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冉镜雪现在竟然躺在他怀里,享受着神灵最奢侈的关怀。
她无法动弹的身体横在他的胸前宛若冰雕,额前,指间正落下融化了的水滴,而他心口的温暖便是源源不断流入她体内的生命的支援。
这是梦,非常奇怪却又非常美妙的梦,她甚至不愿意醒来,宁愿在这冰天雪地里享受哪怕一丁点的温暖。
这也足够温暖。
“真好呀!靖公子,在你怀里竟是如此的温暖。”冉镜雪吃力的说着,静静的望着他展开了温婉的笑颜。
她笑了,他竟然也笑了。
那笑若春风吹开水暖,明月照亮寒江,日煦融化冰雪。
那笑宛若神灵最慈悲的创造,它创造的不仅仅是光明,更是生命。
面对他的笑,你会忘我,会与之翱翔于天,会重新点燃起你的生命。
面对他的笑,你会感恩,会看到山河风光,海阔天空,会无限憧憬起自己的未来。
这便是生命的创造,光明的给予。
这是对人类极限的超越。
就看你愿不愿意。
当然,没有谁,会不愿意。
她慢慢举起了手,就算在梦里这是如此的费力,但她还是坚持举了起来,她想触碰他的脸,他的肌肤,哪怕那是一张虚幻的脸,触摸不到的肌肤。
但是,她要让她的梦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手指终于快要触碰到了,但是他却越离越远了。
“好好利用这股真气,也许,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帮助了。”
他的人走远,声音也很快远去,最后只留下天边的一块浮云寒冰。
她望着自己伸出去的手,那指尖凝有一滴殷红发紫的血珠,饱满的一点宛如少女眉心的朱砂般剔透晶莹。
“靖公子,靖公子……”她想叫,声音却哽咽在喉,心底的呼唤宛若被封印上了一道屏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那是她的心声,却无法传出去的心声。
一股暖流从她的心底融化开,很快便充盈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用力的冲斥着梦魇的束缚,冲斥着她身体的千均之重,冲斥着她与他之间不可估量的距离。
她挣扎,直到筯皮力尽,却根本无能为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女声贯入她的耳朵:“冉公子,你该醒了。”
这一刻,她离奇般的冲破了最后一层障碍,一蹶而起,她完全的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靖公子。”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
小娇。
“冉公子,你做噩梦了吧?”小娇的声音传过来,带着初见时的讪笑与戏谑。
“你怎么在这里?”冉镜雪一边审视着这个娇小的女孩,一边警惕的打量四周,发现周边竟都是白色的维幔,那没有颜色的颜色,那萧条冷落的布局,竟带给她凉飕飕的寒意。
“我怎么在这里?”她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一问,她的目光已如一把利剑刺向了年糼的女孩。
女孩显然被她吓得颤颤栗栗,可能因为年幼所以胆子小了些,但即便是年糼也根本不值得同情,这是冉镜雪初见她们时所下的定论。
这些女子必然不一般,所以无需同情。
“公子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您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呢?”女孩低声娇气,好似责备,目光还不忘扫了扫冉镜雪的神情。
“快说——”冉镜雪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声厉斥吓得女孩直抽了一下。
“是,冉公子,小娇只是怕公子在外着凉,所以才将公子转移到这里来休息。”
“是你将我转移到这里来的?”冉镜雪目光紧锁着小娇,在些不敢置信,想要从她眼神里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但这女孩竟反而不再畏缩,应道:“是。”并恭谦的揖了一礼。
冉镜雪甚疑,想起自己明明已躲开她们的耳目夜宿树梢之上,不料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安排着她的行程,从莫名奇妙的来到这武林客栈,而后又莫名奇妙的看到平静湖面上也会出现的海市蜃楼,之后又莫名奇妙的落入水中看到如狐一般的女子和那诡异的蝶影香色,最后又莫名奇妙的来到了这种凉飕飕的鬼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