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子终于肯露面了,差点坑死老子,你知道不知道老子差点永远留在这给棺材那老鬼当陪葬了,你不是说有大把的荣华富贵触手可得么,你不是没有危险吗。”看清了救我的是大牙,我心里踏实多了,指着他鼻子训一顿。大牙也不答话,眯着眼坐在地上抽着烟,我干脆也坐下伸出手示意大牙掏根烟,大牙将还剩下的半盒玫瑰钻扔了过来,我掏出火机点着,靠着墓壁深吸一口,进墓室将近十几个小时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放松,“别跟那个小女孩走,他对你有阴谋。”
“哦?我一个穷diao丝,除了这条破命她还能图我什么。”“对,就是你的这条命,他就是要你的命。”大牙说完这句话我的寒毛全部起立,大有欲奏国歌行注目礼的意思。跟一个女鬼在墓室里转悠了半天,最后还脱身,传奇。“你的意思是说,她真的不是人?”大牙没有回答我,继续抽着烟,我忽然想起了单文清,“单文清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呢么?”
“不知道,这座墓室,我来过,以前没有这么凶险的,这次真他妈邪乎,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何时就把同伴走丢了,而且我研究了很久这的风水,这的风水很乱,我还特意请人看过这里的地图,那人也是风水界的翘楚,家里很有风水界背景,他的祖父曾经就是策划盗走王建墓的幕后推手,但他就是看不出这里的所以然。”“那咱接下来干什么,继续找唾手可得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
“不,立即班师回朝,这里没有咱们要的东西了,来晚了,如果说值钱的,你那几个凤凰胆值几个钱,还有这里的一对耳坠,拿去也够你逍遥半辈子。”说完将一对耳坠塞进了我的背包。“那我姐姐怎么办。”想起单文清还在这里没有下落,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咱们不用风水的知识去思考这里的问题的话,或许还有解,如果将这些问题物理化就简单多了。”
不知怎么,一听到这个正宗大文盲说书面语我这脑袋就跟被门挤过似的,倒像我是个文盲,但还是接着听下去,大牙有时的“高见“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一个墓葬群,如果我们假设这里不是一个墓,而是而这个墓的构造是活动的,而且这种活动是每时每刻都存在的,包括这里的每一个门,和每一块地板,那么你想象一下当你走的这块地板可能在你踏上去之后立刻转向另一个方向运动,会是什么情况,而且从结构力学的角度分析,这个墓室本身就是一个机器,它完全可以承受这里所有的机械运动。”
我忽然很害怕,跟前的大牙根本就不是那个只会打架喝酒唱歌的大牙,此时我的心里反而不关心墓室里的一切,而是面前这个小混混突然变成了学者,我感到了恐慌,他娘的这接受了四年高等教育的人是我,不是面前大牙这孙子。“大牙你跟我交代实话,这些年你确定是在江湖上马不停蹄的混吗?没有经历过什么奇遇,或者,参加过什么成人教育之类的?”大牙笑了笑,将烟头拧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后这些你都会知道的,但是至少现在,我不会告诉你,我也不是参加过什么成人教育,差不多是时候了,咱们去收尾吧,将面具戴好。”忽然我在大牙的眼里看到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感情,那种感情包含着无奈和坚定。
我和大牙走出刚刚那个小室,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寒气,“别惊慌,凤凰树已经被弄走了,你跟紧我,这次你一定不能走丢。”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些灾难正在悄悄降临,而大牙是知道的,但是我不知道。
“几千年来帝王贵族公臣都在寻找永生的道路,但是没有一个人如愿,可笑,人如果不死又怎么能永生,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作家,写点言情的故事来赚取别人的眼泪,或者讲些深刻的哲学来让世人佩服我,可惜,我错投混混胎,成了这副德行,既然无法成为作家,那么就让我成为一个有钱人吧,让我这样的俗人花天酒地,逍遥一辈子也行,但是偏偏就是这劳碌命,你说大牙我也和几个女人上过床,但就是羡慕你们这些文化人动不动就人约黄昏后玩点浪漫,你看大牙我这一身肥膘,玩浪漫显得破坏风水,可惜,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经历过恋爱,去年到山西出差,看见一个小女孩挺水灵,哥特别来感觉,想和小丫头浪漫一下,经历下爱情,开始还聊得很投机,两个星期后,小女孩就提出上床,说不是为了钱,就是想和自己过一辈子。”
“自从那次之后,哥就再也没有理那丫的,现在的小女孩,真心不如红钞票,感情只是性需要,现实不就是几个钱着呢,当时哥一下就明白了,真的不值得,大牙那个我是个文盲,但这点东西却看得明了,你苏小小,或许是以后会找你的,你要是还能想起来她,就结婚到天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吧,小女孩不错,至于吴晴,咳,说远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我已经联系好人了,不管最后怎样,听哥一句话,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如果特别喜欢一件事或者人,就勇敢地去追求,也许你会输,但输给追求,不丢人。”
听着大牙像是立遗嘱似的“自言自语”,至少没有看着我说话,我就肯定预感是正确的。我刚想说些什么,一声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火光冲天中我看到了许多人影,而且我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大牙迎面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