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罗彩衣突然叫住了正要回屋的陈恪。
“啊,彩衣阿姨,还有什么事?”陈恪不情不愿的转回身问道,心说,看到了没,就知道这个女人没这么简单。
“怎么,很冷吗?你头上怎么直冒汗啊?”罗彩衣似笑非笑的问道。
“没有,没有,是天太热了,这是热的,嘿嘿。”陈恪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嘿嘿笑道。
“我看你这不是热的,而是身体虚弱造成的,年纪轻轻怎么能如此不注意身体呢,这可不好,我看啊,你得多加强身体锻炼了,这样吧,以后每天早晨和我一起去跑步,时间长了,体质自然就增强了。”罗彩衣貌似一副关心的样子说道。
为了保持体形,多年以来罗彩衣一直坚持晨跑,早就养成了习惯,如果不是今天发生意外,她早就去晨跑了,只是这么一耽搁,今天的晨跑算是泡汤了。
“不要了吧,彩衣阿姨,其实我。。”陈恪脸色发苦。
“你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不等陈恪话说完,罗彩衣脸色蓦地一冷。
“反悔什么?”陈恪一愣。
“以后只要是我说的话你绝不说半个不字,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没想到,才刚说完这么快就忘了,你的这种表现很难不让我怀疑你说话的可信度。”罗彩衣脸色不愉的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算数,算数,怎么能不算数呢,行吧,以后每天早晨我和你去晨跑,这总可以了吧。”陈恪无奈答应了下来,谁让自己刚才嘴欠呢,很快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彩衣阿姨,你刚才叫我有什么事?”
“忘了。”罗彩衣很干脆的说道,接着挥了挥手道:“回头想起来再说吧。”
“哦,那没事了我就回屋了啊。”陈恪心里这个憋屈啊,可是又不敢表现在脸上,这次倒是学乖了,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做了个我回屋的手势,省的这女人又把自己喊回来。
两个人各怀鬼胎却又抱着同一个目的,就是刚才的误会绝对不能让林翠知道,所以说话的声音一直都压的很低,免的把她吵醒。
罗彩衣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正打算也起身回屋的时候,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静谧的客厅里,还是相当刺耳,陈恪这时候还没回屋,肯定是听到了,罗彩衣白皙秀美的脸上腾地红了起来,如果现在地上有个缝儿,她肯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真是太丢人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在陈恪面前出糗,难道他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不成,罗彩衣悲愤欲绝的想到。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这肚子还真有点儿饿了,我去做点儿早饭,彩衣阿姨,你也来吧,顺便尝尝我的手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连我妈都爱吃我做的饭。”陈恪揉了揉肚子,没回屋,一折身朝厨房走了过去,他这么一说,算是替罗彩衣遮了丑。
可能确实是饿了,也可能是想看看陈恪的厨艺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精湛,罗彩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过去,她也是想开了,反正今天在陈恪面前脸丢的已经够多了,不在乎这一回了。
要说罗彩衣,是个很要强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事,都不甘人后,从上学那时候起,就是学霸,工作以后更是展现出非凡的能力,不管哪方面,都丝毫不比男人差,甚至有很多地方做的比男人还要出色,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女强人的形象,但是,有两件事一直让罗彩衣引以为憾,一个是无法再生育这件事,另一件事就是不会做饭,对于普通女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两件事,她却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做不来了。
虽然罗彩衣不会做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饕,每到一个新地方,第一件事必定是把当地最有名的小吃美食品尝个遍,这已经成了她约定成俗的习惯,很多女人为了保持体形,都是近乎残忍的控制着自己的食欲,她却对美食的诱惑从来不拒绝,难得的是身材竟然一直保持的都很好,从未走过形,再加上保养得宜白里透红的肌肤,看上去根本不像40出头的女人,最多也就是30来岁的美艳少妇,这也是以前罗彩衣一直引以为傲的事,只是离婚之后,她的心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身材容貌保持的再好又能怎么样,丈夫还不是背着她搞外遇,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罗彩衣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靠在了厨房的门框上,静静的看着陈恪来来回回忙碌个不停的身影,洗菜切菜上锅,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涩感,如此娴熟无比的手法,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就的,从这一点上不难看出,陈恪确实不是在吹嘘,因此,罗彩衣对他的厨艺多了一丝期许。
知道自己上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做个旁观者,偶尔陈恪冲她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让罗彩衣发现,其实陈恪还是一个非常耐看的男孩子,可能第一眼看上去很普通,但是越看越有味道,尤其一双清澈明亮的细长眼睛,隐隐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体形虽然有些削瘦,却并不给人瘦弱的感觉,她在国外看多了那些有着凹凸分明的腹肌和倒三角形后背的猛男,总有种腻歪的感觉,还是陈恪这种肌肉匀称,线条流畅的体形更符合她的审美观。
“彩衣阿姨,你是吃糖心儿的还是实心儿的?”陈恪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鸡蛋,扭头问道。
“糖心儿的。”罗彩衣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嘞。”陈恪答应了一声,手里也没闲着,把鸡蛋壳敲碎,很快厨房里飘出一阵煎鸡蛋的香气。
其实罗彩衣从不吃糖心儿的鸡蛋,但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可能是糖心儿的听上去比较甜吧,罗彩衣鼻子酸酸的想到,如果没记错,今天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个男人给她做饭,即使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饭。
做姑娘那会儿,都是她母亲给她做饭吃,上了大学以后,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馆子,结婚以后自然有佣人操持这些事,她的前夫喻树比她好不到哪去,也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主儿,想吃到他做的饭这辈子已经没机会了,至于下辈子,想都不想了。
看着看着,罗彩衣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女人感动的原因有时很简单,可能只是男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安慰,就能让她们哭的稀里哗啦,而不是因为收到了男人多么贵重的礼物或是为她做了多么重要的事,陈恪还不知道,在他看来很普通的一件事,不但让罗彩衣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而且对他还多了一份感动,至于他做的早饭是不是真的好吃,对罗彩衣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彩衣阿姨,别站着了,坐吧,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吃了。”陈恪端着两个碟子走到餐桌旁边,招呼了罗彩衣一声。
罗彩衣本来打算上前帮忙端碟子的,做饭帮不上忙,端端东西总是没问题的吧,不过被陈恪一把按在了椅子上,按他的说法,罗彩衣是客,他是主,哪有主人让客人跟着忙活的道理。
很快,餐桌上摆好了四个碟子,一个碟子里放的是刚热好的小白馒头,一个碟子里是荷包蛋,为了便于区分,陈恪特意把糖心儿的和实心儿的荷包蛋分左右两边码放好,一碟子爽口木耳,一碟子用青萝卜切成小片腌制的咸菜,都是很简单的饭菜,但是此刻落到罗彩衣的眼里,却比摆满一桌子的珍馐佳肴都要丰盛。
在阵阵饭菜香气的引诱下,罗彩衣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几声,不过人就是这样,丢一回脸是丢,丢两回也是丢,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反正在陈恪面前已经算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连身体都被他看光了,这点儿事还叫个事吗?也不管陈恪会不会笑话自己了,罗彩衣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陈恪给罗彩衣端过一碗肉丝榨菜面,回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也开始坐下吃起了早饭。
罗彩衣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终于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摸了摸有些圆鼓的肚子,脸色绯红的说道:“陈恪,不许笑话我,实在是你的厨艺太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吃这么多。”
罗彩衣确实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顿早饭到了陈恪手里,竟然做出了让她这个自诩老饕的人都不得不称赞的味道来,以至于两个馒头两碗肉丝榨菜面和三个荷包蛋都进了她的肚子,直接打破了她以往吃早饭的记录,难怪她会有此一说。
“我还担心彩衣阿姨不喜欢我做的饭了,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要是你爱吃,以后我就常做给你吃,今天简单了点儿,回头我给你露几手绝活,保准你吃了上顿想下顿。”陈恪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
“那怎么行,我这成什么了,还让你给我做饭吃。”罗彩衣连忙摆手拒绝道。
“没什么行不行的,就是你不吃,我妈也得吃啊,平时家里都是我负责做饭,我妈负责吃,到时候就是多双筷子的事。”陈恪笑笑。
“哎呦,把你妈给忘了,咱们把早饭都吃了,她吃什么啊?”
“放心吧,我都给她留出来了,她啊,每天不睡到10点以后是不会起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