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做着梦,梦到的全是小时候的场景,梦到小时候那次用蛇吓了凤仪之后,大师兄便把她叫去让她与二师兄分开自己住,还给她分了自己的屋子,在大师兄和二师兄中间的几间空屋。本来还高兴有自己的屋子,不用和二师兄挤了,可天黑后吹了灯,十三就开始后悔,一个人怕得用被子蒙了头不敢睡。终于在一阵风吹开窗户后,十三一阵疾风一样跑了出去,逃进了莫询的屋子,轻车熟路地一撩被子钻了进去,紧紧抱住莫询······
莫询也做了梦,梦到十三在他身边,还亲了他,不似十三还不记事时对自己如父兄般亲轻啄脸颊,还梦到十三解开了他的衣衫,轻轻抚摸·····
莫询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缓缓睁开眼,刚想动一动就发现自己的右臂发麻动不了,一看才知十三抱着他的手臂当枕头睡得正香。此时门外守着的丫鬟又道药煎好了,十三像先前一样,让丫鬟把药留下后退出去。
莫询想到自己刚刚做的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十三,索性闭了眼继续装着。
十三含了一小口药,轻轻地覆上莫询的唇,把药汁缓缓送入莫询口中,然后再含一口,如此反复······
莫询心脏跳得飞快,果然不是梦!虽不是真正的亲吻,却让莫询“一口一口“沉迷,他多想回应却是不能,多想把她拥进怀中却是不能。起码,此刻是不能的。
十三把药喂完,帮莫询擦了嘴角,又摸了摸额头,没有那么烫了,又从脖颈和手心摸了下,也都没有刚才那么烫了。这下放心下来对着莫询道“二师兄,这郎中的药挺管用,你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你醒来后我再不气你了,跟你回云雾山,乖乖帮你洗衣服,背着师兄们偷偷单给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其实我和萧天易不是你想的那般,可若要解释我又不知如何开口。“
莫询被十三的亲吻和轻抚折磨的全身血液似要逆流,还要装昏迷,又听得这软绵绵的“示好“,简直要忍出内伤。可自己若醒来,十三还会这般吗?莫询啊莫询,你是怎么了?何时变得这般优柔寡断?
十三自是不知莫询心中所想,还偷笑着打趣莫询道“二师兄,你若是知道你喝的药全沾满了我的口水,醒来后会不会再气得急火攻心?不过除我外无人知晓,你只能吃个暗亏了。”
莫询刚刚那纠结的心在听到这句时,直如修习内功时练岔了气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岔了气,莫询生生的咳了起来,知道再也装不住了,索性就醒来吧。十三赶忙把莫询扶起来,拍拍他的背欣喜道“二师兄,你终于醒来了”然后对着门外唤了丫鬟进来。
丫鬟进来后,十三吩咐做些清淡的吃食送来,顺便再拿纸笔过来。一天一夜了,是该给萧天易传个信儿,何况自己还狐假虎威了一番。
纸墨笔砚很快就被拿来,丫鬟很有眼色,磨好了墨就自己退了出去。十三把案上的纸裁了一个小条,提笔写到:人已寻到,因病暂留县衙,吾一切安好,勿念。写好后,吹哨唤来青鸟,把信带了出去。
信送出去后片刻,饭菜也已备好端来。十三走到床边对莫询问道“二师兄,你现在好些了吗?我扶你下床吃些东西吧。”莫询轻轻点了下头,十三便扶着莫询下床,莫询穿了鞋,刚站起来就感觉双腿发软,险些栽倒。饶是十三有功夫在身才托住了莫询的身子,不然连她也要一并栽在地下。
十三把莫询扶在床上,帮他脱了鞋,盖了被子笑着说道“二师兄,小时候你一定没少喂我吃饭,现在我来喂你,你可要乖些。”十三说着已经端来一碗清粥,舀了一勺先尝了口,冷热正好,便喂给莫询。
莫询怔了一下,十三似想到什么,说道“我换个勺子。”莫询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用了”声音嘶哑。
于是十三就这样一勺一勺喂着莫询,清粥吃完,又喂了一碗鸡汤。
待到十三吃饭时,饭菜都已凉了,莫询看着没有一丝热气的饭菜道“热一下再吃吧。”
十三扒了口冷饭,并不在意,“我没事,天热,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行。”
十三不经意的一句话,莫询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很想问一句“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若是以前莫询肯定会说一句“小泼猴,就你嘴甜,说吧,又闯什么祸了?”可自从那日看清了自己的心,莫询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十三是他亲手养大,像妹妹甚至是女儿一般,他如何生出这种情愫?
那夜他一人茫然失落,不知不觉到了城外的一个湖边,竟想起了十三嘴馋半夜想吃烤鱼,被她闹的没办法只得半夜去了山中的一条河中抓了鱼烤给她吃。不料中途下起了雨,回去后,十三被莫询紧紧抱在怀中未湿分豪,莫询却浑身滴水。当时十三很乖觉地拿了帕子帮莫询擦去雨水,还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一定会孝敬莫询,当时莫询就在十三的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道“你长大我也不会老,等我老了你也是个老太婆,你怎么孝敬我?”十三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蹦到莫询跟前说“二师兄,我嫁给你帮你生个娃娃,这样等你老了他正好长大,这样就能孝敬你了。”莫询当时十三岁,对着五岁的十三道“你才五岁就这般折腾人,等长大了,我娶了你也是被你折腾死,你还是去祸害大师兄吧,让他好好治治你。”十三小嘴一嘟道“哼,我才不要大师兄呢,会冻死。你不要我别后悔!”
想到此处,莫询望着那眼前的湖,只觉得自己太蠢,是自己早早便拒了十三。或许十三至今都记得自己当时说不想娶她,对他从小便断了念想,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