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不知道若不是随心刚巧回来,下意识的替自己挡了一剑,赫连瑾的那一剑会不会刺向自己。明明知道他丧失了关于自己的记忆,可是心却是痛的。
“王爷,六王爷醒了!”这边正剑拔弩张,那边随行的侍女惊喜的喊了一声,成功的化解了危机。
“默!”赫连瑾一把丢了佩剑,欣喜的向床边奔去。
“三哥…”那人虚弱的呢喃了一句,视线漂移,看到卿尘的那一瞬间漫过浓重的欣喜和难以置信。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又软软的昏了过去。
“默!”赫连瑾慌忙扶住他的身子,回过头来怒视着卿尘:“这是怎么回事?”
“六王爷中毒日久,刚才的针灸只是把体内的污血给逼了出来,余毒未清,所以还不算是脱离危险。”
赫连瑾怔怔的看着卿尘,听到没有脱离危险的时候,身边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随心也是惊魂甫定,刚才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主子拿剑刺向流觞,自己护着药上前去挡,一时之间竟是忘了是为了病重的王爷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看着赫连瑾的神色,虽知道他一时半刻不会杀了自己,却也知道这人对自己是防备的。前尘过往从眼前闪过,那拼死护着自己的人竟遥远的如同上辈子的事儿。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在雁门关外,指尖血坠落的那一瞬间,注定二人此生无缘。看他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虽是武艺大不如从前,暂时也无毒发的隐患了…
“随心,药可是带回来了?”轻柔的打破了僵局,众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又恢复如常。
“都带齐了,不过有一味药…”
“哪一味?”
“就是那个秘制的鳖甲,太医院的人说送到寿安宫太后那里了,所以剩下的有些不够…”
果然,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寿安宫?”一旁的锦衣男子略微沉思,不知道想些什么;这边卿尘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是皇祖母也中了这种毒?可是这种毒入人体最多不过一个月便取人性命,皇祖母昏迷已有三月,应该不是此毒。
“可知是哪位太医为太后诊治的?”
“这个我倒是没有问。”随心挠了挠脑袋,“不过听那抓药的小太监说,皇太后那边的药量也不足了,也就这几天可用的,下一批的鳖甲要十天左右才能到。”
“十天?”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老顽童师傅来了也救不了赫连的命了。
“我知道了,你把药放在这里,等我配好了,你再拿去煮。”
这下随心就更不明白了,这明明是一包包装好的,怎么还需要配呀。卿尘也不解释,只是默默的打开了一个个小包,挑拣出其中不少药材丢在一边,只剩下不多的几种,这才重新又包了起来。“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怕有人暗中动手脚,你把桌上不用的药材藏好,这包里的药亲自去煮,中途切不可离开片刻!”
“嗯。”那人郑重的接过,神色严肃,听了这话,就连一直守在床边的赫连瑾神色中都流露出一丝赞许。目光不期而遇,卿尘有些不自然的错过身去。
一天天的冷起来了,夜色来的也早了,因着要留在这里给赫连默解毒,自己的府邸是回不去了,这些日子只好让小童独自支撑了。像是有一张弥天的大网紧紧的网罗住众人,想要冲出去,却是找不到破绽,宫里的药也不足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