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往哪条路走?”蓝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董叶肯定蓝子在害怕,这丫头也许是第一次来。
“你觉得呢?”跳跃的火苗在蓝子明亮的眸子里影影绰绰,董叶的心尖尖也微微发颤了。
蓝子揉了揉眼睛,有些迟疑的问道:“姑娘,听说这三条道只有一条是通往地牢的,还有两条是通往地狱的,这是真的吗?”
董叶的脑门儿轰的像被砸过,只有‘地狱’两个字在里边来回蹦极。
“姑娘,蓝子跟着你走!”小丫头咬着唇很严肃的说道,那神情让董叶想起‘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
董叶很没骨气的牵蓝子的手,毫不犹豫的扭头转身,往回走。
蓝子动了动嘴皮,却没问出声,跟着董叶往原路返回。
“唉!”昏暗的通道里传来一声长叹,幽幽的,缓缓的,带着一种不可言状的意味。
董叶汗毛一竖,脚下生风,拉着蓝子飞快的跑。
“姑!”蓝子的惊呼声。
被卡断的呼声,董叶心突突的跳,抓紧了蓝子的手,她不敢回头,但也不想放手。
感觉有物体在靠近自己,却听不到呼吸声,一只冰冷的手慢慢握住她的手,那寒意一直传到脚底,董叶松了口气,说道:“是你!”有冰冷的指尖的人,她刚见过。
他笑了,低哑感性的嗓音,丝毫没有之前的那种轻挑,娇柔的尖气声。
董叶回头,撞入眼球的是一个冰冷的铁面具,和那些黑衣军团的一样,只是眼睛很迷人,深邃如海。
“春君?”董叶再次问道。
“春君是我这辈子的耻辱!”他眼神变冷,言语也犀利起来。
董叶紧闭着唇,看着他的眼睛:“那叫什么?”
他一顿,看向洞壁旁燃烧的火把,过了半会,转过头说道:“忘了!”
“哦!”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董叶微微歪头,寻找蓝子。
“那小丫头被我的侍卫带走了,碍事!”春君淡淡说道。
夜阑人静,断崖高处烟雾冉绕。风声如泣,声声划破万籁的静寂。
崖边立着两人,一银一白,在黑如旋涡般的夜里异常的醒目。
“这就是入口了吧!”那银发男子向前踏了一步,一些碎石‘沙沙’落下崖,瞬间便没了声音。
“嗯。应该就在谷底!”那白衣男子举手,用衣袖挡住了风,刮燃了火折子,火光映出他璀璨的眸子,隔着烟雾般的惆怅。
独孤清月拿出莲花谷的地形图,又仔细看了一下,便抬头对一旁的西门霜说道:“这图上说有十个洞口,黑,橙,黄,绿,紫,红,蓝,其中还有三条是七色混杂。”
“中间那三条杂色的洞口,应该有一条是莲花谷主的!”西门霜说完,突的屏住呼吸,剑眉蹙紧,低声道:“有人!”
片刻后,传来两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也渐渐清晰。
两人都身穿白色衣裙,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其中一个提着一个灯笼,另一个手中拿着一个包袱。
那拿着灯笼的女子显得神采奕奕,吃吃的笑着说道:“你刚回来,我说个趣事给你听!”
“谷中会有什么趣事?”
“咯咯……”那女子停下,掩面道:“当然是那竹楼里的主子咯!”
那拿包袱的女子接着道:“千左使?”
“嗯!她今晚居然去春雨轩与春君一同用晚膳,你说稀奇不稀奇?”那拿灯笼的女子干脆坐到了崖边不远处的地上,手抬高灯笼,然后拉着身边的女子也坐下。
“从前她见春君都是绕道走的,就算是偶尔碰上了,也是冷眼相向的。”
“就是就是,这次她应邀赴宴,可把右使气坏了!”
“啊,那我们快回去吧。右使正在气头上,我们又回去得晚了,她定会拿我们出气!”那拿包袱的女子急忙起身,神色慌张。
“看你急成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呢!”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嗔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右使……”想必是想到了什么,那女子突然噤声,脸色略见苍白。
“真是没出息,瞧你怕成这样!”坐在地上的女子起身,白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女子,既而用手挑了几根掉到胸前的发丝,来回绕着:“她还不是趁人之危,如果千左使在的话,你觉得她能得逞吗?一个只会勾搭人的骚狐狸罢了!”
“香草,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传到主子那里,你我恐怕活不成了!”
那名唤香草的跺脚说道:“要是传到千左使那更好,你何时听过千左使院里出了人命了?那些丫头自从进了谷,头发毛都不少一根。”她气愤的挽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伤痕累累,眼见她滴下泪来:“院里哪个丫头没挨过她的毒打,就在千左使去春雨轩的那段时间,她又活活打死了一个丫头。后来,下人回来说,左使从凳上摔下,晕厥过去,季大夫又不在谷中,蓝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才消停了下。”
“那千左使还晕厥着?”
香草放下袖子,说道:“千左使武功高强,摔在地上而已,怎会晕迷不醒?定是那春君作了手脚!”
“香草,这种事不能乱说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两个女子消失在断崖边,一切又恢复宁静。
“看来,莲花谷的人轻功都不错!”西门霜低声说道,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
“都是我害了叶儿!”独孤清月胸口堵着一口闷气,这口气恨的是他自己。今晚是个夜黑风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