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夙和陵南这才知道,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刘吉的人的真正原因!
“将军,你打算和城池共存亡吗?”阴夙不安的问道。
李赟的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阴将军,打得过打,打不过就跑!这是我从小就在乞丐堆里学会的。没听见阿若说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石虎军队何止数倍于我们?我们与他硬扛,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我不会那么傻!”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那个刘吉找到以后,务必一贵宾之礼对待!找到密道之后,也不可对他无礼,要知道日后我们想不费一兵一卒取了蜀地,此人才是真正的关键!”
陵南和阴夙听的下巴都快掉下来,敢情闹了半天,将军根本就没有誓死守城啊?害他们还担心了半天!
“将军决定往蜀地迁徙?”
“是。”
“恕属下无礼,蜀地离这里何止千里之遥,将军为何选择那里?”阴夙疑惑的问道。
陵南白了他一眼,“不往蜀地迁徙,难道要去洛阳吗?司马皇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你难道想人让我们刚逃出虎穴又掉到狼窝吗?”
见两人都明白了,李赟便不再多说,上了城墙。阴夙和陵南两人立即离开,加大力度寻找刘吉。
不一刻,石虎的军队到了城墙之下。他们并没有开始攻城,而是派了人在城墙底下开始谩骂。见上面没有动静,又推出了用绳子串成一串的百姓。一边骂着,一边用手中的大刀砍下一个百姓的头。
李赟的看着下面的一幕,双眼眯了起来,手紧紧的抓着城墙,流出了血。
那些士兵见了,也一个个的开始骂娘,怒意滔天。然而,他们却不敢开口劝李赟开城门去厮杀。不是因为害怕胡人军队,而是一旦开了城门,他们身后的几万百姓就曝露在那些胡人面前,他们不能因为几个人而让几万人都失去了性命!
看着下面被胡人肆意****虐杀的百姓,他们心中滴血,眼中流泪。
“拿我的弓箭来!”李赟的脸阴沉如水,手向后伸出,立即有亲随将他的三石大弓放在他手上。从箭囊中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对着下面手拿大刀正欲砍杀的胡人,弦如满月,一松,三支箭如流星一般急速飞向下面的胡人。
只听见三声惨叫,三个人胡人都被箭中了胸膛,死了。
这在胡人中引起了一片骚乱。
李赟冷静的再次拿出了一支箭,搭在弦上,对着骑在马上还在错愕的石豹,弦一松,箭带着破空之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射在他的肚子上。周围的胡人士兵立即惊呼一声,簇拥着他往后面的营帐疾驰而去。
石豹受伤,那些一直叫嚣着胡人士兵们,也如潮水一般往后退去。然而,他们推出三里地之后,就没有再退,而是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李赟皱眉,难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箭并没有给石豹造成很大的伤势吗?看他们这个架势,他们果真打算要围死自己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下面的胡人军队中飘出了一阵阵肉香,让守在城墙上的人不禁咽了咽口水。清水关不仅守城的士兵少,粮草也少。这些士兵已经有五六天没有吃饱饭了。
李赟静静的在城墙上站了一会,又和每个士兵说了几句话,鼓舞他们的士气,这才转身离开。
刚刚踏进府衙,陵南就迎了上来。
“将军。”
李赟挥了挥身,示意他不用多礼。
“人找到了吗?”
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回禀将军,刘吉没有找到,不过找到了他的女儿!”说真,身子往后让了让,一个娇俏,怯懦,羞涩的少女出现在李赟的面前。
李赟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问道:“你阿爹呢?”
女子被他冷酷的气势所慑,身子往后缩了缩,有些害怕的看了他一眼。
李赟的眉皱的更紧,但是放柔了声音问道,“你阿爹呢?”
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就在李赟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听见一阵啜泣声。
“阿爹被胡人抓走了!”女子小声说道。
“被胡人抓走了?”李赟问道,“何时的事情?”
“半个月前。”女子小声的回答,“阿爹……可能……可能已经被杀了……”说着,她嘤嘤的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十分悲痛。
李赟耐着性子问道:“你为何说他可能已经被杀了?”
女子哭了一场,抽抽噎噎的说道:“阿爹……身边的……阿力……说的……”
这可麻烦了。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条密道通往城外?”
女子一直沉溺在失去父亲的痛苦中,哭的十分伤心,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李赟见状,耐着性子等她哭够了,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往城外?”
女子的双眼肿的像核桃,她抬起头又看了一眼李赟,眼中闪烁不定,双手绞着帕子,贝齿咬着下唇,就是不肯说话。
“你知道那条密道吗?”李赟的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显然他的耐心快要用光了。她失去了父亲,他不是不同情。可眼下,有几万人等着他去救,他哪有什么心情去安慰她?
女子被他吓了一跳,露出害怕的神情,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一般。
“如果你知道的,快些告诉我!”
女子看着有些可怕的李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李赟的耐性告罄,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道:“你知道了最好告诉我!否则,我就将你扔给下面的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