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益利进了山子,远远听见西门庄的哭声,知道这个失意的人,实在控制不住情绪,不顾了男人的颜面,放肆地哭了。毕竟财失人亡的打击,铁石一般的人也承受不了这磨乱。
姚益利暗暗自语:“老天对他的惩罚太狠了!不,是隐藏暗处的人太狠了!”神色充满同情,隐约还夹杂着歉意,之前看西门庄那么凶暴残忍,受到隐藏处的人的惩罚,他还有些得意,得意他的仇,都不用自己亲自来报,可是现在,他有些埋怨那个隐形人了,这种打击未免太狠了,应该留有余地。
他走近西门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怜悯道:“大先生家中发生这样不幸,在下也很难过!”
西门庄回过头,面目含酸,擦了眼泪,站起来,哭泣道:“都头那知我心中苦楚,眼下人没了,财也失了,就剩下这空房子了!”
姚益利向四周望望,说:“这几十间广夏也值不少银子,大先生还可以拿这翻身啊!”
西门庄绝望道:“我经营的铺子、船只都没了,放出去的高利贷也收不回来,就靠提刑院那点俸禄过活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先生还有俸禄过活,那像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整日要费尽气力,才挣得一碗白粥!”
他们回头相看,是林光头,正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一副兴灾乐活的样子。当他看见姚益利阴沉而刚毅的脸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再看他那威武的身躯,脸色变得异常灰暗,好似遇见瘟神。猛然想起多年前,他跟西门庄一伙人刚出玉皇庙大门时,遇到一个人在人群中冷眼看他们,而且——这个人好象就是被他们打死的姚氏夫妇的儿子。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打死了姚氏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并连夜把他们埋在荒山野林,参加打人的还有于江大、孙天成,以及他们主子西门庄。想到这不敢再往下想,他不相信姚氏夫妇的儿子复活了!
他们看林光头突然不说话,陷入沉思,姚益利忍不住问:“林大人,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也那么难看!”
“我今天看了这位大人,使我想起我死去的一个亲戚,长得跟大人特别像!”林光头语无伦次道。
姚益利估摸着他好象对自己有记忆,镇定地笑道:“噢,是吗?”
林光头点点头,说道:“是的,真的很像。身形像,面部轮廓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