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劲听见门外落锁的声音,明白事情不妙。而眼前坐在那里的公主,燎的心火越发旺了。方劲不傻,一下子明白他的两个哥哥给他嗑药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公主面前,压着声音问:“想不想出去?”
小谢看着师傅满脸通红,鼻尖上汗欲滴落的样子,有些发慌,点头道:“想!”
“到门口去喊!说你今天不方便!”方劲命令道。
小谢仰着脑袋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
“什么不方便?”
“女人的事儿!今天不方便!”方劲在心里暗骂,这公主外表漂亮,内在是个傻子。还不滚,他难受地厉害了。
阁旗一看小谢要继续迷茫下去,心里暗赞殿下就是殿下,意志力强大,居然说收心了,还真收心。阁旗连忙用自己的神识控制住了小谢,此时小谢如仙人附体,一个激灵。
方劲看到公主扯开嗓子大喊:“将军,你不能过来,别过来!奴奴今日葵水来了!不能伺候将军!”
“晦气!还不快滚!”方劲吼道,他听见那公主的喊声满脑袋黑线即刻挂下。
公主拍着门道:“放我出去!”
门外的大哥一听,里面是这个光景,想想总不能让自家兄弟饥不择食,这个时候吃了公主。立刻开锁,那公主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面上还羞惭无限,并拢着大腿,往前迈着小步。屁股上一滩鲜红。方劲拍脑门,不会吧?他是教她假装,原来她是来真的啊?
回到公主所住的房间里,小谢怒骂:“阁旗,虽然你是仙君,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害我丢脸丢大发了!”
“丢的是你的脸吗?明明是公主的脸吧?”阁旗道。
小谢想了想道:“也是啊!不对啊,师傅把我赶出来了,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忍着呗!”
“那不要憋坏了!”
“要不你去给他泻火?”
“这个不行!我是男的!”
“放心,就是废了,百药也能让它重新启动的!睡觉等明天,你师叔过来,问她后续怎么办!”
“好!”小谢回答完毕,拉开被子就爬进去趴在那里睡着了。
阁旗看了一眼,仍然像只螃蟹一样睡觉的谢横行,丢他师傅的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横行那里睡下了,方劲这里却是一直无法入睡。那不废话吗,吃饭加了那么多料,怎么可能睡地安稳,他二哥给他送来两位舞姬。被他踹了出去,这是搞个毛啊!大哥在门外看见被踹出来的姑娘,听听方劲那里的话:“这么晦气的事儿都让我碰上了,还给我找难受?”
这个小弟不好搞,还是算了!大哥想了想还是回去睡觉地踏实。
大家都踏实了,唯独方劲不踏实。听说水是最好的解药,上半夜他将自己喝地膀胱胀满,一路茅厕,才把自己浑身的那股子热乎劲儿给散去了大半。下半夜就着窗外的春雨滴答声,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药物的峰值已经过了,但是残留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方劲这个下半夜一直在梦里梦外,一会儿醒,一会子醒过来。
蕊黄参加完会议要回启州,路过嘉康城的时候,驻足了脚步。两年没有见孩子,母子哪有隔夜仇,虽然觉得孩子对她有那般的心思,不好。但是,自己不现身看看他总可以的。
方劲脖子里的玉佩,有定位功能,蕊黄很快就找到了方劲的房间。蕊黄拉开了帐子,她在夜间看物都是一清二楚的,这个归功于职业需要,她目前的职业都是晚上干活的。所以眼神好是自然的。方劲头上密密麻麻细汗不停地冒出来,汇聚成珠子,滴落。她将手伸入方劲的头颈下,茶叶枕头已经湿了。
蕊黄去取了水来,将布巾绞了绞,给方劲细细的擦了起来。清凉的感觉传来,还有那若有似无,深藏在心底的味道,既安定又撩拨起了方劲的心。汗湿成这样,衣服也不舒服,蕊黄走出去取了方劲的贴身衣裤,和床上的被子,用法术给他换上。换下衣服的时候,蕊黄看见他胸部到腹部一条长长的刀疤,还泛着粉红色。心揪起来地疼,当日知道他受伤,当地的同僚差人来说没有性命之忧。她就忍下没来看。现在看来,他还是吃了好些苦。看着他一身干爽,如儿时那般,蕊黄手里持着一把团扇,给他轻轻地打着。这孩子定是今日酒喝多了,才发这么多的汗!不知道他是几更天睡的?
也许埋藏的感情就是如鸦片,要么不过来看,一看之下,就有些放不下离不开。知道这孩子对自己有那份心思,可当真坐在他床头,蕊黄看着他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阖在一起,似乎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微微翘起,咕哝了一声:“阿娘!”就反过身来,手伸到了她的腰上。这一句“阿娘”,将蕊黄的心化开了。
看着他睡沉了,蕊黄想拨开方劲的手,好离开。他却在梦里急了起来:“阿娘,莫走!莫走!”蕊黄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俯下身去,贴在他耳边道:“阿娘在呢!”这一俯身,身上的馨香让梦中的方劲大着胆子,搂抱了上去。蕊黄一个不防,扑倒在了方劲的身上。
受着药力的牵引,更是那团扇送来的风带着蕊黄的味道。方劲梦中的景象却是异常艳色,许是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放任着自己做着轻薄蕊黄的梦,他躺在家里葡萄架下,她如玉的手指剥了葡萄放进他的嘴里,被他轻轻一带,她跌入了他的怀中。
粉色柔软的唇,是如此的清甜,他的心雀跃起来,也砰然起来。蕊黄震惊了,此刻的自己居然被他压在了身下,刚要推开他,张口喊他,却被他趁机伸舌挑了进了嘴里,那吻生涩而缠绵。经过战争的历练,方劲的身躯已经宽了起来,方劲的身体叠加在她身上的重量,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挑动着她的神经,瞬间蕊黄有些迷失。
“阿娘!蕊黄!”方劲释放了蕊黄的唇,手伸进了蕊黄的衣襟,触感比每一次的梦境都要好,放肆地爱上一回吧?方劲的身随着心动。
“阿娘!”的称呼,让蕊黄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能放任他轻薄?
“啪!”响亮的声音,蕊黄站了起来,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方劲彻底醒了过来,看见眼前的蕊黄,知道刚才不是梦,心情却极其复杂,一方面觉得心事别揭穿的尴尬,一方面却有窃喜,自己在醒着的时候,鼓足勇气没办法捅破的窗户纸终于彻底揭开了。到底是母子多年,蕊黄对于他来说是敬畏也好,积威也罢,他坐在床沿低着头,不敢看蕊黄的脸色。
蕊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尽量用平淡的口吻道:“方劲,仙凡有别,我与你的母子缘分,就此尽了。我不会再见你!你好好过日子!”说完转身就走。
方劲等待着蕊黄的责骂,等待着她发怒,她没有,说出的话,一下子将他抛进了冰水了,浑身冷地打颤,从此缘尽,不再相见?不再相见意味着永生永世?这不是要将他的心给剜了吗?方劲冲了过去,在背后抱住了蕊黄,头埋进蕊黄颈窝:“不!别离开我!你不是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就是看见她时时欢喜吗?这么多年,只要想起,想起你,我都觉得欢喜!我不想做母子,给我一世,我只要一世,行吗?”
蕊黄掰开了方劲的手,转身看着他道:“我收养你,不是为了毁了你!我曾经无意中救了一个人,在我下凡历劫的时候,他跟随了我几世,可能是天命,也可能是我当真与他无缘。我从未曾倾心于他,每一世却又都与他有种种纠葛。最终他因爱成恨,堕入魔道,死在我手里!”说完这些,蕊黄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存着这个念想,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说了,缘尽于此!”
看着方劲呆愣的样子,蕊黄转身往前,方劲抓住她的手叫:“阿娘!哪怕你只能做我娘,我认了!我都认了!”然而蕊黄在他手里化作虚无,再也抓不住。
天亮时分,方劲骑着马冲出了城门,没日没夜的策马狂奔,到达目的地。启州城里房子还在,家没了!没有香儿姑姑,没有兔儿,没有灰狼,没有黄金色的蟒蛇,没有刺猬,一下子全没有了。
在城隍庙坐了半夜之后,判官出来对方劲说:“小公子,奶奶不在!奶奶若肯见你,早就见了!”
看着晨曦之下,这代表希望的阳光,映衬着方劲落寞的身躯,蕊黄抬起了头,早晨的阳光太过于耀眼,刺地她眼睛难受,咸涩的泪水,流进了鼻腔里……
九天之上,天宫之中,天后娘娘抓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去。对着天帝怒目而视,转而眼泪就流了出来,边哭边道:“你要是嫌弃我们娘儿几个,给我们一个岛,我们自去过日子,不烦你!你何苦来坑我们?”
天帝无可奈何地道:“我怎么嫌弃你们了?我怎么叫坑你们了?是你硬是要看儿子在下面怎么过的。我给你看了,你就哭了起来!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儿子喜欢上了媳妇儿!本是高兴的事情!哪晓得你个老不休,硬是将媳妇儿弄成了儿子的养母!你叫他们怎么在一起?怎么在一起?”
“你们女人,怎么老看着这些情情爱爱?你瞧瞧你儿子,不靠法力,不靠修为。在下面,从小要饭的开始,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也成了大将军。赵家沟一战,堪称经典。你再看看他风范,比在天上的时候,更像个太子。他平时太不着调,我就是想磨练磨练他!”天帝说完,抚着额头。
天后横了天帝一眼道:“不着调,也是有种的!有你个老不着调的,才有这个小不休!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拿着儿子寻开心!老大折腾地不够,还折腾老二。你想办法叫人告诉媳妇儿去,叫她放下思想包袱,好好照顾咱儿子!”
“你想也别想,这世道,是我特意挑的。你要是一告诉蕊黄,等于云曦也知道了。到时候这小子又开始忽悠我,胡乱搪塞,也不在凡间好好做事了,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成亲,我岂不是前功尽弃?”天帝指着天后道。
天后哭花了妆容道:“我没你狠心!看不得儿子受那么大的罪。”
天帝走过去,搂住了天后的肩膀:“行了,老大那里,你别当我不知道!老二这里你就别搀和了!这小子皮厚实,经得起折腾!来来来!咱们回房,生个小公主!以后让你好好疼着!”
天后不知道笑地好,还是哭地好,直骂:“老不正经的!”
“我哪里老了?你从那里看出我老了?回房好好地仔仔细细的瞧瞧!以后可别胡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