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期中考试。
“周末复习怎么样?”马可问汪恬。
“还用问,”文明抢白道,“汪恬可是北京四中来的,不用学就能考。”
“哪有那么夸张,”汪恬说,“我也没怎么复习,就是做了几套前几单元的卷子。”
“担心你自己得了,”高飞说文明,“是不是又没复习啊?”
“你管我,汪恬同学,我给你写了一首诗,念给你听啊!”
高飞见状已明白了:“得,瞅你这样子,肯定没复习,光顾着写诗了。”
“为了写这首诗,我想得头发都白了,”文明说,“啊!汪恬!你用玫瑰花作子弹,端起机枪向我扫射,我倒在血泊里,身上每一个窟窿,都是爱!”
“完了?”高飞问。
“完了。”
几个人沉默了。
“怎么样怎么样?”文明充满热情地询问。
“那个,还……还不错……”汪恬违心地说。
“恶心!”马可说。
“非常恶心!”高飞补充。
“文学嘛,各……各有所见……”汪恬说,“不过我劝你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耽误你学习,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写的烂透了,求求你以后别再写了,”马可说,“有那时间不如多做一道题,反正人家汪恬也不喜欢你。”
“你看看那位,”高飞用手一指,“连她都这么努力了,你还有什么理由颓废?”
几个人看过去,苏米正埋头苦学。
“她是怎么了?”汪恬问:“跟着了魔似的。”
“还不是为了超过你!”马可说:“你现在可是全班的隐性竞争对手!尤其是咱班女生!”
“尤其是崇拜江淼的女生。”文明说。
“无聊。”汪恬说。
这时江淼顶着一个大大的微笑走过来:“要考试了,汪恬同学,加油哦!”
“嗯,呵呵……”汪恬尴尬地笑笑。
江淼转身离去,走到苏米旁边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非常不自然地说了一句:“你也要加油。”
苏米没有反应,仍埋头做自己的题。
江淼自讨无趣,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第一科是万年不变的语文。
汪恬觉得,语文试卷最大的问题在于作文,以前是命题作文,后来命题作文被淘汰了,改成了话题作文,表面上,话题作文较命题作文写作时有更大的自由度,实则不然,话题作文在阐述自己思想时总是百转千回、含羞带臊,让人琢磨不透,出题人的意思总是比古代皇上的圣旨还难领会,一不小心就会审错题,然后写跑偏。打个比方,以前的命题作文直来直去,就像是**,明码标价,钱给够了,自然跟你睡,现在的话题作文却像是情人,你要时刻观察她有没有想和你睡的意思,观察错了,免不了要吃耳光。
语文考完,是缺心眼儿的数学,虚伪的政治,势利的历史……
全部考完,也到了放学的时候,大家都像生了一场大病刚刚痊愈一样,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似乎每一次考试都是对生命的透支,汪恬有时候忍不住会想,人这一辈子是不是考试的次数也是有限的,谁先考完谁先死。
“考的怎么样?”汪恬问谭晓。
“还行吧,没什么感觉,你呢?”
汪恬耸耸肩:“一样,我也没什么感觉。”
“我先走了,”谭晓说,“今天店里的事特别多。”
“嗯,拜拜。”
谭晓骑起自行车先走了。
汪恬收拾好书包,也走出学校。
刚出校门,她就看见对面的马路上聚着一群社会青年。
“出来了!”
“出来了!”
那些人都往自己这边看。
汪恬装作没看见,独自向前走着。
这种事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别管他们说什么,不理就是。
直到她坐上姑姑的车走远了,那些人才停止了议论,也走了。
而这一切,都被坐在车里的江淼看在眼里,他一直盯着那群社会青年走远了,才对前面的人说:“魏叔,走吧!”
车子驶过一条条街道,停在那栋清冷的别墅前。
“魏叔。”江淼说。
“怎么了,小淼?”
“那个跆拳道教练,你还能联系到他吗?”
“你不是觉得没用,决定不学了吗?”
江淼低下头:“我改主意了。”
“联系倒是能联系到,”魏叔说,“不过上次你那样拒绝了人家,这次应该不太好请。”
“多少钱都没关系的。”江淼说。
“我试试吧!”魏叔说:“你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学?”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