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从赫连默的房中走了出来,那人折腾的累了,总算是昏睡了过去。寿安宫里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估计着昨天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药材没有讨来,却是眼前最让人头疼的。
“流觞,从早上开始你就唉声叹气的,到底怎么了?”
“我在想药材的事。”
“药材?”随心不解的眨了眨了眼睛,“你昨个不是找回来了么?今早我去煮药时就发现了一包鳖甲和其他的药包放在一起,让那几个太医检查了,说是没有异样,这就放下去煮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卿尘犹不相信向药房走去,只两步便停了下来,早晨的药赫连默已经服下,却是没有什么不妥,自己现在再去也找不出什么线索。只是心里越发的奇怪和不安,究竟是谁能在大绥的层层守卫中来无影去无踪,恰巧知道自己缺的的是这味药材?
“流觞?”随心看她一脸慎重的立在那里不知道想写什么,心里也不安起来,“那药不是你找来的?那王爷会不会?”
“放心,他没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罢了。派些人好好守住他!”说完迈着步子大步的向殿外走去。
“你要去哪?”
“向三王爷和王妃请辞,如今英王殿下安然无恙,白流觞再无留下的必要。”
“可是王爷若是醒来寻不见你,定会…”
“随心,请代为转告王爷珍重自己,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有缘他日定会相见。”
“这…”少年张大了嘴还在为难怎么办,前面的身影以转出院落。
好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屋内本该熟睡的人苦涩一笑,凤目中闪过一丝凌厉。
第二日英王病愈的消息举国皆知,一时间边疆危机如同天上的浮云般飘远了。少年神医的名号随着深秋的风吹遍大江南北,成了大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说这个白神医还真是傲骨铮铮,皇上许下高官厚禄听说那人眉头不皱的就拒绝了。”
“还不止如此呢,说是万两黄金也婉拒了。”
“护国公家的小姐有心下嫁,竟是找不到人家的踪影。”
“哈哈哈…好一个逍遥儿郎。”众人在大堂中谈笑风生,卿尘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当初只怕再惹什么事端,这才慌忙从宫里逃了出来,做回了五品的太子洗马。
小童为了这个还把自己好好骂了一顿,说自己的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正三品的皇家御医不知道比这五品小官风光多少;说自己就是个败家的孩子,有银子也不知道拿点回来补贴家用;说什么有漂亮妹妹也不知道介绍着点,他这个大好青年还在打着光棍…
到最后连老实巴交的庄夏都看不下去了,两人针尖对麦芒的争执起来,自己这才偷得半日闲,跑了出来,刚想喘口气,却好死不死的撞上了某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远弟,好兴致。”
“夙兄也不差。”那人今日便服出行,一袭月白色的袍子,出尘不凡,一派世家公子的儒雅相。看对方态度不冷不热也不恼,撩动衣袍很是自觉的坐在了对面,“不知道可否向远弟讨杯茶喝?”
“夙兄请便。”
修长的手指搭在洁白莹润的瓷器上,当真是赏心悦目,卿尘不得不承认,这夙离垢是人中龙凤,相貌更是万里挑一,才华横溢,又是朝中权臣,上天当真是慷慨把如此多的厚待同时赐给了一个人…
“远弟在想什么?”那人突儿勾唇一下,目光说是柔和,却是有着不易察觉的凌厉与审视。
“想那个众人口中的白神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轻轻摇晃了杯中的茶水,旁边的侍女又端来了新煮好的君山银针,茶香四溢,白烟袅袅,只能听到对面的人一声轻笑,却是看不清脸面。
“难得你对这事有兴趣,只是可惜了,白神医出现的时候,远弟刚好抱恙在家。”
心里一紧,不知道他的言语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索性大方一笑:“是小弟福薄了。”
“那白神医,夙有幸见过两面,清逸洒脱,和贤弟倒是有几分神似。”
“呵呵,丞相大人也会开玩笑么?善远不过是凡尘俗世的一粒沙土,比不得白神医的高风亮节,不为功名利禄所动的自在。”
“贤弟妄自菲薄了。”那人也不打算纠缠于这个问题,反而是生了几分严肃:“三公主省亲不日也就结束了,边疆局势缓和,倒是朝中不稳,凉州秋收惨淡,夙某想听听远弟的高见。”
就知道这宴无好宴,想安静的喝茶,现在看来也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