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海外西经》“刑天与天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雄心不死,作出这般血淋淋的挣扎,灵璧的挣扎倒是没有深入到精神秘境而至断头露脐这般激烈,他仅仅停留在肤浅的肉体痛苦层面而已。
最让灵璧爱之深恨之切的训练项目,是站军姿——和声乐表演班面对面的站军姿,目视前方。得以借军队纪律来赤裸裸的窥视!还有什么幸福会比在烈日底下,站在一群咸鱼味的生机勃勃的大一新生群里,看着amy的这种幸福,更让人心痒难耐呢?15天的军训已经过去了大半,教官要求每天训练都必须穿那仅有的一身军装。女生的策略是,晚上回去洗了晾干,第二天早上穿上。大部分男生更遵守军规一些,他们借口为了避免第二天早上干的不彻底,索性每天都懒得洗,仅仅挂在阳台上自然风干。灵璧即是这种策略的忠实支持者,风干的汗碱味加上烈日炙烤泥土和枯草的味道,短期内还不足以叫人反感,似乎与坐在阳光下扪虱子的魏晋风流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时间长了,积汗渐多,一大群人站在一起,这种味道就渐渐的让人体会到随性洒脱之外的意味,尤其是一阵风过,衣服上固有的味道加上众人正在不断产生的体味,煞是飘飘荡荡,历久弥新。时而酸,时而甜,一时浓艳,忽转而闷,一些女生面如白纸,渐渐每天总有女生站着站着便弯腰干呕,教官对女生关怀备至,连忙让同学帮助将她们扶到遮阳棚下去。
厚厚的眼镜片入射的阳光光晕,晃得眼睛生疼,加上逐渐浓烈的“男人味”,弄的站军姿的灵璧虚汗阵阵,但是为了一睹对面amy的芳容,凭借强大的精神动力挺住,时间一长,也就麻木了。
这天刚踏完正步,原本绿油油的操场,现在光秃秃黄灿灿的一片,仿佛蒋中正的脑袋。教官命令大家原地坐下休息,教官曾经讲过,在二战的时候,纳粹在一次会见盟军将领时,为了向对方炫耀自己的军队绝对服从于主帅,命令站在在甲板上的士兵向前正步走,直到甲板的尽头,将军还不下令立定,一列列士兵整齐的落入汪洋大海中,依然前仆后继。教官用这个事例告诉大家,作为军人,就必须令行禁止!
灵璧用充满天赋人权、自由民主思想的大脑,在脑中狠狠的批评抵制了一番这种蛮狠的要求,但坚决的抵制只是表现在大脑而已,控制不住屁股的屈服称臣,轰然曲膝。教官允许大家在原地休息五分钟,梁泽科和王杰依然去给小团体买水,灵璧和徐松岩等人百无聊赖,玩弄着帽子和草根,灵璧依然时刻关注着对面amy的动向。Amy低着头看着手机,一动不动,不一会旁边的女伴拉她去买水,amy站了起来,抖一抖裤子上的灰尘,和同学走远了。连抖落灰尘的动作都那么迷人,灵璧一阵眩晕。
“跟你说了,不要理我。”一个义正言辞的女声传了过来,大家纷纷扭过头去,齐刷刷的看着声音的传播源,队列的排头兵jessica,jessica是一个文静的女生,教官说她正步走得好而当了排头兵,现在在灵璧看来,教官应该是认为她是为数不多的美女,赏心悦目而已。
现在jessica生气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正对宋凯大声喊道。
宋凯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他们两人身上,极为窘迫,忙对jassica说,你小声点好不好,我是向你道歉的,你这样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说完转过头来对大家意味深长的一笑,说,不要围观了啊,没什么没什么。
“谁和你有什么,说话尊重一点。”jessica声音颤抖,发现一些男生开始不怀好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俩,便脸上急的通红,又急又怒,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快要哭了出来。
宋凯这下慌了阵脚,忙掏出一包纸巾,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你快别哭了,我的亲娘哟,手足无措,几个和宋凯玩的熟的男生“哦”的拖长音调跟着起哄,宋凯很无奈的回头笑笑,说,哥儿几个别瞎起哄啊。又是一阵劝说,许久见jessica无动于衷,却越劝越来劲儿,终于哭了起来,旁边班上的一些男生也开始起哄了,大概是刚入学的这些精力过剩的男生们都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都极富兴趣。
宋凯赔笑了一会儿,之后觉得很没面子,突然怒吼道:“阿焦,你给我出来把事情说清楚,现在******当缩头乌龟让老子顶了?”
教官姓焦,男生们恶搞,将教官唤作“阿焦”。在一旁始终沉默的教官见战火终于烧到自己身上,沉默片刻,冲宋凯摇摇手,一副你不行,让我来,很无所谓的样子,举重若轻的对哭泣的jessica说:“哎哟,何必这么当真嘛,小电影是我转进去的,不是宋凯,别哭了嘛,何必呢。”周围人一听小电影,便爆发出一阵哄笑。
灵璧偷听到来龙去脉,优越感倍增,旁边詹岩一问,灵璧忍不住向詹岩大声讲起昨晚在楼道的见闻,詹岩频频点头,神情颇为爽快淋漓,周围的几个男生也凑过来听灵璧讲述事情的经过。
Jessica并不给情面,转而将怒气对准教官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天天晚上不要再给我发那些乱七八糟的短信了,你去死吧。Jessica气的肩膀发抖,哭声越来越大。
这下周围的男生炸开了锅,附近几个班的男生开始疯狂的打口哨,几个人站起来大叫:“教官,你发的什么乱七八糟呀。”有人高声喊道:“发给我吧,我喜欢男的。”“我最喜欢乱七八糟了!”引得大家一番哄笑。而一边宋凯见成功转移了公众的视线,像条蛇一样溜开无声无息的坐下了,阿焦站在风暴中心,刚开始还一脸无所谓的笑容,随着学生们口哨声和喊叫声的此起彼伏,他大概是顾忌到部队对他们教官的纪律约束,发现已经左右不了局势,便渐渐的阴沉下脸来,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