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此刻竟然有一丝慌乱,她垂头不语的神情和眼中微似凌乱的挣扎让他的心莫名的惊慌。
原来沉默有时竟是如此锋利的刀,未出鞘已伤人。
想起上一次自己的沉默,才有些了解为何当时她的眼中会映出那么悲伤的情绪,不由得将她拥进怀中,与上一次自己将她陷入到这样两难而绝望的境地。
可是自己当时的沉默是因为心中的确有所挣扎,而这一萱儿难道也是心中有什么苦衷不成吗?
垂头看向她,她依旧是那样垂眼看着地面,将眼中的情绪都掩藏在他看不见的眼底。
“萱儿,有什么苦衷是不能与朕说的吗?”他柔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悦。
他相信她,相信她与自己的真心无可动摇,更相信她不会故意隐瞒自己。
她的心轻轻的一震,苦衷吗?是的,她是有苦衷,可是却是当真无法与他说出口的。
曾经她也尝试着与他说明白,甚至想祈求他将赵寒洛放了,然后她便可以抛却了心中时时纠葛,折磨着她的心,从此后与他相守一生。
可是,他的回答那么的笃定肃穆,将她终于鼓起的那丝勇气尽数挡了回去。
也让她知道了,她不能说,无论如何,这件事她都不能与他亲口去说。
也许彼此心中明了,但是与说出口,真相裸现与彼此眼前终究不是一回事。
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努力的将情绪掩藏在心底,仰头勉强一笑,眸色轻忧,“萱儿心中的确是有一件事,每日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他瞬间黑瞳幽深,薄唇轻启,“什么事?”
“我娘的命不知道怎样了,最近经常梦到她在夜里哭,所以我担心的很......”
两行清泪自清秀的脸颊上缓缓而下,他先前紧蹙的眉头顿时轻舒,“就这件事吗?”
她鼻音浓厚的说道,“要不还能有什么事?就这一件事就足已让我寝食难安了!”唇角的泪即将落下之际,他温柔的替她擦去,然后将她脸上的泪痕逐一抹去。
“有朕在,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他说着然后回头吩咐千燕寒,“即刻让太医院的李太医去海蓝府上,给媗主子的母亲瞧瞧,然后速速来报。”
李太医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太医,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可是由此而来,这也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有多么受宠吗?
“云郎,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若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让太医去府中给母亲瞧病,只怕会惹人闲话。”她水眸中充满感激却又难掩忧色的看着他。
他顿时轻笑,“如今不只是朕要好好的保护你,萱儿也更懂得自保了。”手指轻抚过她俏丽的脸庞,然后唇角一勾,“放心吧,燕寒会处理好。”
听到他如此说,她便也不再担心,心中的感激游荡在水润的双眸,晶莹的泪水散发着点点璀璨迷人的光芒,仿佛漆黑天幕上的钻石,美丽而唯一。
他心疼的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好了,不哭。只要有朕在,什么都不要怕。”
她点头,泪水瞬间倾泻,“云郎,谢谢你!”
“不要与朕说感谢,你的心与人便是你最好的谢礼。朕要的仅此而已!”
他的头靠着她的,眸光深远,说的那么简单轻松,仅此而已!
她樱唇微启,浅淡的笑容溢出唇角,她的人与心,早已不想保留,这样简单的付出与一个深爱的人来说,再容易不过。
云郎,只要你放了赵寒洛,萱儿想要的仅此而已!
不同的是,他想要的早已得到,而她唯一的心愿仍未得偿,却早已倾囊而出。
龙撵嘎然而止,她知道自己到了,而他该走了。
去另一个女人的怀中,甜言蜜语的,缠绵悱恻.......
“萱儿,朕......”他还不等说完,她突然用手掩住他的唇。
在他惊诧的眸光中,她的娇唇便已经覆上他的,钢唇顿时绵软,他禁不住深吻下去与她唇舌交缠,反客为主,掠夺她的芬芳,许久,他放开几乎窒息的她。
一双凤眸中映现出无限的难舍与温情,她深深的呼吸,然后头一歪靠在他的颈下,“云郎,不准与她这样。”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撒娇与酸楚,柔顺的把玩着他的墨发,尝试将心中的烦闷抛却。
他唇角一勾,笑中带着几分满足与傲然,然后紧了紧怀抱,“小妒妇!”宠溺的说道。
她却顿时抬起头看着他,“答不答应?”脸色肃然,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他低头亲吻在她的额头,“从此后,朕的吻专属与海蓝萱一人。”
这才自他充满宠溺的凤眸中倒映出一张满足的俊俏容颜,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萱儿,再忍忍,终会有一天朕会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她心头一动,因为他的话。
看着明黄的龙撵在自己的眼中渐渐远去,她却仍旧沉浸在他刚才的话中。
只属于她一个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皇帝......
会有那么一天吗?
满足而幸福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将方才的酸楚与不舍覆盖,他说道做到,迄今为止从未失言!
手轻轻的拂上小腹,孩子,你快点来吧。娘亲,这一次一定会好好爱你,将这世间最美好的爱都赋予你。
与朗明月这一次总算是没有白费,事情办成了。
从此后就只等着八个月后孩子顺利降生,想到此心中顿时开朗了许多。
那一日,绾妃侍寝。
第二日,绾妃便获得特别恩宠归宁探望家父,三天之后她华丽回宫,回宫当日皇上便立即去探望,当夜留宿翔凤宫。
一夜间,绾妃恩宠依旧,风光无限,似乎比之前更加浓烈。
尘封宫
“什么?当真?”绾妃愤怒的情绪被魏贵人之前的一句话而瞬间被点燃,头上华贵的鸾凤步摇因为此时的气愤而摇晃不止,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她此时心中被什么狠狠砸碎的声音。
“娘娘,那检验师傅都是娘娘自家中带进来的。当然不会有假!”魏贵人脸色亦是肃穆的说道。
绾妃红润艳绝的脸上顿时狠辣异常,眸色布满炽烈的怨气,“本宫一定要知道是谁敢加害本宫,势必将她碎尸万段。”纤细的柔荑在贵妃椅上凝白一片,身子微抖间杀气腾腾。
魏贵人又说道,“到底是谁加害娘娘早晚会水落石出,如今终于找到了娘娘不孕的原因,嫔妾恭喜娘娘了,诞下龙嗣指日可待!”
她顿时美眸含利,唇角勾出一抹微笑,“这次多亏了你,本宫说过给你的,绝不会食言。”
魏贵人急忙离座颔首,“多谢娘娘。”这一次她并没有拒绝,她知道那些客套的话不必再说,即使说了绾妃也不会相信,在这后宫中没有私心的去帮助一个人便犹如是笑话,没有谁会相信。倒不如自己大方接受,让她更加放心。
“这是你应得的,只要你好好跟着本宫,本宫定不会亏待了你。”她绝美的容颜上淡淡的微笑着,看着魏贵人。
“嫔妾对娘娘一片忠心,一直以娘娘马首是瞻,娘娘放心,嫔妾定永远不会辜负娘娘。”她谦卑的说道。
“这样最好,你就等着看本宫是如何收拾那帮与本宫做对的那些贱人吧。”转眼看向她的瞬间,眸中厉色尽数掩去。
魏贵人心中惊蹙的看着她,不免有些寒栗。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与她并无用处或者威胁与她,那么她又会如何待自己?定然会更加心狠手辣吧!
“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绾妃不耐的看着她说道。
“嫔妾是在想,翔凤宫并非新建的宫殿,是前朝多建,那么这被麝香浸泡过的良母又是何时被放进去的呢?”魏贵人马上似有所思的说道。
绾妃顿时眉头紧蹙,面色阴寒,“本宫也在想,可见这个人有多么的难对付!”
魏贵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娘娘,你可记得刚入宫的那年夏天皇上带着众位娘娘去秋山避暑,在此期间翔凤宫不是也走水了一次。”
绾妃双眼闪亮,“对啊,本宫怎么将这回事给忘记了。不过等本宫回来的时候翔凤宫已经修葺好了。那道就是这一次......”
魏贵人顿时说道,“娘娘,必定是这一次了。”
绾妃沉思,“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去了秋山,那么会是谁呢?”
魏贵人面色疑惑的说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只怕咱们得从长计议了,不过若是能找到当年那些参与修葺的人便可以了。
绾妃顿时点头,“好,本宫即刻便让周德义去查,一定要将幕后加害本宫的那个人给揪出来。”
魏贵人微笑道,“娘娘放心,只要咱们不放弃,自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长春殿的事,没有什么猫腻吧?”示意她坐下,然后眸色一敛问道。
魏贵人赶忙带笑说道,“娘娘走的那日,嫔妾便命人检验了贵嫔的血衣血裤。”
“怎样?”她眼眸锐利的问道。
“并无异样!”魏贵人答道。
她好似放下了心,脸上却仍旧浅愁环绕,“只这一点也不足以说小产是真的,那向子轩只怕也早已经被她收买,她虽然不善言谈,但是看上去却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魏贵人继续说道,“娘娘那一晚伺候皇上,第二日一早便归宁离去只怕还不知道。当日贵嫔小产的之后,便与媗贵人闹翻了。”
她顿时眸色惊讶,“哦,她们不是一向要好吗?为什么闹翻?”
“听说,她将这小产之责尽数归结到了媗贵人身上,大哭大闹,疯了一般,还当着皇上的面打了媗贵人一个耳光。”魏贵人禁不住微笑,然后又继续说道,“看来媗贵人是错付了自己的一腔热血,到最后自己拼死救护的人却将这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
绾妃脸色狡黠,冷笑一声,“她活该,这宫中谁不是如履薄冰,力求自保。她还想着在这后宫中寻得真感情,大错特错!那皇上怎么说,如是一下除去她们俩个便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当即大怒,将贵嫔禁足在宫中,更是不准任何人探望,大有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魏贵人说道。
绾妃清冷嘲笑道,“禁足,说白了不过是又一座冷宫而已。那么媗贵人呢?”眸色带着期望探寻着。
魏贵人面色略显纠葛,“这也是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