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随心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没日没夜的守在王爷这里,只几日功夫,人就清减了一大圈。
“没事,我本就睡得少,心里不放心,还是在这里守着的好。”
男子拗不过她,只好悻悻的走了出去,说是端些夜宵来。
这几天已经足够把事情前前后后想清楚了,从下人那里知道了那日遇袭的事,也知道他千里迢迢而来是担心自己在大印的情况。
从回来之后就忙着准备科考,竟是忘了给他写一封信保平安,这人一定恨死自己了吧…
躺着的人经过几日的调养,面色总算是有些血色了,毒素还没有清除之前,意识还是昏蒙不清的。今晚最后一贴药也煮了,若是明日傍晚前再没有秘制的鳖甲,后果不堪设想。手指不自觉的描着男子的剑眉,“松默,我该怎么办…”
昏迷中的男子似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眉间,听到女子的叹息,眉心微微的拧了起来。
卿尘正在思量,也没太注意,一边是自己的皇祖母,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朋友,虽是亲疏有别,可此刻却早已分不清楚。
轻轻的打开了房门,不其然看到赫连瑾披着一身霜华在院中立着,听到门开的声音,男子侧身去看,四目相对,好一阵子,谁都没有打破这种宁静,若人生只如初见…
“这么晚了,王爷还没有入睡?”
“白公子不也一样?”两人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月亮不知道何时悄悄隐匿在云层的背后,凉风渐起,时间悄悄的向子时靠拢。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卿尘想到这里觉得好笑,反应过来时就见对面的人鄙弃的瞥了自己一眼。是这个时辰了,自己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该行动才是。起身行了一礼:“王爷,草民先走一步。”说完当真迈开了步子向房内走去。
“等一下。”男子低沉了声音。
“王爷还有何事?”有几分诧异的转过身,就觉得有一团黑影向自己袭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这是…
“你也许用得着。”那人不再多说什么,已经往书房方向走去。
卿尘解开包袱的一角,看到里面的物件,无可奈何的笑了,赫连瑾,聪明如你,果然知道我要做什么。你有你的立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绥,但如此也多谢了…
包袱里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件夜行衣;卿尘今夜要做的也不是别的,正是要去寿安宫盗药材。
她心里一直很好奇太后的病情,可是不管是尹善远还是白流觞都没有资格见到这深宫中的老妇人,此时为了救人,她只有铤而走险,好在打小在宫里长大,幼时顽皮,和漪美瑰奇一起也做过不少夜探宫殿的事情,虽有时候被父皇发现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可她劣行不改,多次下来倒是总结出了不被发现的心得体会,没想到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游戏竟派上了用场。
换好了衣物,在贴身的小衣上揣了一包针,在靴子里又插了一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溜了出去,赫连瑾故意放水,那些大绥的侍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当是没看见,女子了然一笑,跟着躲进了暗处,趁着夜色向寿安宫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