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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莫须有

梅花姐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她了解我们,知道我们说离婚,只是相互赌气、耍性子口头说说而已,而决不是感情破裂生活不到一起了。所以一旦真的离婚了,双方都是十分后悔的,可是又都是很虚荣爱面子,怕对方耻笑,而不愿表露出来,而实际上我们双方彼此还确实是真心相爱的。特别是我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加上我又特别地爱孩子,所以她知道那样做准会成功……

当我知道了梅花姐,为挽救我们的婚姻,拖着沉重的孕体,冒着流产的危险,在追赶我们的山路上,艰难地奔波了半天一夜,半并绞尽脑汁,巧设机关,终于成功地挽救我们的婚姻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情,猛地跑了过去,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我的梅花姐,好久好久不愿松开,感激的热泪,小河般地向外流着、流着……我虽然在哭,可是我心中却感到特别的舒适和香甜。

事后我听说梅花姐腹疼了几天,险些流产,吃了不少保胎的药,才庆幸无事,但还是受到公婆多次的斥责和埋怨。她默默承受着,不敢说什么。我很是过意不去,专门买了礼物及一些营养品去看望她。可是她却严肃地训斥我一顿谢绝了。她说:“小梅呀,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看成什么人?我是你姐姐呀!”就是你换成别人我避难所这样,我会贪财图报吗?你忘了我给别人做事从来是不求回报的。因为我觉得都是我该做的,我认为人生在世都不过是几十年光景,能为别人办点事是很荣幸的,也算是份内的事。

多么可敬、聪明而又贤惠的梅花姐呀!她总是这样无私地为别人办好事而不求任何回报,她是多么难得的好人,她是多么磊落正派啊!在她身上,哪有一星点水性杨花的气息,她怎么可能和人**呢?王小梅在苦苦的思考和回忆着,她紧锁双眉不断地问自己:她会吗?这可能吗?她是这样的人吗?是这样的人吗?

我们复婚约三个月的样子,梅花姐生下了强生。比我的胖墩子小七八个月,也算是一般大吧。他们自会跑之后,就经常三起玩,当然也经常斗嘴打架。起初他们“哇哩哇啦”吵闹,并不在意,后来他们说话慢慢清了,似乎听到他们在对骂,但考虑到是小孩子,不过是胡乱吵闹,也算不了什么。直到后来,上了小学,我分明听清了他们骂野孩子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孩子们早已这么骂了,才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春天,孩子们已经上小学二年级时,一天中午放学,一个小学生跑过来告诉我;你家胖墩子上课时骂人家强生是野孩子,被老师听到了,罚他站在教室后边面壁一堂,我非常生气,觉得很没面子。决定教训这个顽皮的小子!不一会儿,他哼唱着,蹦跳着回来了,到了门口就拉着长腔向我讨要吃的。冷不防我一下抓住了他,把他拖到屋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就把他按倒在地,扒下裤子照准屁股,就啪、啪啪啪打了起来。我一边打,一边厉声斥道:“你还骂野孩子吗?还骂吗?只要你说不骂了,我就不打你?”他一只手来回捂着屁股,另一只手左右甩着,使劲抵搞着。我打得手疼了,顺手操起墙边一个笤帚疙瘩,他没有叫屈,没有哭声,更没有求饶。只是顽强地反抗着,愤怒地喊道:“野孩子,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打死我也要这么叫,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他爹呀?你见过他爹吗?……听了他的辩解,我紧握笤帚的右手,慢慢地松开了,高高举在上边的笤帚疙瘩,无边地落在地上……是啊,谁见过他爹呀,我脱口自语着。此时我忽然想起已多年没见到强生爹了。出于关心的动机,我决定去问问梅花姐是怎么在回事,毕竟我们特别友好,简直就像亲姐妹,姐妹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吗?所以,那天午饭后,安静的时候,我悄悄去了她家。她微笑着给我让座,我坐下之后,要求她把门关上,她答应了,他一边关门一边说:“你有什么话就明说了吧,干吗这么神神密密,让人看见还当咱姐妹俩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多不好啊!”说着她反关住的门又打开了,并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两只手伸过来,按在我腿上,仍旧微笑着,但又是很亲切的说:“小梅呀,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姐姐洗耳恭听!”我仍旧声音很小,但十分认真地凑近她说:“我那胖墩子!”常常骂强生野孩子,我打他多次了,他就是不改。今天上午在学校,听说他又骂了,我十分生气,回来之后我着着实实打了他顿。但他不服气,说我不讲理,并说谁见过他爹呀!还质问我见过吗?我当时也被问住了,没有回答他。可他眨巴着眼睛,继续质问我,说这没爹的孩子不是野孩子是什么?……我没有再听他说下去,就使劲把他推到门外边去了。现在这屋里就只有咱姐妹俩,你就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听了我这么问她,她立刻收敛了笑容,愣了一下,紧按在我腿上的双手,慢慢收了回去,红着脸闭着嘴,半睁着眼睛,非常难为情地慢慢低下头去,什么也不回答我,把我晾在一边,弄得我十分尴尬。但我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她,问的时间长了,她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滚动着泪花。长长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难受地对我说:“小梅呀,这件事姐不能告诉你,也无法告诉你,姐是有苦哀的,但姐敢向你保证,姐从来没干过什么出轨丢脸的事情,你要相信姐姐,如果你一个劲地把姐姐往歪处想,那就随你的便了,姐姐也没有办法,姐是清白的,你若相信姐姐,咱们还是好姐妹,你若不相信,咱们就一刀两断!”说罢她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倾刻间便满脸泪水,透过泪水,我分明荣华富贵以她眼睛里冒着怒火!为了止住哭声,她用双手捂住嘴和脸。但她仍旧不停地哽咽着,哽咽着,伤心难受的泪水,从她那满是老茧的指缝中向外流着流着……看得出她有天大的委屈和难言的苦衷,可是看看今天这样样子,倒觉得她在撒谎!真像偷了人。那么梅花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让我琢磨不透,她太难懂了!王小梅陷入深深地回忆和思考之中。…………

王小梅和赵大辫先后离开强生家不久,有一群人叫嚷着勿勿向强生家走去,她们是材致富厂地的一些姐妹们。她们也是专门为锁在院内的梅花姐伸冤,呜不平的,可是当她们来到强生空门前时,看到大门已经关牢了,不过坐似乎刚刚关上,因为大门还在颤动,关门的余音隐约还可以听到,便急忙上前呼喊,并推门,敲门,可是再推也推不动,再喊也喊不应,院子肉没有一点反应,后来又使劲擂门还是不起作用,门照例不开,仍没回音,知道关得很牢。没办法,只好在门外静等,在大门两侧徘徊,但是,等了好长时间,仍不见开门,而且连开门的迹象都没有,才无奈地纷纷离去。

被锁在院内的王梅花十分难受地坐在院南边一张破旧的竹床上。屈辱和不解折磨着他,使她那早哀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仿佛一下子又哀老了许多。自被锁之时算起,也不过是几个小时,可是她却觉得已经是许多天了,是那么的漫长!公婆锁她看她,口远遮拦地四处宣传她;儿子恨她扬言时刻要痛打她,别有用心的人恶意贬低她;不明真相的人随口嘲笑她;老人们咂嘴蔑视她;孩子们翻白眼戏弄她……一时间村子里谣言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话都有人说……,由于众人的推波助澜,梅花一下子跌进了委屈的大海,耻辱的恶浪倾刻间吞没了她!干干净净的她,似乎隐约地肮脏了起来。她的人格蒙受了极大侮辱,受过创伤的心灵。再次蒙受伤痛。

事情形成这样,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看情形还要遭到儿子一顿毒打,可是她并不害怕,不思逃走。尽管围墙没有完工,有的地方不足不米高,墙外就是可以隐蔽的树丛。她完全可以抬腿就走,转瞬墙外,马上离去,但她不愿那么做,不能离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学坏,没有逃走的理由:公婆是听了闲话,误会了她,儿子又是误听奶奶的话,如果现在逃走了,虽然可以逃脱毒打,免去一场皮肉之苦,可是自己这“莫须有”之事,就难以弄清了,还是应该待在院子里等打吧?!自己没为什么丑事,就什么也不怕,只是儿子误会了她,随他便吧,就是儿子要割下她的头颅,她也认了,别说是一顿打,再说挨打又有什么可怕,不就是疼一下吗?忍一忍就过去了。她觉得时间特别难熬,不是度日如年,而是度时如年;她又感到非常的孤独和无助,她知道必须坚强地面对这冷酷的现才是正确的选择。她坚信屈辱是暂时的,纸终归包不住火,真相终归今大白的!她低着头,强忍着心灵的巨大伤痛,煎熬在那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院门口传来粗声大气的说话声,好像还提到自己的名字,她便仔细听起来,很快她听出来了那是妹妹小梅,听话音梅还是专门为自己的事而来的,太让她感动了,多么可亲的妹妹,她喜出望外,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一下子注入了暖流,而慢慢温暖了起来。接着,她看到小梅微笑着向她走来,她异常高兴,几乎要听起来,心口跳个不停,一下子又热泪盈眶。她想立刻把自己满腹委屈的话儿,一骨脑儿地说出来给小梅听,可是她激动得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异常的的兴奋又使她慢慢语塞了起来,她的嘴张了又张,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急得她直流眼泪,可是小梅见张口无语,又不停地落泪。便误以为她安然干了那件丢脸的事,而无法面对她,所以,表情立刻变得冷淡起来,并毫不留情的责备她,训斥她,弄得她极尴尬,无地自容羞惭难当。导致她的泪,一流再流,低下的头,一低再低,几乎弯成弧形!可是小梅怎么会知道梅花姐当时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她虽然和那个男人口对口躺在一起,但那是在吸男人口中堵嗓的浓痰,是救人,是办好事,而不是学坏!可是,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添枝加叶,硬是把救人的好事,说成偷人的丑事,使好事变了味。继而这件变味的事,越传越广,越传越假,弄满城风雨,就像真事一样。即是梅花浑身是嘴,又怎么能把这件事说清楚?!她曾经是个很会办事的人,可是却依然束手无策!人们不理解她,不相信她。让她特别痛心!难受,但她不后悔,因为救人要紧,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挨顿打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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