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闫凌,一个叫闫凌的大哥看着你长大。
我说,脸盲症是因为在热带雨林训练的时候中的毒素,可是姑姑没有告诉你,其实脸盲症也是家族遗传。可我的脸盲症,似乎到你这里就突然好了。
从小我就认不得人,记不住脸,十五岁,我学完了所有知识,跟着外公来到了玄灵岛——这个与世人隔绝的地方。
我和外公不同,外公来这里是为了自在,而我,则是为了逃避人群。每天要接受新的面孔,我甚至连在我旁边坐了六年的小学同学都不认识,我唯一认识的,是他们脸上的疏远和惊讶,很难融入。
我有自己的屋子,距离外公不远。一天一天重复着读书,自学。我也不知道,我学习那么多是要干什么,我连以后都不敢想。
那天,我看到外公抱回来一个湿漉漉的小孩,紫色的头发,紧闭的双眼,那是你。
当天晚上你发烧了,接近四十度,要知道一个小孩发烧接近四十度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帮着外公照顾了你一晚上,忙出了一身汗。
你小小的,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后来,外公这里又多出了两个小女孩,和你一般大小。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不会记得你们是谁。
你转过了身,一头紫发跟着转过,我远远看到了你的眼睛,也是紫色的,很好看,我努力的想要记住,可那是徒劳。
外公训练你们,你们也接受训练。我不再去外公家,而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练习调酒。
窗台上冒出来一个小人头,我知道她没有恶意,让她偷偷进来。
“这是,什么?”
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话,很好听,像空灵鸟,可是我不记得你。
“酒,要来一点吗?我自己调的。”我还是回答了,因为你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
“没有毒?”你用脚尖抵来一个木板凳,坐了下来,一直盯着我手头滑动的液体。
我第一次觉得,学习调酒是对的。
到现在我还记得,你抬头的一瞬间,窗外透进的阳光和你的眸子重叠在一起,我仿佛入了迷。
我记住了你,你叫夜紫陌。我比你大八岁,你叫我外公做爷爷,于是只能叫我大哥。
很可笑,十五岁,一个小男生的青春期,然而七岁,什么都不懂得小女孩。
我那时就想,一定要调出和你的眼睛一样美的酒。
我看着你成长,真的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大哥。后来,你长大了,和我一样十五岁,你去了英国。我没有去,我也离开了玄灵岛,帮助姑姑管理组织。
姑姑一直再找她的女儿,我也帮她找,可两年来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也不要找到。
可是不能,终究,她找到了,姑姑终于第一次说出来,她的女儿叫夜紫陌,她的女儿,有和她一样的紫色头发。
我看着你们相认,却没有出去。
再次见面,就是在寂陌了。
寂陌是你的,我知道是为了我,才会出现寂陌,你以为我喜欢调酒,可你不知道我调酒只是为了你。
你身边有了很多人,再也不会一天天的围在哥哥身后转。
我甚至连你身边的人,都不记得,也不认识。
你还是叫我大哥。
你的路,终于有了方向。
所有的所有,本该属于你的,都在偿还你。
而我的世界,从来就只有你。
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