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二字向来清冷如砚十三也不禁莞尔,不过她又很快恢复过来,朝阿牛望了一眼,只见阿牛端了一个碗过来,她接过,便开始喂顾西辞。
“哇……血燕……”狗腿子一见,立刻吞起口水。
她并不是一下就喂,而是先放他鼻间凑近,待他闻到香味自然张嘴,她在喂,一下子喂得干干净净。
喂完不到一会儿,顾西辞终于睁开眼满足的喟叹一句:“好吃……”刚说完发现砚十三就坐在他身边,气得顿时坐起身:“老女人!你刚喂老子吃了什么!”
“也许是燕窝,可能是红薯,大概是蘑菇,也有萝卜的可能性。”她不急不快道。
“到底是什么?”顾西辞简直快要被她温吞的语给搞疯了,伸手便掐她脖子:“你这个老女人刚才到底喂我吃了什么!”见他态度如此激动,狗腿子和阿牛吓得立刻便要将他拉走。
砚十三却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瞥了他一眼:“想知道我刚喂你吃了什么,吐出来不就行了。”
“你!”顾西辞气不打一处了,掐着她的动作变紧,发狠道:“老女人!老子要你马上把家里所有钱全部给老子!否则,你就滚出去!”
所有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全看着她和他二人。
阿牛一脸紧张看着砚十三,不知她要怎么做。
砚十三的脸很快涨红,因为他用的力气太大了,但却不影响她依旧镇定的情绪。只见她呼吸淡淡薄弱,在快要消失的前一刻,她轻轻说了一句好字,阿牛顿时呆住了。
连顾西辞也没想到她竟如此痛快,细长桃花眼有几分半信半疑。
“这是你们顾家所有全部的钱。五百五十万两,其它票号在这,你能去讨到钱便是你的本事。还有,这些将是你们顾府所有的钱,用完,便是完了。你好自为之。”砚十三起身,脖子红的都被掐紫了,她却连眉也不皱一下便离开。
“阿花,等等我!”阿牛着急的跟了上去。
“小公子!这下你可发了!”狗腿子发出欢呼道,一脸兴奋喜悦。
顾西辞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晚,书房中。
垂下的帘遮住了一桌一椅,却能看到那灵秀的影子,只见她正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落笔之处犹如蛟龙游过,劲秀有力。
阿牛坐在外痴痴看着她,总觉得越跟她时间呆的久便越觉得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不像,以前,他看到她顶多心跳加快,可现在一看到她便不自觉一直看,一直看到发呆。
“妓院的事我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由丫头出面当老板。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常过去晃晃,协助她处理事条。”写完后,砚十三甩了甩有些酸涩的手,她许久不曾写过这么多字。
阿牛听到她声音这才清醒过来,随即疑惑:“阿花,你不是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小公子么?哪还有钱去开妓院?而且,我们为什么要突然……开妓院?”说到这二字,他忍不住脸红。
砚十三轻轻咳嗽了声,她近日太操劳了身体撑不住,喝了口热茶才恢复些,看着他语重心长道:“有时候,开店铺并不需要你出钱,你只需要出一个好的构思,由它人投资即可。”
“要是他们不相信我们呢?”
“烟花镇谁人不知顾府由我掌事?又有谁人不知我手头有五百五十万两?”说到这砚十三唇边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我只需要找几个有钱无脑的合伙人开起这个妓院就行了,至于为何要开妓院……”说到这,她笑了。
阿牛顿时变得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砚十三徐徐吐了口气,良久,轻揉眉心哑声道:“若我没猜错,顾府。很快就要出事了。”
有将近十天,整个顾府合合平平,和和气气。
行人路过时透过门缝看到的不在是愁眉苦脸的下人,也没有顾西辞嚣张不可一世的身影,每天清晨,路过时都会听到里面高昂激越的《论语》,听了将近二个月又换成了《道德经》,常有好学的小孩子围在外面。
整个烟花镇的人对整个顾府全部刮目相看。
“她们在也没有看到顾西辞跟那些公子哥出去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也没有看到顾府的下人一个个在如从前般长着苦瓜脸,见人都是眉开眼笑的。而整个顾府的掌事人……”黑衣人说到这停下来看着眼前男子。
君无言捻念珠的动作顿了下,指尖在翡翠念珠的衬托下白皙似雪。他仍闭目养神,口中却一字一句道出:“花,管,事。”
“回言相,她名字叫阿花。”黑衣男子立刻禀告,同时询问道:“言相,此女子非等闲之辈,在这样下去只怕她会查出言相私吞顾府全部财产放入国库。此事事关皇上还有言相你在民间的威望信誉,我们是不是该……”说完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君无言久久无言,手仍不缓不慢的捻着珠子。
黑衣人有些急了:“言相……”
“素容身怀六甲,不宜动煞。”他轻描淡写道,蓦地,双眸睁开,恰似一汪黑潭,幽幽深深:“既然她已经知道顾家倾家荡产,那便让此事成为事实吧。”
黑衣人闻言立刻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君无言阖上眸,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珠子捻过时清脆声响,桌上摆着的蟠纹鼎内沉香冉冉升起,模糊了他的容颜,隐约只能看到一袭白衣胜雪,气质清贵。
“沉香、琼脂、白木香、莞香;其名称因结香的地域性不同,结香种类不同,因而名称不同。”
“那,依十三之见,你更喜哪种。”他望着那个沉醉于香味的女子,唇边噙着淡得不着痕迹的笑。
那女子眉梢轻轻一挑,面容明明那样冷清却偏让人心一震,她抬头看向他,目光清灵:“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