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醒后,因为体内毒素未尽,杨柳昏沉沉又睡了一日。等她从床上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听雨轩。
“二少奶奶!”绿衣两眼红肿,看到杨柳醒来,立刻冲上来。
“绿衣?”
话音刚落,顿时心惊,“我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粗哑?
“二少奶奶!”绿衣抹了眼角努力笑笑说,“少奶奶别担心,大夫说您只是体内余毒未尽,一时坏了嗓子,以后会好起来的。”
余毒未尽?动了动手指,似乎比往常吃力些。“绿衣,我怎么在这里?”
“二少奶奶,说来这事多亏三少爷。若不是他发现那含烟有问题,及时救出二少奶奶,您许就……”
“含烟?”
“是的二少奶奶,那女人真是恶毒,勾引二少爷不成,还诬陷您,使人给您下毒。二少奶奶以前真是白疼她了!”
把罪名都安在含烟身上了?“那牡丹呢?”
“受了二十板子。二少奶奶……”绿衣欲言又止,杨柳权当没看见:“绿衣,把门关了,然后帮我把嫁妆盒子取过来。”
绿衣疑惑,不过仍旧听从杨柳的吩咐,关门取来盒子,又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取出盒里的珠钗首饰,杨柳摘下耳环,正对着盒底花纹上的一个小孔,嵌进去一转,刷一下,底下的隔板移开来,露出盒子的第二层。
绿衣惊得捂住嘴,紧张地看了眼门窗,一回头,杨柳已经将暗层重新关上,手中多了一颗白玉似的药丸。
“绿衣,她二人现在何处?”
“二少奶奶。”绿衣拉长了脸回答,“含烟当场被打死了,牡丹还没死,奴婢做主将她关在柴房思过。二少奶奶,她们两个这样害您……”
“绿衣!”杨柳皱了皱眉,“这次死里逃生,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二少奶奶!”
绿衣急地跪倒在地:“少奶奶三思。此刻您若不借此好好惩罚她们,只怕将来那些奴才都会骑到您头上来了。二少奶奶,您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哪怕不借此立威,您也得替自己想想。奴婢看着都替您委屈,您对她们不薄,可是她们还这样诬陷您……奴婢,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绿衣!”杨柳吃了一惊,绿衣一向柔弱,此刻竟然如此强硬。虽然明知她的做法过于激烈,心中还是为此感到温暖。
“起来吧,绿衣。别人爱传便传,即使我打死她们,谣言也不可能因此中止。而且这事也不怪她们,身在局中,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莫气了,拿这药丸交给牡丹,至于含烟,能找到的话,你替我好好埋了她吧……”
“二少奶奶!”
“绿衣,这不是心善,她们于我,不过兔死狐悲。今日她还有我们替她收拾,谁知道明日有没有人替我们收拾呢?人死如灯灭,将她埋了吧……”
绿衣脸色数变,看着手中的药丸,兔死狐悲,谁也不比谁好多少啊!
一咬牙,绿衣再次跪倒在地上:“二少奶奶,如果这药丸真有奇效,您不如先留着,幸许明日可以派大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