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想要做个什么样的人,十三,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吧。”陆云之看着如意,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有一丝迟疑。骄傲如他,自恃如他,竟然此刻也在怀疑自己,是否能获得这个女人的心。
“别等我了,你回去吧。”如意道,心里酸酸的,或许真的是情未到深处,还没有到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程度。
“呵呵,女人都要矜持一点,我懂。我会差人和夏将军说的。”陆云之站起身,撇过脸自言自语道。
“云之,我不是。”如意皱起眉道。
“我走了,三日后不见不散。”陆云之再次打断了如意的话,独自一人离去。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他的脸,会看见他紧锁的眉头,和悲哀的眼神。他害怕,他害怕知道那些他本不该知道的某些东西,虽然他曾经那么专心地调查它,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
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啸,小九等人都奇怪地抬起头,一只白羽黑纹的老鹰,缓缓地落到了如意肩头。
“哇,十三,你认识这只老鹰啊。”小九几个孩子兴奋地围了上来,指着如意肩头的长空叽叽喳喳,如意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小九到了一边。
“小九,我教你一首诗,三日后,你背给你夫君,好么?”
“那你呢,你去哪里。”小九睁着黑宝石似的双眼,问如意。
“我该走了,以后若有事,便报出我的名号,去京城成府找我,记得,我姓申,名如意。”如意拉着小九道。
小九听话地点点头,道“我记下了,你现在急着回去,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你放心去吧,等我们有时间了,就去那里找你玩。你说要背什么诗呢?”
如意拍拍小九的头,轻轻地一字一句地念道:“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喂!姓成的,快把我放了,你不放我试试看?”石弯弯被五花大绑扔在官道上,引得许多人围观,宇辰瞥了一眼石弯弯,道:“石弯弯,我没把你交给官府法办已经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了,你最好给我安静一点,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手上这把剑,到底想把你戳出几个洞来。”
石弯弯倒是个识时务的人,一看到剑,便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跑。
“怎么?想着逃跑了,你跟着我从月陵跑到这吴齐镇,现在才想着跑,晚了!”宇辰歪歪嘴角,让随从把石弯弯扔到马车之中。
“把她的嘴巴和耳朵都给我塞严实了。”宇辰吩咐一边的随从,那人便迅速把石弯弯的嘴和耳朵塞了,石弯弯无奈,只能睁着一双怨恨的大眼睛看着宇辰,宇辰脸上还是悲哀,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你好,你可知有些事,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收拾好石弯弯,另一辆马车便缓缓行来,宇辰和那车夫互换了下眼神,便驾着马车向首阳山的方向而去。
小镇的官道口长着一颗极大的槐树,远远便看见一女子立在那里,罗带轻扬,身材窈窕,如仙似神,一只白羽老鹰立于其肩上。两辆马车远远就停了下来,宇辰看了另一辆马车一眼,车帘未动,明显车主人不打算出来,宇辰便一人下车,径直朝那女子走去。
“好久不见。”如意笑着对宇辰道,轻轻瞥了一眼远处的两辆马车,心下已然明了,心里便又黯然了。
宇辰反而拘束了,他没有料到短短三个月,如意竟然恢复得如此之快,还是说,她早就不是那个如意了,曾经形影不离的二人,被重重的疏离感包围,****夜夜的思念,让他居然无从谈起。
“回去吧。皇上就要出征了。”半响,宇辰道,省去了所有的寒暄,因为,从如意红润的脸色看来,这段时间,她过得不错。
“我有别的选择么?”如意道,笑得苦涩:“我们总是这样,你也是那样,总是被别的人推着走,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们。可以选择别的活法么?”
“没有。”宇辰苦笑,这个问题他想了何止千遍,可结局都是一样,“可是,不是还有我么?”
是啊,还有宇辰,如意心想,那日在林中,幸好有他,远勋被诬陷,还好有他,第一次来葵水,痛晕过去,还好有他。那么多的幸好。只有宇辰,一直风雨不动,站在她身后,前面的路不管再难,让她也不至于一个人。“是啊,幸好还有你。”如意道。
“嘿嘿。”宇辰低着头嘿嘿地笑了“傻瓜,想那么多,小时候我可是答应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如意指着宇辰,自己也笑开了,是啊,就在御花园,那时候宇辰还在葬一张老虎皮,“回去吧,我可不管,父皇生气你可得顶着,你答应过的。”如意有些蛮狠地道。
“好好好。太子爷,快回吧。”宇辰习惯性地搭上如意的肩,两人摇摇晃晃地向那马车走去。那些过去的事,不是已经忘记,而是已经被埋起来,两人心知肚明,只是再也不提起了。
皇宫内,申龙炎看着跪在地上的如意,冷冷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倒给朕解释下,这段时间,你去哪里鬼混了?”
“儿臣只是想出去看看。”如意一身紫色太子服,依旧穿得潇潇洒洒,玉树临风,跪在那里都让旁边的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好会挑时辰啊,你知道朕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吗,你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么,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居然出走,你枉为一国太子。”申龙炎大声呵斥道,雄厚的嗓音让整个太极殿都在颤抖。宇辰站在一边,虽然嘴里答应如意要帮她,但是眼前这种情况,他还是很难插嘴。
“父皇,殿下可能只是年少贪玩。”雪月与如意并排跪在大殿之上,此刻的她很好的扮演起主妇的角色。
“禀告皇上,门外有一人携一物求见,据说是江南陆府派来的,他们说来归还太子丢的一样东西。”内监总管小跑入太极宫大声禀报道。
“恩?”申龙炎疑惑地看了一眼如意,“把人带进来。”
一个黑衣的瘦小少年便捧着一个镶满宝石的木盒恭恭敬敬地进到太极宫内。
拜见完申龙炎,那黑衣少年毕恭毕敬地道:“我家少爷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丢了个物件到他那里,这物件珍贵非常,意义重大,我家公子思虑再三,认为还是物归原主为上,故差小人来,将这物件,献归殿下。”
如意一愣,陆云之原来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他那日却又为何说那样的话,那天他的眼神似乎也和平时不一样,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么?心里突然酸酸的,感觉嗓子里像塞了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