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已秘密派人潜入花都,总是感觉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可是又说不清楚到底哪里解释不通。”
“这个现在已经不是最要紧的,殿尘的身份,彻底查清了吗?”
“这件事情,恐怕属下说来皇上还可能不信,在此之前,花都国从未出现过名唤殿尘之人。”
“啪!”茶盏碰撞的声音。
“此事可是属实?如此说来,莫不是这殿尘一如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了?”
说的虽是玩笑话,可君墨颜心里却一点一滴的开始凝重起来,果然和他最先预想的一样!
殿尘,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也是觊觎子夜而来?
心开始乱成一团麻!
他的子夜,为什么会招来那么多人惦记?
她只是他的,是他从小养大的冷子夜!绝不容别人觊觎!
一拳愤怒的击在茶桌上,伟岸的身躯拍案而起,清醒过来的同时,又在深深的自责。
他竟然一气之下把她关在牢房里,那么潮湿的环境,那么爱干净的她,连一只老鼠都会怕。
现在,她会不会正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阴暗的一角,嘤嘤的哭泣?
该死的!
都怪那个殿尘当时故意激怒他,他要马上去接子夜!
然后狠狠的把她拥在怀里,再把她日夜关在他的正乾宫里,再也不让她出去招惹别的男人。
此刻天际已经泛白,黑幕拉开,逐渐可以看见一些漂浮的云彩。
大步跨出去的君墨颜,不想却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之人。
富有朝气与冲力的修长身材,身着上等的冰蓝丝绸,白色的宽边腰带紧紧束起腰身,随身的玉佩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摇曳。
黑白分明的清澈的瞳仁,正夹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埋怨。
相比君墨颜的一夜未眠,他则显得神清气爽,颇有几分气势。
“绯然?怎么会这么早入宫?可有何急事?”
君墨颜听不出温怒的语气问道,却不着痕迹的绷紧了面颊。
这个少年已经长得和他一样高,他再也不用向以前那样低头去看他了。
“是!恕臣冒昧,敢问皇上把子夜关进地牢,此事可是属实?”
绯然恭敬的作了个揖,这君臣之礼,两人一直能免则免,而绯然如此做法,无不预示着两人关系的生疏,距离再次拉远了些。
再抬起头时,能让人清晰的看出,那清澈的眸子里正闪着满满的愤怒。
君墨颜心下了然,敢情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他……有什么资格?
“是又怎样?她触犯宫规,夜里擅闯书房,该罚!”
君墨颜说得不容置疑,真是可恶!他要如何对待自己的女人是他的事,何时还像这样接受过别人的审问?
“皇上宠她时,可以把她宠到天上,等皇上哪天一不高兴时,就可以随手扔进地牢,是这样吗?”
绯然上前一步说话,言辞犀利,比比紧逼,仿佛根本就忘了,他现在面对的人是当今圣上。
不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气,马上就拿着圣旨,不顾一切的冲进宫来了。
“绯然,别太放肆!朕虽是看好你,但不代表可以容忍你如此说朕!”
君墨颜甩袖怒道,两股无法相溶的冷冽气息对立着,连周围的空气,都如同冷到了结冰点。
半响,谁也未再开口说话,直到绯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得不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皇上可还记得……这个曾经当着所有宫人的面,下的圣旨?”
明黄的绸缎在绯然的手里展开,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尖一样的扎进了君墨颜的眼里。
他……果然还留着!
“这是皇上当初要把子夜许配臣的圣旨,如今我们两个都已成年,请皇上金口玉言,給臣确定婚期。”
轰!
君墨颜的大脑空白了,一向沉稳如山的他,竟因绯然的话而差点倾斜了一下身体。
“皇上……皇上……”
见君墨颜久久未回话,绯然出声唤道。
其实,看到君墨颜明显哀伤的样子,绯然也心有不忍。
只要他对她好,那么他曾经想过,要把这个圣旨永远的埋在心里,沉入泥土里,放飞子夜的翅膀,去让她幸福。
可是偏偏,他触犯了他的底线,他不该这么对子夜的。
“绯然,非要如此吗?你明知道……我爱子夜!”
君墨颜的语气显然经过一番周折而疲缓了下来,他竟然放下高傲的身段,在央求绯然。
“对不起皇上!我只知道,爱一个人应该倾尽全力的对她好,而不是一不高兴就关进地牢的方式。”
“或许……我更适合作为守护子夜的人选!我会努力給她想要的幸福!”
绯然目光坦诚真挚,这一番真情吐露,若是让子夜听到了,会不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君墨颜不会,相反听在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
原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子夜的男人,可如今才发现,竟然有一个男孩,和他爱得一样深!
或许缘起缘灭,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最后还是由自己吃。
牢房里,分不清是白昼还是黑天,子夜只知道她按照正常的时间醒过来时,竟然是依偎在殿尘的怀里。
而他,竟然是赤果着上身,全身只着了一条袭裤……
“呜哇……你、你、你……”
子夜浑身汗毛一立,马上以一个光闪的速度爬了起来,手指还上下比划着殿尘的身体。
这妖孽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从他的怀里醒来?这也太吓人了吧!
殿尘长眸微睁,唇角带着邪恶的弧度勾起,她这反应是在害羞吗?
“臭妖孽!你笑什么笑?衣冠禽兽的东西,快点給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子夜没好气的吼,昨晚的事情脑子里好像很模糊。
她只记得被君墨颜打发到牢房来,这一夜过得浑浑噩噩的。
可是的可是,就算她再糊涂,也知道他们两个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这会儿却……
疯了!彻底要疯了!
要是真的跟臭妖孽发生了什么的话,她还不如去一头撞死……用豆腐撞!
殿尘看她变得这么有力气,应该是烧已经退了吧!
终于卸下了一些担心,要知道,这一夜他可是一直舍身为她服务来着。
“还能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细长的眼皮,在某人脸上得意的一勾,绽放出无尽的魅惑。
好听如上等丝绸般丝丝邪魅的声音,被他演绎出无数的邪魅。
可有人还来不及欣赏,就直接挂掉了。
子夜傻眼了,无辜的脸蛋儿紧绷起来,似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一定是玩笑!他或许是本山大叔刚收的徒弟,正忽悠她呢!
“干嘛这副表情?昨夜的你……可是很热情的呢!”
殿尘侧卧在那儿,丝毫不介意被子夜看见他的身体,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美滋滋的欣赏着子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