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庄因昨日挨了打,身上疼痛沉困,气得脸上红一块紫一片,精神又受到重创,五内翻滚,恨不能了却生命结束烦恼。但他还幻想着找到林光头,讨不着银子,把那房契要回来也成,租给别人住,他还能靠租金过活!
林光头家中换了主人,西门庄就大街小巷寻找,茶馆、娼馆、酒馆都不见他人影,似人间消失一般。
他形神沮丧,日夕彷徨,辗转踌躇,无路可奔,街上讨得一些食物度日。昔日他救济过的乞丐,讨好他的婆子,与他有染的**、寡妇,都似不再认识他,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这让他有生以来,遭到前所未有的人情冷暖。但他不在乎,深信只要找到林光头,他的现状就会改变。
他每天都在街上打听询问林光头的下落,认识他的人都说很久都不见了他人了,还有他的妻儿,似乎已经离沙河县。
一日,西门庄衣服褴褛,鞋子还破了一个大洞,有气无力地走在街上,无神地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希望扫视到林光头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将给他希望——把他从乞丐中解脱出来。他做了他和张二官的掮客,只有找到他,才能拿回银子或房契。
突然,他看到街角处,有一个穿白色裙的女子,正紧盯着他,眼中好象似乎充满仇恨,这让他感到震悚。这个女子这么多年来,阴魂不散,有两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好象这个女子非要杀他不可。
眼下正是大白天,跟踪他的人不过一弱女子,而且街上人来人往。因此,他壮着胆子追了上去,他跑不到几步,不见了女子。女子真像幽灵,眨眼工夫就消失于人群。
女子何故纠缠我不放呢?难道非要了我的命不成?想到这,西门庄只觉毛骨悚然。
他先是躲到一个角落里,扫视人群和街角,确信那女子不再跟踪他,他才放心回到茅屋。他要躲藏起来,免得在街上胡乱走时,又遇见要他命的女子。
茅屋里到处丢些破桌、乱椅,陈旧不堪的被褥和洗衣服的大盆,还有黑漆漆的炊具,这都标志着之前的主人多么贫穷,现在却搬到石头街那大房屋住去了,他暗自冷笑道:“姚都头夫妇真是好心人,天下独一无二!”
屋里冷冷落落,甚是孤凄,触景生情,倍感寂寥,情绪千丝万条,西门庄瘫坐在地上,不觉放声大哭。
他哭了一遍,看靠他房屋围墙那边有一个柜子,装杂物用的,涂着红漆,檀木的,还值几个碎银子,但心中纳罕,刘阿婆搬家,为何不把这值钱柜子搬走呢?
他站起身来,试图搬走柜子,卖了换几个碎银子花,柜子笨重,使尽浑身力气,才稍微移动了一下。他站到门前,看有无过路人,请来帮他抬了柜子去卖。半日不见一个人影,无奈转身回屋,百无聊赖地看着柜子,思索着怎样才把它搬到旧货市场卖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见柜子触地被移动的那部分,有一个小洞口。他疑惑不已,再把柜子向一边挪了挪,天那,下面竟然有一个大洞,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身体。由于光线太暗,不能看得清楚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