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正式回归社会新闻部时,气氛热烈得不行。林嫣跟着蒋方中一进开会的办公室,不等蒋方中说话,一阵热烈的掌声就响了起来,每个人是那样热诚亲切地看着她微笑。
如墨然所说,社会新闻部是真心欢迎她回来的。
王璐璐冲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可算回来了!”她拉着林嫣坐在她身边。
蒋方中含笑看着大家,“用不用我再介绍一下?我们部门新来的小美女林嫣,外美内秀,名字也好听,双木林,语笑嫣然的嫣……”
他一本正经地还要继续说下去,林嫣的脸都红了。
蒋方中问林嫣电脑搬过来了吗?燕报的惯例是入报社时一人一台台式电脑,电脑随人走。林嫣摇摇头,几个男生马上接过话,“我们帮你搬。”说着有人还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搬电脑。
“哎哎哎!回来!我说你们为美女服务的心是不是太迫切了?我这会还没开完会呢!”蒋方中假装严肃,终于憋不住,笑得乐不可支。
好不容易回归例会正题,蒋方中总结了上一周的工作,讲了下这周的工作安排,以及汶川地震报道的情况。据前方传来的消息,采访地震的记者们几乎是连轴转,每个人早上天不亮就奔出去采访,到晚上回来一刻不停地写稿,晚上11点能交稿子都算是早的了。唐晓羽在那边都累生病了。
前方指挥徐凌风的意思是,汶川地震报道是个持久战,这样高强度的采访每个记者都吃不消,算起来前方的每个记者至少都已经呆了十天了,建议先撤回来体力吃不消的一批,根据需要再派人补上。
这也意味着,留守的记者还有去汶川采访的可能。好几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几乎异口同声主动请战。
蒋方中让他们都别着急,“这周韩正会带几个人回来,等他们到了,根据情况再决定去几个人。”
林嫣这两天跟唐晓羽联系过,晓羽说她会是第一批撤退的人之一。她在四川期间,林嫣不敢给她乱打电话,怕影响她采访,倒是她经常趁采访的空档,打电话给林嫣。
她问林嫣病好了吗,又劝慰她转部门没什么,回社会新闻部还更好,起码她俩又可以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了,再也不用受李清的气了。
这几天晓羽的电话来得多了点,因为她进医院了,不用采访了。山里边晚上冷,她受了凉,一直咳嗽不停,结果转成了肺炎,她本来想吃点药就行了,但韩正不让她去采访,坚持把她送到医院输液治疗。晓羽说,等病好了,她就和韩正他们一起回京。
晓羽说,这次在震区的采访对她触动好大,到处是断壁残垣、死伤无数,像是进入了电影场景,可是那些悲痛欲绝的脸,说不了两句话就流泪不止的人们,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生命太脆弱了,说没就没了。”晓羽庆幸自己的家人都还平安。她说经历了地震的人们,才会发现生命是最重要的,和这一比,其他的什么事都是小事了。
晓羽说她有好多话想和林嫣说。林嫣也有好多话想要跟她说。
她和墨然,已经在一起了。
如果每天都会发短信聊天,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墨然再送她回家,这样,叫做在一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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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时候,韩正带了张健、郭佑、李晓磊等一拨人从四川回来了。就在他们回来的当天,蒋方中又带了几个人前往四川。
回来的人个个都灰头土脸,风尘仆仆,带着还有些亢奋的情绪和多日劳累的痕迹。每个人都黑了不少,只有一双双眸子还是晶晶亮的。
没人愿意回来。虽然累到不行,可每个人都希望能在震区再多待几天。本来徐凌风的意思是,来得最早的那拨人全撤回去,前期救援工作已经到了一个阶段,后期不会再需要那么多记者了。但大家都不愿意回。
郭佑跟着村民进山采访时遇上余震,一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脸上手上挂花了几块,腿也一瘸一瘸的。就这样他还死活不回,坚持说他能行。
找谁谁都不愿回,韩正最后怒了。徐凌风也下了死命令,说唐晓羽、秦菲儿还有深度新闻部另一名同样感冒的一个女生,以及去得最早的郭佑、张健、李晓磊等人全都得撤。饶是如此,深度新闻部还是有俩人怎么都不回,任谁都无法说服。
两人说他们体力没问题,他们一定要从头到尾地报道完这场灾难。徐凌风和深度新闻部主任廖世平苦劝无果后,只得破例让这两人留下了。
郭佑一回来,看到蒋方中又带了一拨人去四川,连忙就去找韩正:“我先报个名,下一拨再替换时我要去。”
韩正瞪他一眼,“先把你脸上的伤养好再说。”
郭佑脸上两道已经结壳的伤疤很明显,不知道的人一眼望过去,会以为是女生留下的抓痕。
唐晓羽人瘦了一圈,眼睛大了,下巴也尖了。采访的劳累加上病了一场,使得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林嫣那天没有和墨然吃饭,早早就陪着晓羽回了家。晚上两个人夜谈时,林嫣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和墨然的事情告诉她,她却一点都不惊讶:“我就知道,墨然对你绝对不是普通同事那么简单!”
她说,那天晚上他们陆续回到驻地宾馆写稿,徐凌风已经为他们定好了盒饭。正吃时,墨然接了个电话,脸色马上就变了。
然后他走到徐凌风跟前,说他明天要回北京。徐凌风惊住了,“这才来几天?不是你向老马主动请命要来四川吗?你走了我这里采访缺人手怎么弄?”
墨然小声地不知道跟徐凌风说了什么,反正徐凌风最后就同意他走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因为你的事情回去的。”晓羽说。刚开始韩正还很担心,怕墨然说服不了老马,后来得知老马最终改变注意,把林嫣调回社会新闻部,高兴得不行。
韩正说,“还是墨然这家伙厉害,能抓住问题要害,让老马改变心意。”
他为当初他没能留住赵乾很是惋惜。直到徐凌风劝他说,赵乾的事情本身性质比林嫣严重得多,在当时的情况下,保下赵乾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墨然留下了林嫣,还不是为你们部门增加了一员女将。”韩正这才好受一点。
看着林嫣,晓羽作出一脸羡慕忌妒恨的表情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是不是整天卿卿我我啊!瞧你一提到墨然一脸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
什么啊。林嫣有点害羞地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