,发现已有不少人了,全都是生面孔,不可能有一个认识的。毕竟他才初来乍到,就连这狱房的全貌是什么样的,他还不知道,昨日他还没看清就被那胖子拦下了,也无怪他。大家都是端着餐盘,找到了自己的“熟人”一同共坐一桌。唯独索拉德单独一人,没有人多搭理他。然而,索拉德也是毫不在意,就有如同昨日一样,端着餐盘,在大厅中瞎转悠着,致使大家都以为他是疯子。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英格兰人正在洞悉着全局。

“全体呈圆柱形,除去囚徒住所空间外视野很是开阔。而且一会还会有持枪步兵把守,一旦不对可即时开火。四处有监视器存在,全方位无死角的监视,而狱楼大门只有一个,且在大厅一侧。天花板很高,中间有高塔状物体,有楼梯。步兵还会四处巡视......”索拉德在心中嘀咕着,“不好对付啊!不愧是苏门监狱,墙是钢板做的,连挖墙都不可能。”他摇着脑袋,一步步退着,思绪飞速运转着。如同一名数学家正攻克着一道难题,在脑海中列举着各种“公式”一般。

“咚——”一声闷响,又是撞着人了。索拉德餐盘中的一盒“牛奶”(那其实是人造奶)顿时打翻在地,泼泼撒撒的一地白色。

“拜托!有没有!!”索拉德这回真生气了,他最讨厌别人在他思索时打断他的思路。不过一句刚出口就感到事情不对,这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于他。缓缓转过背,发现身后的是一个比那个狱警更壮实的男人,在他那冒着青筋的胳膊上有着黑色的刺纹。

“额......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顿时他又是一张嬉皮的笑容。

“这个新来的竟敢挑屑‘四人众’的强尼,不想活了,”

“呵呵,这下有好戏了。”又是一人说道。

“哎,替他惋惜。”

......

渐渐地,一人的发言,变为了数百人的议论。

“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索拉德马上就是想开溜。

“你站住,”只见那大汉沉沉的出一句,“谁叫你走的,老子要打死你!”说完就是一拳上去。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索拉德直接来了个后空翻,到了那名叫强尼的大汉身后。强尼一拳打空,不但不停止反而更是暴躁了。转过身又是一直拳,可索拉德将身一扭,又是躲了过去。

“啊——看你打两下都不中,要不改日再玩,我真的有事,先走了。”说完索拉德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不能走!”强尼说道,“谁说你可以走了!!”

“我说他可以走了。”又是一句话传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硬朗男子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尽管他两鬓已微微开始发白,不过一身英气依旧不减。

“那是,四人众的布兰德,他想与那个呆子交好!!?”有些人如此议论着。

“怎么,布兰德。你想和我打?!”

“打就打,强尼,老子可不怕你!”布兰德大声地说道,“今天这人我保定了,怎么,想和我动动筋骨?”

“打!打!打!打!......”全场的人起哄着。

“吱咔——”大厅大门传来响声。

“狱警来了!”不知是谁这么吼出一句,全场的人开始消散,各自回归自己的座位。

“小子,算你好运,有布兰德护着你。”强尼对着索拉德看了一眼,又向布兰德看了一眼,“小心,我随时会来弄死你们!!”说罢,强尼便走开了。这时铁门也已完全打开,狱警整齐地小跑了进来,而大厅的人也完全散去。

“谢谢你的帮助,”索拉德说道,“你叫布兰德是吧。”

“小子不要装糊涂,你并不简单。”布兰德轻声说道,寥寥几字。

尽管寥寥几字,但却在索拉德心中产生了不小的波动。他想不到对方会这样对他说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呵呵,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索拉德也是一句话回过去。

“年轻人,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

两人对视着,“哈哈......”却都是同时大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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