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宫中的喜事连连,先是武三郎成亲,迎娶了他那位娇小秀丽的王妃;接着是谢迎儿有“喜”了,再接着,是武二郎另外一个侧妃也传来有喜讯。
太后在欣喜之余,也感到美中不足——武大郎成亲N年,妃嫔侍姬一大堆,可就是没一个能够挺胸凸肚,骄傲的显摆显摆一下。私底下,众人都偷偷地指派我的不是,说我霸着龙床不生蛋——靠,关我什么鸟事?那龙床,我又不想霸,是武大郎三头两天的让我去“侍寝”,又不是我死皮赖脸的挤上去。
甚至有多管闲事的大臣,居然斗胆上奏:“皇上纳妃多年,却没见到有皇子的降生,大概是皇上宠幸所专,而受宠幸所专者,虽溥皇上恩泽,却一直不曾传来佳音。没有皇储,就等于没有国本。请皇上为祖宗,为社稷考虑,望均恩爱,多亲近其他嫔妃,普降甘露,以广继嗣。”
武大郎当即就黑了脸。
靠!这是什么跟什么?真是令人汗颜!这些老家伙,还真的是吃饱饭给撑着的,闲着没事做。丫的,该管事儿不去管的不管,像管国家大事什么的,居然有闲心,管起武大郎和谁上床的事儿来,好像巴不得,要武大郎当了他们的面,和我之外的女人,来一个XXOO现场秀给他们欣赏,他们才心满意足。
据说,武大郎当着众多大臣的脸,当场把那折奏撕了个稀巴烂碎,然后大力地一拍桌子,重重地“哼”了声:“这是朕的家事,不必众爱卿操心。”
据说,吓得众大臣,屁都不敢放。
晚上的时候武大郎又再找我“侍寝”,他抱了我,良久良久后,他说:“淑妃,给朕生个孩子吧?”
我身子一僵,没有动。
生孩子对我来说,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我都没法管好我自己,我又能怎么能够管好孩子?再说了,如果我真的有了孩子,宫中的环境太复杂,难道我能保证,我的孩子能够无忧无虑,健健康康成长吗?
我有着太多的茅盾,太多的无奈,也太多的不甘。
武大郎看到我身子僵硬,知道我不愿意,也没有对我强硬——其实就算武大郎对我强硬,我也决定下来,不反抗,无条件服从。凡事,听天由命。
但武大郎,只是抱着我,把头深深的埋在我的发间,叹了一口气,很伤感地说:“淑妃,难道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难道朕,就无法把你的心溶化吗?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心甘情愿的把你给了我?”
我只是低头,没有说话。
我和武大郎,总是错过机会,一次又一次,就像两条平行线,没有相交点——他想要我的时候,我又不愿意给他,我想给他的时候,他又没察觉。这是不是像别人所说的,情不投意不合?没有产生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几率。
在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信佛的太后带着宫中的众女同胞们,浩浩荡荡的去了西池南苑的月水庵,念经,拜佛,祈福——祈祷一切安好顺利。
太后信佛,她还是皇后的时候,便在西池南苑的佛教圣地兴建月水庵,每逢初一十五,她都派身边的林嬷嬷,还有两个宫女,代表着她到月水庵来烧香,吃斋。
西池南苑宫殿区附近,有苑景区,万树园,东湖岛,佛教圣地,等等。
月水庵里面,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尼姑,过着长年见不着男人,与世隔绝的悲惨日子,整天吃斋念佛,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
做尼姑,也像做宫女那样,都是古代女人最苦逼的终身制职业。
有时候,不单单是男人怕入错行,连女人也一样。
太后领着众女眷——她三个儿子所有的妃嫔侍姬,齐齐端坐在大雄宝殿内,听着月水庵主持薛姑子,还有副主持王姑子讲佛经。
先是王姑子,轻飘飘的公鸭嗓给大家唱了一个佛曲儿:“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不如不来也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
接着是薛姑子读一段开场白:“画堂绣阁,命尽有若长空;极品高官,禄绝犹如作梦。黄金白玉,空为祸患之资;红粉轻衣,总是尘劳之费。妻孥无百载之欢,黑暗有千重之苦。一朝枕上,命掩黄泉。青史扬虚假之名,黄土埋不坚之骨……”
再接着,是王姑子讲`法:“当时释迦牟尼乃诸佛之祖,他是怎么出家的?当日观音菩萨如何修行,有了庄严法力的?下面请听演说。”
王姑子在讲`法的过程中,偶然停下来一会儿,然后是薛姑子教大家齐声不停默念:“唵,嘛,呢,叭,咪,吽。”薛姑子说:“这六字真言,只要大家坚持着念下去,一定会觉得心平气和的境界”
据说,“唵,嘛,呢,叭,咪,吽”这六个字,由佛经翻译过来,便是:啊!愿我功德圆满,与佛融合,阿门!
我对佛经没有兴趣。
我坐在太后的身后,念了好几遍“哦妈咪妈咪轰”后,不但没有心平气和,倒烦得不得了。太后说,我们这些女同胞们,要在这儿坐上整整三天,听佛经,吃斋,念“唵,嘛,呢,叭,咪,吽”,三天结束后,才算功德圆满。
靠啊,这不是把我憋死嘛?
我乖乖的坐了第一天,乖乖的念了N遍“哦妈咪妈咪轰”。第二天就不乖了,王姑子的公鸭嗓还没有唱完“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的歌,我便站了起来,对旁边的孟玉楼做了一个“肚子不舒服,要蹲大号”的手势,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我带着春梅,四周围的溜达着,不知不觉,便到了东湖岛。
我对三面环水,碧水清流,清静幽雅,亭台楼阁,石拱桥,一片江南景色的东湖岛情有独钟。坐在亭子里,静静的看着小桥流水潺潺,感觉到比念那劳什子的“唵,嘛,呢,叭,咪,吽”还要心平气和。
我问春梅:“你觉得这儿景色漂亮不?”
春梅说:“漂亮。这是奴婢见到的,最漂亮的地方。”
我很是惆怅:“你还记得以前,我对你说过的江南水乡吗?其实这儿,比江南水乡差多了,比不上十分之一。只有江南水乡的景色,才能形容得上是人间天堂。”
说过江南水乡,我不禁想起那个叫画童的太监来。
那次我利用了画童,和春梅出逃,想到江南水乡去,后来东窗事发——其实第一次利用画童出宫,给谢希大捉了现场,那次不知道是谁告的密,才是东窗事发;第二次不属于东窗事发,而是武大郎设下的诡计,让画童诱惑我出宫,接着武大郎亲自出马,把我和春梅“捉拿归案”。
那事后,我就一直见不着画童。
后来听说,画童被打了三十板子;再后来,画童被驱赶出宫,罚到孝陵去守墓,随便种菜菜啊什么的去了。对于画童,我一直愧疚,如果我不生事,他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当然,责任也不完全在我,如果他不贪心,也不会发生我带着春梅偷溜出宫的事。
有时候,人算往往不如天算。
春梅一脸的疑惑,她问我:“娘娘又没去过江南水乡,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我说:“我上辈子去过。”——我的上辈子,是二十一世纪。
“娘娘,真的有上辈子?”春梅问。
我说:“传说中,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
正说着,春梅无意中转过头,往了前方看过去,突然怔了一下,表情很是惊诧,她小声地说:“娘娘你看,靖仁王爷和贤妃娘娘在那儿呢。”
我一愣,看了过去。
可不是,武二郎和李瓶儿在不远竹林里,两人在说着些什么,李瓶儿低着头,好像哭了,而武二郎带着一条小帕子,正在给李瓶儿擦眼泪。咦?奇怪,这次到西池南苑的,不全是些女同胞们吗?武二郎怎么也来了?更奇怪的是,李瓶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月水庵出来了,竟然鬼鬼祟祟的和武二郎在一起。
李瓶儿和武二郎到底有什么关系?
两人是不是地下情侣?有情人不成眷属那种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