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9608900000015

第15章 十五、渡江北上

“什么,不去清河县?”

“对,我去天地盟。”穆公任根本就没准备听从申有赖的话。

清河县远比中州天地盟遥远得多。他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他想要试一试。看看白曾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多大本事,是否值得自己拜入星相派的门下,苦等。

式仪还是有些担心,不听申有赖的话是否会出问题。她相信,老爷爷是不会害他们的。他的嘱咐,必定有其意义。

不过她也说不来,她听哥哥的。

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避过了汉水下游的汉水大寨,听说那一带有七个寨主,手下有徒数千人。很多都是不治产业的。除了占山为王收取各种费用,就只能打家劫舍。

可是现在的自己和哥哥,不也同样么?奔波着、流浪着,居无定所。没有恒产。只有手头里的一点银子。

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到时候怎么办?

她有着比哥哥更加紧迫的感觉。

上了船。船上有各式的人,她讨厌陌生人,所以远远趴在船尾,看着水流翻滚。摇摇晃晃,颠沛流离。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他在和一个水手聊天,聊到了这附近是否安全。对方说安全,穆公任转而提起了汉水大寨。那人压低了声音,说这里离汉水还远,就算路过,只要不招惹了,也没关系。又说这里人来人往,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汉水大寨虽然在这里没什么势力,但是他们的人多,未必不会被他们徒众听见了。船上就有几个江湖人士。所以水手东拉西扯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船上更多的是普通的人,贩夫走卒,游客行人。而且很多都是附近的人。听着他们嘈杂的交谈着,有些口音,她也不是很懂。只有河水声,那样简单,好听。

“式仪。”

吓。式仪吓了一跳。是哥哥靠了过来。“小心别掉下去咯。”

“才不会呢。”她盯着河水,“哥,你说这河有多长,会流到哪里去?”

穆公任虽然靠着妹妹,可是已经转过了头,他看着甲板上,看着那几个背着刀剑的男人。他不清楚,他们有多大本事。

他们指点着,谈笑着。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气势,和普通人差别很明显。转而,他们又去了船头。

“哥,哥,大鱼。”式仪指着船尾水里大喊。

“哪里啊?”穆公任伸头却没看见。

“那里,水下面,快跑掉了。老大的。”式仪旁若无人地夸张地比划着。

河水并不很清,只能看见一米的水里。这大,能大到哪里去呢?他并不相信。妹妹不过是少见多怪了。如果她去过樊南山,见过那头巨熊和猩猩,她就会知道,什么是大。

但整个船上,都静了下来。甲板上的人,纷纷躲开船尾,躲开这两人。他们似乎是相信了。但式仪还盯着河里看。穆公任怕她掉下去了,扯着她。过了会儿,那头来了船长,还有两个水手,他们把粽子、馒头、鸡鸭等祭品通通都倒到船尾的水里。问过一个水手,才知道,原来在前些日子,据说有人看到了巨大的黑影,从湖里溜到了黄河里来。那是大得足够掀翻一艘船的黑影。

按理说,那时候已经排水了,也有守卫守护,那样的水量,不足以让这样的庞然大物通过的。所以大家猜测,水怪是软体的。不过官府并不相信,将那几人打了一顿,然后封闭了消息,禁止大家讨论。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就寥寥几个人看到。确实值得怀疑。

但是那之后,这里真的不太安稳。还有一艘船,差点翻了。这艘船天天往来,所以也做了防范。

“我说你把吃的倒水里,不是招引它嘛。”穆公任笑了笑。“难道你们也想抓捕它么?”

船长瞪了他一眼,“以前,我们是用发现者的活人祭祀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你再说一遍?”穆公任大怒。

另外一个水手拦住了他、告诉他,老大喜欢开玩笑,让他别介意。但是穆公任觉得,那并非玩笑。所以他也有些害怕了。水手被召唤走了。

他怕会吓到了妹妹。

“那真的只是一只大鱼。”式仪继续解释。

船航行的方向改变了,不再直行。大家都挤在船舱里,转眼间,甲板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但是当穆公任想要走过去时,大家还是避开了。

不过也好,空荡荡的,看着干净。

式仪摸摸胸口,跳得厉害。

他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舷,吹着风,听着水,感觉惬意。

“你之前问什么?”

她想知道,这水,从何而来,流向何方。

-----------------------------------------------------------

平安上岸。大家都庆幸,不过穆公任觉得很正常。

两个人又走了几天。有一天天很冷,没赶到镇子上,所以敲开一个村民的大门,想进去投宿。家主本不想答应,他掏出了几枚铜钱。看着他们一身风尘仆仆,那家主说了很多这要注意那要小心的地方,才让他们进去了。

就好像那是皇宫,而自己是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生怕弄脏了他家的地毯一样。

如果不是妹妹,他是绝对不会受那气的。他宁愿呆在山里,找个草堆里躺着,盖着。

他们进了房,便关上了门。他睡不着,也不敢睡。

他家的小儿子,似乎还算善良,问他们是否需要热水洗个脸,穆公任说不需要。他知道,这一盆水,就够他爹啰嗦上一整天,就好像自己得他活命之恩一样。

淳朴?

-----------------------------------------------------------

“哥……”她抽噎着,瘦小的身子,在大衣下瑟瑟,想说对不起的,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没事。”他抱着包裹,里面还有一把断刀。

前头有条小溪。式仪下水洗澡。

他帮妹妹把裤子洗了,拿出那把刀。虽然算不得好兵刃,但是也不像农具那样容易生锈。他越想越气,一刀砍在了大鹅卵石上。嗡的一声,溅出了火星。震得手心发麻。手痛,心更痛。他觉得自己好无能。

那头,妹妹还在洗澡,突然听到声响,便没了水声。

-----------------------------------------------------------

那是早上的事情。穆公任急着赶路,所以一早就唤醒了妹妹。

妹妹醒来,却不知为何,委屈地不说话。

她尿床了。

穆公任不想尴尬,准备一走了之。那样打发乞丐的房间,那发霉的被褥。他知道妹妹一定觉得心里惭愧,所以放了六十文铜钱,这已经足够他们置办另外两套被褥了,而且是崭新的。

他们应该感激才是的。

可是他们一家人看到他们早早起身离开,竟然还怀疑他们偷了自家东西。那个破烂的房间,还能放了什么宝贝呢。

家主和两个儿子,要搜身,穆公任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这是对他侮辱。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不能容忍他们那样的猜测与怀疑。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妹妹的裤子还是湿的。裹着那件大衣,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来了。但是那家人似乎是看上大衣了,非要说那是他们家的。

穆公任不能容忍他们的手指碰到妹妹一根汗毛。他们看到这对兄妹形单影只,所以是想要敲诈了。

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年轻,竟然敢反抗。而且力道很大,出手也很重。他们伸手抢那衣服,手还没碰到,就被他快速地打中。就像被蜜蜂蛰了,手背疼得厉害。

“喂,我给你们收拾……”这时候那个小儿子出门,想要喊他们。穆公任抱着妹妹,就逃走了。他们只要没能拦住穆公任,自然是无法追上的了。

背后能听见那人的婆娘在喊,你们怎么在我家尿床啊。不过好像是被那个小儿子给止住了。

-----------------------------------------------------------

穆公任想宽慰妹妹,他觉得妹妹干得漂亮。可惜自己不该给他们钱的。

但是那样的话,他知道不应该说。式仪肯定还在自责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家人。

他并不觉得丢人,他体会不到那种颜面受伤。只是妹妹难过,他也不能高兴了。

式仪很小的时候,经常尿床,可是后来,就不尿床了。只有在刚搬来和自己睡的第一晚,又尿床了一次。

妹妹应该是不习惯不熟悉的地方。

这之后,除了客栈,两人便不再民房留宿。

不过那几个人,竟然反着诬陷自己偷了他家东西,想想就冒火。他们收留自己,也只是看在那些钱的面子上,并非好心。说不定就是想要劫财呢。只因自己整晚警惕,没能得手。若是现在学成了本事,倒真要回去,将他家砸个稀巴烂才算对得起自己的恶名了。

-----------------------------------------------------------

虽然不只一套衣服,可平日赶路,是不会换衣服的。但现在,只能等衣服干了。

这种时节,阳光能出来,已经不错了。裤子拧得很干。但是还是日晒风吹了一整天,这才干了。

看着妹妹一整天都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除了保护妹妹,他决心也不让妹妹受委屈。任何委屈。

直到第三天,妹妹才渐渐放下这件事情。那日到了汉水,他们顺路逆水,坐了一天船,旅游观光,这才在对面上岸的。

这一次,不是摆渡的船,而是游船。自然更高档些。

水更清,浪更平,风却很大。式仪闲着无聊,掏出怀里的草人来玩,一不小心,一个草人被吹走了,她想要去抢,可是手指都没能勾住。穆公任拽着她,怕她掉下船。

妹妹倒是越发不安分呢。

草人落入水中。打湿了。渐渐飘远,不知是否会沉入水底。

她摸着另外一个,紧紧拽拽,似有不舍,但还是用力扔了出去。可是一阵风,却把它吹了回来。

她再试了一次,轻轻地松手。

远远地飘去。

“下次再做两个吧。”他对妹妹说。

“你的,你自己做。”

-----------------------------------------------------------

一路上沿着大道行走,倒也安全。

道路和汉水相伴,就像两条蜿蜒的带子。两边或有悬崖,巨石嶙峋,河水滔滔;或是高山密林,森森古木,天高云淡。

不用登高,也能见风急天高猿啸哀,需低头俯瞰,方能见渚清沙白鸟飞回。从路旁看去,就像数百尺的悬崖,靠近了都能让人眩晕。一步踏空,滚落下去,十九要粉身碎骨了。

这咫尺悬崖的数百尺,和洞庭湖的风景又是迥异,一个壮阔,一个奇险。殊难比较。

看到眼前情景,穆公任忍住了想要高喊的情绪,捡起一块石头,朝江心砸去。

两耳生风,摩擦着,刺得耳膜疼痛,嗡嗡声响直入脑海不知是否真实;两侧高耸,山谷间的风格外大,从上投下,也能感到来自一侧的风力;混合着江水和山林的气息,但已经无法呼吸,那是直接沁入心脾;一道道细流混成一束混成一味味微苦,一叶叶滋生一叶叶翻飞一叶叶飘零各不相同。

坠落得越来越快,四周的景色在眼前一瞬即逝,只有那江水翻滚着,那急速刺痛着眼膜,一头栽下,沉入水里,疼痛窒息,身体的疼痛超出了身体的承受,也脱离了身体的控制。

好像身体不再是自己的,眼前一片澄清明净,那不是水,那是天。

眼前的是天,脑后的是水。

眼睛是长在脑后的么?

她吃了一惊。

石头入水,声音却淹没在流水声中。

就在这时,三匹骏马飞驰着,从他们身边跑过。似乎是紧急勒马这才没有撞伤两人。但是那马却发出了嘶鸣声,把妹妹吓得惊到了。

这三个人衣服鲜艳,都是富家子弟。背着弓箭,应该是外出打猎。想来骑射功夫都不弱。

不过现在,并非狩猎的好时节。

他们绝尘而去,听着他们在马背上放肆了的高笑,穆公任才知道,他们就是要吓唬自己和妹妹的。

半分好感立刻烟消云散。如果是从前,他一定捡起石头追上去砸他们了,但是现在,他不在是儿子,而是兄长。他要像个大人。他不想惹事。否则,他可以追上去的。

拉起妹妹,两人继续赶路。

妹妹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穆公任拽紧了拳头。

两人走了几里山路,弯转的山路。发现前头松林路边有响动。看样子是个野兽,而且个头很大。但只有这样一条路,绕也绕不过去。

他知道,一般野兽都很警觉,看到陌生事物,都会逃离的。只能过去试试了。这畜生怎么没有被刚才那三个人发现呢?

“哥,好像是一匹马。”

一匹马?如果是马,那就没有危险了。穆公任放心了。

但是有些奇怪,刚才明明三个人,怎么到了这里,只剩下一匹马了?

如果是三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穆公任是会很高兴的。

但不是。

那是第四匹马。路上有个行人,见到两个人过来,赶快招呼。穆公任见那人一身打扮,蓝巾裹头,黑带束腰,灰衫褐裤,脚着长靴,是公人打扮。一腿盘膝一腿侧伸,显然是动不了了。

“小兄弟。我想请你帮个忙。”

“找大夫么?”

那人没有立刻回答,相反,打量了两人一番。

“是之前三个人弄伤的?”

那人又摇摇头。他已经躺了大半天了。

“你若没事,那我们就走了。”穆公任本就不想多管闲事的,更受不了这人的打量。

他已经没有选择,时间不多了。

“我是驿足,上午在这里摔断了腿,已经延误时间。这里有一份急件,想麻烦你……”

-----------------------------------------------------------

穆公任本不想帮忙的,但是看着他一条腿摔断了,在那里走不动,还有什么办法呢。

“沿路十几二十里,就能够看到那个驿站,你把这信函交与他们,就说是荆州急件。”

穆公任点点头。

“一定要交给他们啊。这是密函,上面有封泥,交接时候会检查的。要是掉落了,是要问罪的,你千万小心。”

“你若不信我,那就算了。”穆公任也是火大。帮你你还想防贼那样防着。若非看着你腿断了可怜,我才懒得理你。

但这驿足也是一片好心,那实在是驿足的规定,他怕穆公任不知道。穆公任就要出发。他又叫住了。

“又有什么事情?”天已经不早了。

他不相信,穆公任竟然要跑着过去。他说是说十几二十里,那只是怕他拒绝,其实南方的驿站传送,并没有要求的那么规则,最近的一个,也有五十多里。

“你会骑马么?”

-----------------------------------------------------------

穆公任去了马鞍,把妹妹放上马,然后上马跑开了。

这是他第二次乘马,显然这些驿马都是驯服好的,很温顺,很容易上手。但是跑起来却丝毫不马虎。

式仪摸摸马的鬃毛,似乎很开心。马背上的她,嘴巴特别多。

但是没跑出十里,他们看到了那三个人。似乎是从山里面出来,空无所获。

那三个人之前便路过了那驿足的,驿足想请他们帮忙,只是他们跑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理会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驿足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们已经跑远了。

但是那匹马,他们倒是认识。因为当中有个人,甚至准备把它当做猎物的。

现在看到穆公任骑着那匹马,有些好奇。

“喂,小子,你这……”

“驾。”穆公任没有答复,用力甩鞭,从三人旁边冲了过去。就在将要撞上三人的时候,他紧急勒转缰绳,几乎是贴着他们冲过去的。

三个人吓得够呛,马也受惊了。

原来是报复自己之前的行为呢。三人也明白过来。

穆公任不搭理他们的问话,不想却惹怒了他们,他们还没有吃过这样的闭门羹。更何况刚才的那一吓。

穆公任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不只是要赶时间,他更是不想搭理这三人。

他在前面跑着,没多久,就发现后面三人,竟然乘马追了上来。

看样子是招惹他们了。穆公任继续挥鞭,马跑得飞快,三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们觉得穆公任是自恃骑马本事,所以想着让他出丑。让他从马背上掉下来。

但是穆公任骑马的本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好。

“再不停下来,我就放箭了。”其中一个人警告说。

正因为知道危险,所以他更不能停下来。双手紧握缰绳,俯下身子拢着双臂,纵马疾驰。

“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就从身旁射过。

“驾。”穆公任不知道身后的人有何目的,但知道,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被抓住了就惨了。

“臭小子,还敢跑。快追。”三个人也都是精通骑射的,而且显然比穆公任更加精通。但追了数里路,距离渐渐拉开。

穆公任刚松了一口气,突觉恐怖迫近,又是两支箭飞来。他拨马换至另外一侧,堪堪躲过那危险。但一颠一跛的,也让他好生难受。

妹妹并不说话。

又跑了百余米,突然坐下骏马口喘粗气,前蹄一软,往地下一栽。两人顺着马背脖颈,滚着抛到了地上。

那马中箭了。

是在臀部大腿处。箭镞深入,那马躺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快追。”后面三人紧追不舍,再次纵马赶来。

他发现妹妹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她受伤了。她只是吓坏了,在穆公任冲向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吓坏了。更是被那几箭给吓坏了。

他见身后三人越来越近,而且还有一人张起了弓。

这里便是大道,虽然天将晚了,但说不定就会有行人路过,可是三人竟敢公然逞凶,这些人一定是当地恶霸了。穆公任不做多想,拾起包裹,抱着妹妹,就奔跑起来。

他第一次觉得,妹妹身小体轻,也是好处。

“看着后面。”他让妹妹盯着背后的三个人。

-----------------------------------------------------------

“操,这小子跑得到是挺快的。”三人继续追赶了十多里,可是纵马竟然也无法追上他们,张弓搭箭,射了数发,但毕竟有一段距离,还是未能射中。

天也暗了,看不清道路和人影,他们担心有危险,而且也没有办法使用弓箭。箭已经不多了,他们只好转身回头,查看那匹中箭的马,果然不出所料,是之前路遇的那个信使的。

因为那辔头是专门的。

他们转身回头,但是穆公任却是一口气也不敢歇。一直跑到双腿发软。虽然妹妹已经告诉他,他们不再追了。

终于把他们给甩掉了。

他松了一口气,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回溯一路,不知道跑了多远,跑了多久,但少说也有二十里路。路上也遇到几个行人,他并不敢让他们帮忙拦住来人。他知道路人没有这个本事,自己找他们帮忙,不过是耽搁了自己的行程,只会让他们更快追上自己。

他只能没命地跑。

跑了那么久,却没有看到驿站。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心慌,没有里程的感觉了。也许才跑了数里路而已,但回头看那一路,总觉得足够远了。

知道没人了,他拉着妹妹继续赶路。

莫非那个驿足是骗子?为何走了那么久依然不见他说的驿站呢?但是为什么?他骗自己能得到什么?难道是这信件里的内容么?

太阳落山了,只有余晖,在山间林缝露出一点头。

已经晚了。就算那人没有骗人,也许这份急件也已经晚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份急件,封泥还在,完好无损。里面写的是什么,只要拆开看看就知道了。那几个人应该不知道这份急件才对的。他们追杀自己,也许只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冒犯了他们,他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所以要猎杀自己。那种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人,就该杀了才好。

可惜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

但这份急件,究竟写了什么呢?为什么那人急于将书信送到?

他忍住了好奇,背起妹妹,休息够了,他要赶路了。

等他赶到驿站的时候,沿途都能够看见灯火了。驿站刚要关门。

“等一下,等,一下。”穆公任上气不接下气。他很少会跑得这样累。刚才被追杀的那口气,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小子,这里不是旅店,找错地了。”

“我知道,这是驿站。”

“你这小子倒是挺有胆量的啊。”知道了还敢闯进来。

背着火光,穆公任看不清楚那个说话的人的容貌,但是驿站还有另外两个人。

“我这里有一封,一封荆州的急件。”

那答话之人赶忙上前,接过穆公任递上的信件,上面有文字,嘱明是呈递襄州军务的,又有三道黑线,是六百里加急的快书。换马不换人。

“老李,备马。老张,快给他准备饮水干粮。”他又把那份急件送到了穆公任的手里。

“等一下,你们弄错了,我不是驿足。我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信使,他受了伤。”穆公任回头,已经没有办法描述道路远近了。“他让我把这封信,送到这里来的。他还……”

“好了。”那人阻止了他,转身对老李说道,“你带着这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到襄州去。现在。”

那个老李四十出头,一看就是一个沉稳的人。裹好了干粮,收了急件,上马便出去了。

“这么晚,不会……”穆公任有些担心。

按照规定,信件是不能在驿足的所在地停歇的,所以至少,他要到下一个驿站才能停下来。(瞎编的)

-----------------------------------------------------------

看着下属离开,那人才想起了眼前的两个人。

他让老张去准备饭菜和饮水,自己把他们请入驿站,同时打量着两人。身边还有一个女孩,自然不可能是驿足了。只是刚才情急,竟也没有发现这个女孩。

“我说的那个驿足,他可能是断了腿,还在路上。”

那人看看天,已经夜了,是没办法赶路了。便道,“明日我们便派人去找他。那人说了他叫什么名字么?”本来这种急件,是换马不换人的,如今换了人,登记交接则是规定,怕出岔了。

穆公任不知道他的用意,他只是知道,如果他们愿意,是可以赶路的。“老李”就是刚才出门的。

“他没说自己叫什么。夜里他不会有危险吧,他的腿还摔断了。在松林下。”

“那里啊。那里离这里可是有五十里路,他什么时候碰到你们的,你们什么时候动身的?”

穆公任觉得他在审问自己,但还是忍住了不满。“下午的时候。”

“你们是跑过来的?”他站起来,已经对两人有些怀疑了。

“我们本来是骑他的马来的,结果马被人射死了。只能跑来。你们不去找大夫吗?”他还在说那个断腿的驿足。但是真的有这个驿足么?

那人很怀疑。难道刚才那封信里有鬼?或许是什么阴谋。他看到了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黑灯瞎火的,找了大夫过去,也没办法给他治腿伤的。还是等到明日一早,到村头去找了大夫一同去。”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什么人,又是为什么,要杀你们?”

穆公任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是那一带的公子哥,出来打猎的。”他当然不会说是自己骑马冲撞了对方。但说完这话,他又后悔了。难道自己是期待有人帮忙打抱不平么?他告诫自己不需要,他觉得那是软弱,他知道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

但追杀一个人,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原因,那驿站主事可不相信。

另外一个驿足老张已经为兄妹二人,准备好了饭菜。

穆公任肚子早就饿了。可是吃了几口,总觉得不踏实。他担心一个受了腿伤的人,万一遇到歹人或者不测怎么办?便是那三个人纵马而过,踩踏死了他呢?

如果自己当初直接离开,没有和他接触,这一切,他都不会想到,也就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已经和他接触过了。他不能无动于衷。

“有板车么?”他问驿站的主事。

-----------------------------------------------------------

既然穆公任一个路人都这样坚持,他作为一个驿足,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的。

而且这份加急快书,在那人手里耽搁了,一旦出了问题,他还活着,自然要由他承担,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万一没能及时送到引发恶果,只怕这驿站的人就逃不了干系了。而且这驿站主事要检验一下,穆公任是否在说谎。

所以他决定和穆公任同去,让另外一人和女孩留在驿站。也不怕穆公任耍什么花招。

穆公任是不知道他的心思的,否则他可能就不去了。果真如此,那驿足就会落实对他的怀疑,双方打斗起来也未可知了。

妹妹嫌饭菜难吃,没吃也一直不说话,但哥哥要出门的时候,她拉着哥哥,也要去。

这便让驿足有些怀疑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蹊跷。一份加急快信,傍晚送到,传信的驿足受伤了,马匹也被人射死了。除了那封信,没有能够证明他们所说的任何证据。

“我们骑马过去,到临近的村子,找大夫和村民帮忙。”主事的对穆公任说,他又让老张也关上门同去。

“你就该在路过村子的时候,让村民帮忙照料下的。”老张有些抱怨。

但这怪不得穆公任,一则那驿足催促叮嘱,二来遇到了那三个人追杀,想要停留也是不能。其实那主事的,也明白这一点。对他们驿足而言,时间就是一切。

-----------------------------------------------------------

这个驿站,并够不上规模。还剩下四匹马。但是都得到很好的照料。他们留下了一匹马,穆氏兄妹合乘一骑,另外两人各乘一骑,便上路了。

留一匹马,这主事不放心;可是不留下一匹马在,万一有其他的驿足要换马,他也不敢担待。他是有些愁的,不过小女孩也不会骑马,也免了他为难。

天已经黑了。

也许该准备火把的,那主事的抬头看天,还好有些月光。

走了十多里路,发现前头有火光。是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

“哥,是他们。”式仪开口说话了。

他们?他们是谁?两个驿足提高了戒备。

是那三个打猎的青年。

穆公任掏出了那把断刀,决定和他们拼了。另外两个驿足见到他的动作,也将手按在了朴刀上。

果真是那三个人。

“小兄弟,你果然赶来了。”说话的就是那个驿足。他摔断了腿,那三个人牵着马,将他打横夹在马背驮过来的。只因为现在天黑了,跑马危险,他们才下马了。

那三个人见到迎面而来的几个人手握兵刃,连忙举手表明并无恶意。

那断腿驿足说都是误会,这才消了另外两个驿足的戒备。但穆公任还是盯着那三个人。纵然是夜晚,看不清颜面,那三个打猎的年轻人,还是可以感觉那种视线,让人害怕,就像夜里被豺狼给盯上了。

放下了老头,那三个人转身离开了。

-----------------------------------------------------------

那个断腿的驿足解释说,那三个人是误把穆公任当做了偷马贼,才阻拦他的。而他并不答话,相反策马赶路,更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测。张弓射他,也是这个原因了。

“你真的相信么?”穆公任反问。

那个信使不知道穆公任何出此言,但想来那三个人差点用箭射死他了,他心中有气说两句气话也是正常。所以没有正面答复。“我听他们说射伤那匹马,就担心你不能及时将信送到,好在你还是送到了。你可跑的真快。是名副其实的‘健步’呢。”健步,是驿足的一种称谓,只不过后来有马匹,就不必要靠步子了。

“他们明明说这里距离松林有五十多里路,你怎么骗我说才十几二十里呢?”

“那我不是怕你不想帮忙嘛。要不我引荐你做驿足吧?”

“不需要。”穆公任才不会做这种被人差来差去的下等活儿。

三个驿足都不说话了:也许他看不起自己呢。

那三个人是追赶穆公任未得,反身回去,碰到了受伤的信使,告诉他盗马贼跑掉了,那匹受了伤,但没死。信使大喊糟糕,三人奇怪,心说我帮你追赶盗马贼,你不感谢也就是了,怎地反说糟糕?我们不放箭,你那匹马都被人拐走了,如今只是受了伤。到时候还是可以养好伤的。看你信使的样子,不会把不能完成任务推卸到我们身上吧。

三个人倒也有些担忧起来。

信使是怕穆公任没了坐骑,没办法及时赶到驿站将信件交与驿足,所以请求他们带着他去追赶。现在也顾不得腿脚伤痛,挂在马背上就跑。

但是穆公任还是及时将信件送到了。他也是松了口气。

他们回到了驿站。老张已经半路分开,去请了大夫来了。

腿骨本来就摔伤了,又加上一路颠簸,肿胀的厉害,必须以小刀割开皮肉,去了淤血,然后才能治疗。

虽然那个驿足是非常坚强,并没有嘶喊的;虽然式仪是在隔壁,但还是感到害怕。

穆公任强迫自己看完了整个治疗过程。他告诫自己要坚强,一点血算什么。

看完血腥,这才出去找到妹妹。他答应妹妹,以后再也不冲动了。显然,他乘马报复那三个人的时候,就吓坏了妹妹。那之后,她就没说话。

接了骨上了药缠上纱布,大家都各自睡去了。

他们兄妹安排了一张床。是给那些传递公文急件的信使驿足落脚的。虽然简陋,但毕竟是床。能够遮蔽风雨。

穆公任想起了那三个人,之前路上撞见这个驿足明明没有搭理他,怎么后来又带着他来这边的呢。他们真的是好人么?

他的后背凉飕飕的,好像那几只箭随时都有可能射中自己。他对这三个人是没有办法产生好感的。其实那三个人和他一样,只是有一颗不忍之心而已。

那些箭,自己有办法躲闪么?箭很快,就是能够察觉它们来自哪个方位,又如何及时反应呢?骑在马上,马快得过箭?自己快得过么?

已经冬天了,还有一只苍蝇在飞。他伸手一拍,打翻在地,它就再也爬不起来。

他想过最危险最彻底的结局,那支箭射中了自己,射穿了自己,连怀里的妹妹也射中了。那样,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但总比妹妹独活要好得多吧。

式仪也还没有睡。她睡不着。

周围好多的外人,而且鼾声很大。

穆公任知道,妹妹是怕又尿床了。

“没关系的。”他搂着妹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明天还要赶路呢。”

-----------------------------------------------------------

第二天,两人离开。驿站里面只有那个断腿驿足一个人了。

另外两个人则去了路上,一个牵回那头被射伤的马匹,现在,自然是还没有回来;一个人返回了荆州,报个讯息。

醒来时候,穆公任听到几个人商量,还暗中提防了一阵呢。

穆公任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告知自己的名字,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他给兄妹俩准备了粗饭,还有一些干粮供他们路上吃。

穆公任谢过了他。他说自己才是该说感谢的人。

他那样做,救了很多人,也包括自己。

穆公任收下了干粮,不过他更希望要一匹马的。

但那是公家的马匹,他们是没有私权处置的。别说把马送人,便是没有照料好,一匹马病死了,那也要承担罪责的。这些人最害怕的就是有人盗马杀马,所以马厩离自己睡觉的地方都很近,只要一有马鸣,他们立刻就能起身照料。

穆公任走了,马厩里还有两匹马。如果自己要抢一匹马,那人是追不上的。

-----------------------------------------------------------

又过了三天,他们到了金凤城。

他们本可以绕过这座城的,可是穆公任想要过去看看。

因为这座城的城主,是一个厉害的剑手。申有赖似乎和他没有什么交情,也并不很佩服他,但是却承认他的本事。

进去了。城门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街上和别处也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有游手好闲的人,但是却不见流氓混混。

和申有赖说的那样。

金凤城主为官治县或许不在行,但是对付强盗恶霸却是有一手的。

申有赖曾经告诉他们,一旦碰到了恶人,可以逃到那里去。没有任何土匪山贼,敢在那块地头撒野。可是穆公任就是想要看看。

有些人家,出门了,家里没人,也不关门。因为偷窃被查出来,会遭到很重的处罚。集市买卖,没有缺斤少两的,因为一旦引起纠纷,那后果是危险的。

他想看看舞九天,看看他究竟是这样一个人。可惜他见不到。他还没有向人问起金凤城主的府邸在哪里,就听路人说起,城主出门和人比剑去了。

难道高手都喜欢和人比剑么?申老头应该就是要和他的徒儿比试的。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不知道他那个徒儿从他那里学到了多少本事?如果自己在身边的话,说不定可以目睹一场高手的对决,说不定自己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他应该不会输吧?

舞九天虽然不是县令,却是这座金凤城的城主。他是无冕之王。穆公任看到了那座金凤城,那座与世隔绝的宫殿,看不到里面,也不知道会有多豪华,但是仅仅那个规模,就让人叹为观止。

就是和平常街道,也隔了一百多米,高高在上,大门半开。但是门前却没有人。

假设自己生活在金凤城,也许就没有劫匪敢打官府的主意,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案。

可是没有如果。

穆公任继续赶路。

在街上,式仪停住了。

她看到了一只漂亮的梅花鹿。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

“走吧。”

“那真漂亮。”

“好了,快走吧。”

-----------------------------------------------------------

入冬,天气还冷,而且天黑得很快,夜长昼短。

他们白日里赶路,还能活动活动筋骨,晒晒太阳。晚上,他们吃得饱饱的,用热水泡脚。如果没能找到旅店,他们就在野外生火,烤火。

他们也习惯在外面睡觉了。有火的时候,就不觉得寒冷。他并不喜欢火,却需要取暖。

穆公任的精力很充沛,白日里走了很多路,可是晚上依然精力不减。他会在不远处练功。也防备着有可能出现的野兽。虽然也不太可能出现野兽。

但就是乌鸦兔子,突然窜出来,有时也会吓到妹妹的。如果不是妹妹,他更希望每晚都在外面露宿。

面对危险,能够让他更加敏捷。还是妹妹那么大的时候,他就可以抓住蛇了。非常有把握的出手。他知道自己的手,快得过那蛇的扭头。

他对动态和变化,有着异乎寻常的敏锐。

穆公任生火烤大饼。那两张饼都已经冷了很久了。

妹妹很久没洗过头了,头皮发痒,在小溪那头洗头。

回来的时候,穆公任才发觉,妹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那时候的头发还无法扎辫,现在是要想办法了。

他不会帮妹妹绑辫子。他记起阿芳,她的头发是怎么绑的呢?他记不起来了。

他只能用头绳帮妹妹扎起来。

娘的头发,也是喜欢这样简单的扎起来的。

她就不会打扮。

同类推荐
  • 大宋英侠全传

    大宋英侠全传

    《大宋英侠全传》是一部集武侠、爱情、历史、战争、奇幻、神话、穿越于一体,长达二百七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书中人物众多,关系错综复杂,情节引人入胜,悬念迭起,惊心动魄。本书以历史为背景,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一群大宋少年英侠,他们以武正道,匡扶江湖正义;以武救国,收复大宋江山的英雄事迹,感人至深,敬佩不已,乃是中华民族英勇不屈的精神体现,能够激励我们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发奋图强,勇往直前。上部主要描述了梁山好汉卢俊义、燕青、林冲、武松、杨志、时迁、凌振、扈三娘、仇琼英、孙立,以及他们的儿女,展开了与蔡京、高俅、栾廷玉、扈成、方杰、方金芝之间的恩怨情仇的斗争,高潮迭起,感人肺腑,催人泪下,令人荡气回肠。下部主要展现了梁山好汉、江湖豪杰、岳飞、韩世忠、梁红玉、杨再兴、岳云、牛皋、王重阳、林朝英、乔峰、段誉、虚竹,与金兀术、丁春秋、全冠清、游坦之所率领的金军,进行了不屈不挠的艰苦斗争。战争激烈,波澜壮阔,气势恢宏,惊天动地。同时演绎了白素贞和小青抗金救国的故事,令人耳目一新。
  • 太极侠士传奇

    太极侠士传奇

    清朝初年,摄政王多尔衮为巩固政权,与天雷教教主于威雷相互勾结打压武林反清势力。天真善良的太极门弟子允道禅奉师命下山,遇到了种种磨难,也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在一番磨砺中,最终打败了于威雷,成为一代太极侠士。
  • 江山伊人何一娇

    江山伊人何一娇

    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在流血,一颗在宽容。
  • 路踟蹰

    路踟蹰

    亡命天涯的公子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水氏,手握勇剑的卓氏家族,誓死效忠王道的隐二爷……原先毫无瓜葛的命运,全因一具“天下鼎”而汇聚一起。金兵入侵,战火连连,几方人事相互交错,谱就不同的命运。
  • 仙猿传奇

    仙猿传奇

    唐末五代时期,天下大乱。因乱而民间势力扩张,产生江湖武侠门派,如丐帮既是在此背景下产生。唐朝宗室后裔袁林刚刚出生,就遭到军阀追杀,被白猿所救并在丛林中长大,而军阀们追逐的至宝则是传国玉玺和卫公兵书,武林门派则寻找黄巢宝藏和玄武神剑。袁林后流落后蜀,遇到花蕊夫人照顾,当时在蜀中的一代传奇人物陈抟老祖慧眼识人,为其正骨并传授武功,在众位名师的调教下,袁林成为一代武林宗师,并找到玄武神剑,开创玄武门派,将传国玉玺收藏了起来,并将卫公兵书交与后来统一天下的赵匡胤兄弟,黄巢宝藏一部分为丐帮所有,一部分被赵匡胤用来做军费。而袁林厌恶自己的皇家正统身份,多次拒绝江湖豪客的拥护最后退隐江湖,跟随佳人继续在山林里逍遥。故事背景在五代十国时期,政治人物和江湖人物众多,线索复杂,旨在刻画一个江湖未兴盛之前的武林前传,故名为《武林前传之仙猿传奇》。
热门推荐
  • 我之道统即为天

    我之道统即为天

    呵,九元素废材又怎样?我有的是耐心修炼!需要澎湃的灵力又如何?我现在可是公主!天道又算什么?天若负我,我便逆天!天若负我,我便逆天!逆天!心头豁然开朗,未步坐起身来,笑容明媚轻松。她要这天,再也遮不住她的双眼,她要这地,再也缚不住她的脚步,她要这世界,因她而颠覆!小小的莫卡帝国算什么?此世,她不仅要漂亮的复仇,还要让这个世界,为她加冕称皇!
  • 强商

    强商

    世界五百强CEO杨逸私人飞机失事,阴差阳差穿越到咨询公司业务员杨亦成身上,从此开始在咨询界的崛起之路。一个个频临倒闭的企业在他的指导下蒸蒸日上,一个个面临发展瓶颈的企业在他的指导下打开一片新天地。成功者围绕,各式美女相伴,且看杨逸如何展开极致人生。
  • 圣族传说

    圣族传说

    PS:暂停更她一出生就被父母嫌弃,父亲认为是她差点害死她母亲,而母亲却以为她是灾星,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受尽千万宠爱的女孩,她没有名字,是受养她的粗活嬷嬷为她取名小小
  • 常态紊乱

    常态紊乱

    如果有一天所谓的末世只是你眼中的末世,你会坚持到底还是索性装作看不见?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大多数人认知上的“异常状态”,你还会觉得自己正常吗?当世界脱离控制,当认知产生障碍……看不见的隔断才是所有悲哀的根源。--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穿越之最强明星

    穿越之最强明星

    系统?!我居然来到了平行世界!原来世界的歌曲电视电影还有小说都没有?这一定是命运石之门的安排!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成为世界第一明星!
  • 庶女她姐

    庶女她姐

    父族为安宁侯府,外家昌平侯,姨妈是贵妃,盛府盛长颐是京都一等一贵女。可是,她居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庶女XX奋斗’里,她就是一块踏脚石。左面是继母,右边是庶妹,后面是夺嫡,前面是渣男,生活犹如走钢丝。庶女:姐姐啊,姐姐啊,您看这位公子,潘安再世,洁身自好,年少有为,您嫁过去就是世子夫人,等您死了,我就可以接收您老公了。盛长颐:请不要仗着现代知识,欺负古代人。
  • 血圣传

    血圣传

    血,无处不在!血,无孔不入!血,无人能敌!一位少年,天生绝脉,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血帝传承,获得血之本源,终成一代血圣传奇!!
  • 算道与胜局

    算道与胜局

    大家知道,天下事并非皆可手到擒来,更多的是需要与之不断地“较劲”,才能有所成。因此,你所掌握的算道多少,往往起决定性的作用——善用之,则无坚不摧;不善用之,则百试不灵。那么,又如何运用算道呢?这正是本书关心的一个重要问题。为此,全书分析了许多有关“算道”的类型,可供大家参考:
  • 武极九重

    武极九重

    浩劫降临,九大天尊相继陨落……风云大陆,一个武道昌盛,强者为尊,追求武道极限的位面……王风,一个因为体质太弱而无法修炼的废材,也因为体质太弱,无法被夺舍,从而天降祸端变成了莫大机缘,体质的脱胎换骨,让王风奋起直追,后发先至,一步步成就万古帝君
  • 国土苍穹

    国土苍穹

    国土虽大,但不容一分他有。万里海疆,没有一寸多余,不容一分他囊。生而为国死,死而为国魂,驱除四方鞑虏,荣耀华夏九州。……………………………………………………不是军事YY,也不种马,主角虽然牛叉,但不逆天,只想以此文向那些最可爱的人致敬,爱你伟大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