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抱着萨摩耶,心里说不出的甜蜜与雀跃,安胥的手就搭在她的肩上,她只要稍稍侧头就能听到安胥强健有力的心跳,这种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好!
其实,一整个夜晚就这样安静的走下去也很好,可景玉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还辣吗?”
安胥摇头,扭头看向别处,笑着答说:“不辣,你呢?”
景玉也摇了摇头,抱紧怀里的萨摩耶,低着头说:“还好,就是有点儿麻!”
其实真的还好,吃过辣椒嘴里酥酥麻麻很正常,景玉却说得煞有其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安胥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
安胥的脚步顿住,左右顾看了一下,就近为景玉买了一杯酸奶,然后站在离景玉一臂远的距离处把酸奶递给景玉,侧着头说:“喝了会好点!”
景玉没有接,而是继续问:“你真的不辣吗?”
安胥摇头,走到景玉身边,搂着景玉的肩头,端着酸奶,把酸奶的吸管送到景玉嘴边,目视前方。
景玉抬头看着安胥,心中的怀疑更大了。
自从出了魔鬼辣椒的小摊,安胥便惜字如金,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就少说,他也没有低头看过自己,好像生怕她闻到他呼出的气。
被安胥带着又走了几步,突然,景玉不想再被动,于是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安胥。
安胥有些意外景玉的举动,终于低下头看向景玉。
景玉没有错过安胥低头时后退的步子和后倾的身子,她甚至还发现安胥的胸膛不再起伏,他在憋气!
“真的不辣?”景玉问。
安胥皱眉,他的表现很正常,自以为没有破绽,而且解辣水也喝了,为什么景玉还是接二连三地问他辣不辣?
就在安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脖子被勾住,他被迫压低了头,然后唇上便有一团柔软,熟悉的触觉却没有熟悉的味道。
安胥想破脑袋也不敢相信景玉会大胆到当街吻他,以至于他推开景玉时,难忍的辣感已经从他的唇间蔓延到景玉的唇间。
景玉被安胥推的后退两步,因为辣,眼泪簌簌落下!
明明很辣啊,为什么安胥要骗她,喝了解辣水还是这么辣,那他刚刚吃的时候呢?
安胥暗恨自己大意,手中的解辣水只喝了一半,他便拧开瓶盖,想让景玉喝下。
可转念一想,他刚刚碰过瓶口,景玉一定承受不住。于是走到最近的商贩处拿来一个纸杯,把解辣水倒在纸杯里,端给景玉。
“喝掉!”安胥语气生冷地命令。
景玉不接,吸着鼻子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喝掉!”这次安胥放柔了声音。
景玉依旧不接,再次质问:“明明很辣啊!”
安胥叹气,也不管嘴里的辣气会不会呛到景玉,弓着身低头劝道:“有什么话喝了再说好不好?”
“该喝的人是你!”景玉已经被辣的满头大汗,却固执的不肯接过解辣水。
安胥抓狂,有些关心则乱地低吼:“这东西对我不管用!”
景玉错愕,傻傻地看着安胥,忘了问为什么。
“景玉,这东西对我真的不管用,别逞强了,快点喝了好吗?”说完也不等景玉点头,抬起景玉的头,掰开下巴就灌。
景玉咳嗽几声,被迫咽下解辣水,安胥心疼地把景玉搂在怀里,用袖子擦掉景玉嘴边和颈上的水渍。
景玉任由安胥搂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安胥,嘴里喃喃问着:“为什么?”
安胥知道景玉在问他什么解辣水对他不管用,他没有说谎,这是事实!
至于原因,他不想说!
“为什么?”景玉不死心,拽着安胥的衣袖继续问。
安胥置若罔闻,帮景玉捋顺身后长发,笑着商量:“我们去给奶奶买豆花好不好?”
景玉摇头,坚定不移地索要答案:“为什么?”
安胥的身形僵掉,耳边的为什么一遍遍响起,躲不过了吗?
既然这样,那就让景玉在每个吃辣椒的瞬间都能想起他吧!
安胥这样安慰自己。
想通之后,安胥牵起景玉的手,笑着承诺:“好,我告诉你!”说完,把景玉带到一个灯光阴暗,人流不至的角落。
立定,安胥迟疑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景玉,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辣!吃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辣气冲天,但吃过几口后,就真的没有感觉了!”
“为什么?”景玉不懂,安胥又不是铁做的,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安胥莞尔,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不去看景玉,苦涩地说:“因为已经习惯,所以只要唤起体内对辣的感知记忆,辣也变的不辣了!”
景玉皱眉,完全不能理解安胥的一番谬论,“安胥,你在说笑吗,身体怎么会对辣有记忆!”
安胥苦笑,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于是他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灯光直视景玉,“当然可以有,刺激所有感官处于辣的兴奋状态中,久到让它们对辣麻木,对辣产生记忆。”
景玉大惊,只觉周围一片冰冷,“你的意思是要一直……”
“对,只要记忆不产生就一直吃下去,这种魔鬼辣椒仲恒吃了三个月,我吃了五个月。”安胥谈笑自若地解释。
景玉的眼中又蓄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苦苦索要的答案竟会是这样,好好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寻求这种刺激?
“为什么?”
安胥走近景玉,掏出景玉藏在萨摩耶下的手,细细揉搓,直到那双手有了往日该有的温度,才缓缓答说:“景玉,我虽不是黑道中人,但我也有我的组织,立足是根本,我别无选择,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一定要这样吗?”景玉发现她不了解安胥,一点儿也不了解!
安胥无奈地点头,他何尝不想脱离这种生活,只是连命都不是他自己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选择?
“为什么?”
“因为我是……”安胥顿住,他在干什么,竟然想着告诉景玉实情!
“你是什么?”景玉忘了呼吸,她没有看错,刚刚安胥眼中的悲伤与绝望像潮水一样凶猛,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没什么!”安胥笑着摇头,他不能说,他还想在景玉面前保留人的尊严,若是让景玉知道他和伊尹一样,是利欲熏陶下的产物,是冰冷的仪器孕育出胚胎,是不被社会接受的异类,是……
不,他不会让景玉知道,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