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说最近学校变化很大,来逛逛。我正在被窝里看新闻,最近社会不太平,国际局势紧张,地区冲突不断,而且国内多地出现恐怖活动,很多无辜平民受到伤害,我说:“还是在家呆着吧,不太平!”
“学校有保安你怕什么!”欢哥泰然自若地说。
中国战斗力最强的三支队伍——城管、拆迁队、保安早就名声在外,任何恶势力都是自寻死路。学校保安见识过,巡逻车开的那叫一个顺溜。听到这,我毫不犹豫地说:“好!”
我兴致勃勃地来了,转到一半鞋上满是泥土,整个校园都在整修,特别是道路,翻倒重来,每一步莫不是一深一浅。
欢哥眯眼笑着问:“是不是变化很大?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称是,痛哭流涕。母校的一草一木对我来说都无限介怀,虽然它们从不单独属于我,甚或从没属于我,但我总觉得它们无比亲切,好像我的私人物品,不允许无关人员践踏戕害。
毕业两年,我和欢哥变化甚小。特别是他毕业后开始刮胡子,俨然更加年轻。他留校任教,前景光明,而我在一家民企混日,前景堪忧,只拿着他两倍的工资聊以**。
要说最明显的变化,恐怕就是心态。两年下来,多少曾经的激情时光都被焦头烂额的繁忙抛诸脑后,或者被庸碌不堪的日常琐碎袭扰。欢哥身体发福,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老了,不行了!”
我相信我们不老,但大了,和那些大一大二的孩子们比,我们很难用正视的眼光看待他们饶有兴致做的一切,即使这些事情当初和他们一样乐此不疲,或者向往不及。现在都宛若过眼云烟,懒得多瞥一眼。但是和那些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人来比,又相形见绌,妄自菲薄。羡慕他们的成就,不安分地吃苦,又对未来的结果缺乏肯定和耐心。所以只能说,我们大了,做过孩子,还不成熟,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做。
欢哥问:“小说写了多少了?”
我纠正:“不是小说,是纪实性文学。”
欢哥一脸茫然:“啥?”
我总觉得大部分小说是轻浮狭隘的,特别是网络文学,玄幻的、修真的、不明就里。值得一提的是名字,为了吸引读者的注意,不顾廉耻,恣意妄为。这种行为,无疑损害了小说与现实社会紧密详实的联系纽带。我要写的,是我近三十年生涯中的许多时刻,是山水、是自然、是社会、是人文。我想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光阴完成的故事,也许庸俗拙劣,但代表我对这个世界最真诚的态度。
我不知道官方怎样为纪实性文学定义,我只认为我所写下的每件故事都是真实有据的,它在我的经历和思想中穿插游走,密不可分。
也许它是部小说,但不许被冠以相似的评价。
所以我说:“我写的不是小说,是纪实性的,写家乡风土人情的。”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小说、散文、或者什么,暂且叫做书吧。
欢哥深信不疑,甚至投来赞许目光。他看过当年我写的一篇言情短文,苦愁哀思,惺惺作态,但他却说不错。
当时我亦认为不错,一气呵成,几度哽咽。后来一位读者说:“你知道吗?我哭得稀里哗啦。”
过去三个同学跟他打招呼,尊敬地叫他师哥或老师,我很羡慕地说:“都毕业两年了,还有这么多小同学认识你,真不错!”
欢哥笑着说:“认识那么几个,你也可以啊,写几篇文章发表发表粉丝成千上万。”
这话说的我心花怒放,写作这么多年,只在最初一段时间投过稿,虽然开端不错,但之后接连栽跟头,我也改变初衷,先写下攒着,差不多了再行考虑,这一放就是四年。
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喜欢被崇拜的感觉,但是,这就像成功,不能一蹴而就,或者根本无法完成。
我只好虚伪地说:“再说吧,我比较低调。”
欢哥问:“看《致青春》了吗?”最铺天盖地都在说这件事,特别是在年轻人中间,青春这个话题,被一部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唤起。很久前曾看到新闻说四十多岁的导演需要完成一部合格的影视作品才能从北影毕业。对于导演来说,本已名声大噪,事业有成,仍然回头完成这样一个作业。
我说:“看了!”我看的枪版,模糊的画面和聒噪的声音,却对这样一部朦胧陈旧的怀旧电影渲染的恰到好处。
我说我已看过一段时间,看的匆忙,没能从头到尾看完。我只记得中间的几个片段,比如陈孝正抱着书戴着眼镜一脸呆滞的苦逼形象,和郑薇在黑暗中亲热的急迫和无知,拒绝郑薇后被从天而降的玻璃划伤时的脆弱无助,郑薇最后奔赴山区时面对苍茫的怅然表情。
我还记得两句话“我们爱自己,胜过爱爱情”“我们的爱,应该像爱祖国、山川、河流”
当看到故事结尾,被这些男女之间的情愫感染、悲愤、同情、感同身受等等五味杂陈的时候,故事的结尾突然上升到国家、自然的高度,无疑是令人深思喟叹。
那时觉得,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历经太多和平安逸,少了前人的危机感和责任感。我们的时间和精力,不应只在身边的琐事,更应该心怀广阔,多看看我们的国家、社会、环境。
欢哥提议:“咱们举办个活动吧?和青春有关的。”
“好啊!”我应和道。
最后我们决定举办征文活动,讲自己的青春。
欢哥说:“活动内容我策划,奖品你负责!”
这么重要的环节交给我,深深地感动了。一来二去,最后决定拿出两千块钱充当奖金和活动经费。
山商消息官微推送消息说樱桃熟了,勤劳的男主为了方便广大的女同胞亲身跑遍整个烟台,最终选定烟台的一家樱桃园,着力邀请广大单身女性、一般欢迎情侣、单身男性亦可参加。
第二天,其毫不收敛地炫耀战果,上传几十张杀猫图。无数鲜活的妹子令人垂涎欲滴。男主以热情为名充斥在每张照片中,猥琐至极。
这么好的活动我也想参加,但一想自己堂堂正规八零后,为人正派老成,不屑混迹于年轻小孩中,便在唏嘘中打消念头。
我问它:你们办征文吗?
它说:不办,但是我认识杂志社的,或许能帮到你。
我说:好。又问,你是男是女?
它说女。
过了一会,她发来一条联系人信息。而后说,这是《飘》杂志的主编,你可以联系联系他。
我一看是“他”,心口一凉,说:时间比较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忘了,你让他联系我吧。
她说:人家女孩子哪好意思联系你,你联系她吧。
我一看是“她”,男人的雄性和博爱顿时激发,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说:好吧,你提前告诉人家一声,免得唐突,回头我联系她。
对方听说我要办比赛非常高兴,对工作这么有热情的人工作后还遇到过。一个女子坐到一家杂志社主编的位置是何许人也,是否在文学创作上能和我言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