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出茅庐
“师傅师傅,我找了新的影尾草回来。”小饮回到医馆向张婆婆邀功,一路飞奔回来,额头微微出汗。
“丫头,咱们学医的,动作要麻利,心却要稳,快把桌子上的银耳羹喝了。”张婆婆嘴角含笑。
“又要过年了,咱们的医馆今年被县衙选中,要在咱们村为乡亲们调制调理脾胃的平安药,小饮,如荫,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小孩子办了。”
小饮吐吐舌头,心里有些欢喜。柳成荫默不作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银针。
离新年没几天了,张婆婆准备了医女们的新衣,小饮的是一件薄荷绿色纱织丝绵仙女裙,稚气的小饮穿着仙女裙别有一番可爱之态,衣裙是窦婆婆在京城认识的裁缝制的,听说是明涧医馆来定衣服还特意向窦婆婆要了柳医姑的名帖。
此时小饮正在医馆的待客厅摆着盘子里的精致果子。
医馆门口刚赶完庙会的两名妇人在聊天。
“你听说没有?昨天咱们邻村的范大娘死了。”
“嗯?”
“范大娘一生孤苦,活到五十岁就去了,也真可怜。”
“哎,听说她是心里忽然不舒服,之后就没起来,是被她家邻居第二天下午发现的,这大过年的。”
两妇人又唏嘘了一阵。
“两位大娘是从哪个村子过来的啊?我们医馆今年是例行发新年消食药的,两位来里面取些走可好?”
两妇人随小饮走进医馆,小饮拿了乌龙茶泡了,递给两人。“大娘,刚才我在屋里听着好像您二位说什么人过去了是吗?不才刚刚及冠,是这医馆的医女,您能把事情好好和我说说吗?”
“这么俊俏的姑娘看不出都二十了,原来是医女,多谢姑娘的茶了,”一妇人开口,“姑娘听的不错,确实有人过去了,是我们东泉村村里的范大娘。”
“哦。”小饮听的极专注,点了点头。
“今天不是初一吗,就在昨天晚上范大娘过去的,她晚饭是和她家邻居几个平日交好的一起吃的,范大娘没成过亲也没有孩子,年年三十这天都是和邻居一起过,听说昨天送她回去时她就说心里有些不舒服,今天下午邻居去叫她一起逛庙会,没想到发现。。。哎。”妇人叹了口气。
“今年年关我们明涧医馆被选中为大家护平安,所以这件事情我要和师傅说一下,两位大娘还请在这里少坐片刻,我师傅去后山看护药材了,这就回来。”她拿了果子递与二人,又细细问了些饭大娘平日里的习惯和饮食。
小饮又为两妇人换了茶盏,天边被落日映红了一半,张医师背着药筐的身影越来越近,额头微微出汗,看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
大年初二清晨。
“成荫,今天是我培育了多年的灵芝成熟的日子,就由你和小师姐去看看范大娘的事情吧。”张医师笑着把手中的药盒递给柳成荫。“哼,师傅又偏心啦。”小饮佯作生气的样子,“师傅从来都偏心小师弟,连药盒都亲自给师弟装好,看师弟的神情在我看来也比看我更亲和。我成年礼那天也没见师傅给我装过药盒。”
小饮跑到柳成荫眼前,故意来来回回打量一番,“啧啧。这个师弟也不知道是好在哪里,只不过是看着比我高了一头嘛,长得再高也是师弟,哈哈。”
小饮今天穿了件藕色连衣裙,梳了两个长辫,手腕戴着新编的兰花花环,脚下是草清色缎子鞋,鞋面绣着兰花。柳成荫穿着枣红色长衫,墨目朱唇,身后背着藤编的药箱,站在小饮身边,高出一头。他低着眉眼淡淡笑着,眼角也藏着笑意,一看便知是心思缜密之人,在师傅面前柳成荫话很少,出的错更是少,张医师对这个小弟子说不出的满意。
“你这个丫头啊,”张医师宠溺地笑着,“成荫虽是师弟也比你年长四岁呢,你们两个之间啊不分大小,都是我的好孩子。”说着她递给小饮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袱。“你们两个出门在外要互相照应,把事情查清楚了就赶快回来,全医馆等你们回来过团圆节。”
“从这里到东泉村也不过五里地,师傅给我带了这么多好吃的,嘿嘿,师傅还是偏向我多一些。”小饮拿过包袱便拉了师傅的手轻轻摇着。“都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还是个孩子似的,知道你爱吃,能不给你多带些吗,出门当心些,有什么事情要和成荫商量着办。”张医师嘱咐着送他们到门前,小饮回身挥了挥手,柳成荫俯身行了个礼,二人启程前往东泉村。
又是一年的冬天,严笑眠回到溪河,那河已经干枯,再也见不到原来河底温润的石头,河底的淤泥里长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寒风凛冽的日子里还有一半是绿的。绿色里面夹杂着干杂,枯黄且脆质的衰落景象。
就是这里,我在这里沉寂地磨灭了所有棱角,和我曾经一起的同伴已经化为灰石,如今竟滋养不了几株寻常花草。这河,已经干枯了近百年,龙灵,还未现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