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狗腿子不忍心看着他,他明白,至从丫头出了那件事之后小公子便在也不近女色,也不爱跟女人纠缠,他心里是喜悦的,因为小公子不在像那些浪荡公子哥一样只会糟蹋良家妇女了,可他忧心的是,那个小花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心计的,万一她设什么计让小公子上当,小公子岂不是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顾西辞在砚十三之前走出去,飘飞起的白色衣摆,翩若惊鸿。
“奴家特制了家乡小食与小公子同吃,今晚,你便不用来伺候了。”小花挡在砚十三面前得意忘形道。说完扭着小蛮腰追上顾西辞。
狗腿子心急如焚:“花管事!你一定要帮帮小公子!小公子虽然以前花心,也做过不少坏事。可是他行事光明洒脱,根本就不会与人耍心计,更是厌恶于女子纠缠不清,而且他好不容易浪子回头千万别让那个狐狸精害得他又重返原形。”
砚十三却只是默默听着,一双清明的眸在夜下熠熠如星,末,头也不回的扶着阿牛的手离开。
剩在那儿的下人个个长叹着气,纷纷摇头。
连花管事都不敢的事,肯定很难搞定。
晚上,月上中天。
屋内幽兰静若处子,散着清香。
砚十三刚将整个妓院所有注意事项还有一些规则写完,只觉得整个人乏得很,昏昏欲睡。
阿牛适时捧上一碗提神汤,轻声劝道:“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谢谢。”她接过,喝了一口眉便皱起。
“吃颗梅子。”阿牛立刻递上,眼中有着关心。
梅子吃过,她喝下整碗透着苦味的汤,刚喝完阿牛又奉上手帕,待她擦净更是送上一碗清茶,尔后拿过痰盂,眼见她用清茶清洗掉口中苦味并吐于痰盂中后,阿牛又麻利的将痰盂置于床底,尔后在重新倒上一杯温水给她。
砚十三轻嘬了一口,语气闲淡:“阿牛,你变得心细了。”
听到她夸奖自己,阿牛整个人都激动的有一种飞到天上的感觉,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了,他开心的连话也说不清了:“阿花,关心你是我必须做的。你父母走的早,又没有家人,我也是个孤儿,这些年来我们……”
“阿牛。”她垂下眸,茶水倒映出一双清得有些冷的眸子。
阿牛被她打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妓院过几日便能开张。我希望你能去协助丫头帮管妓院开的前三个月。”她刚说完便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但还是继续:“你帮她便是帮我。我也会少些担子。”
“我……”阿牛张嘴,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其实,刚刚他接下来是想提与她成亲的事,毕竟他与她是从小订的娃娃亲。
砚十三打着呵欠,眼都快睁不开了:“我困了,你也早些歇息吧。”说完不待他离开,自己便起身朝床边走去,放下纱幔。
果然,纱幔外,阿牛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却还是默默离开。那个身来高大魁梧的背影看上去也有些微陀了。
门合上的时候,四周安静。
“抱歉,阿牛。”砚十三闭目长叹,数不尽的疲倦。
初入顾府的时候她是抱着复仇的心理,希望静待五年,这五年内韬光养晦,查清当年和她落崖有关的所有讯息和人物,待五年后得到所有报酬在去买通所有可以帮肋她的人,以报被杀之仇。
谁知,进来不到一日便嗅到这府中的暗藏汹涌。
看似富甲一方的顾府其实是个空壳,真正的钱财被身后有巨大权力的人给挖空,只留着几张无用的票号。
这重重阴谋下定有更大的惊天秘密。
她想解开,却不小心陷入。
可以袖手旁观,但若真这么做她五年之后将什么也得不到,而且也许不到五年,那背后之人必定又会对付他们,她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看来,只有先将顾府的事解决了……”她微微叹息,沉沉睡去。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听到月下阁那边传来坚持不懈的娇滴滴声音。
“小公子,奴家在外面好冷哟,你把门打开吧……”
“小公子,奴家真的要晕过去了。”
“小公子……难道你忍心将与你一夜欢情的奴家推开么。”
所有集合在庭院内准备与往日一样高声念《道德经》的下人们纷纷好奇朝那边望去,一个个心思不定。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个清冷有力的声音蓦的响起,所有人思绪被打断,全部朝声响处望去,只见砚十三从庭前台阶步步往下,脊背直挺,身姿傲然,口中铿锵有力念着:“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所有人被她声音中的正义之气感染,个个热血沸腾,和她一起洪亮高声:“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本来一直还在吵嚷不停的小花声音突然被他们盖去,一时间又气又怒,她朝庭院方向破口大骂:“吵死了!你们一个个还想不想让人睡了?小公子还在休息呢!”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更大声的默背。
屋内,顾西辞原本卧床的身子几步来到窗边,透过窗纱看到了那个立于人群中的傲然身姿,她还是冷的像一块冰,面无表情。
“念的好,继续念。”顾西辞唇角勾笑,转身上床,卷起被子继续睡了起来。
“小公子,你叫他们别在吵了!真是吵死人了!吵的你还睡得着吗?”小花在外面不断放声喊着,希望他能听到。
“越吵越好,老子喜欢。”他桀骜不驯的回了一句,第一次觉得屋外那些挠他清静的声音是那样悦耳。
屋外,小花气得直跺脚,房间她又进不去,想叫声音又被盖住,怒瞪了人群中砚十三的背影一眼,然后气呼呼跑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花居然也跑到席上紧挨着顾西辞一起吃,还亲自做了羹汤,而顾西辞对她的态度一反之前,决口不提赶她的事,当然也不理她,她送什么他就吃什么。
“小公子,你吃饱了吗?奴家做的绿豆糕你还没尝呢!”见他放下筷子便走,小花急得直喊。
顾西辞混若未觉,一身招摇的曼莎珠花在阳光下艳得能滴出血来。桀骜而又不羁。
小花痴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捧着绿豆糕追了上去。
下人们个个看不过去,见她走后个个交头接耳:“她还真是脸皮厚!”
“就是,也不看看花管事也在这儿,就那样明目张胆的做羹汤!”
砚十三慢条斯理喝完手中的粥后,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唇角:“私下擅自议论主子,罚半月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