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现在只剩下我、大嫂、三哥三嫂、二哥和高阳,如果高阳认为自己是的话。我和大嫂向来不和,二哥有吊儿郎当,只有三哥和三嫂苦苦的支撑房家的危局,可房家依然如大厦将倾,处于危靖了。而且谋害父亲的凶手尚未找到,我现在真有一种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行,我必须想办法来解决这一切。父亲的灵柩经大家商议后,决定由二哥送往长安郊外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临行前,我决定和李恪一起去见见二哥。
“二哥真是好兴致。”我去的时候,他正在拿布擦拭着他的宝剑,我实在忍不住,便要开口讽刺。
二哥没有说话,依然专心致志的擦着他的宝剑。
“房遗爱,难道你对父亲的死没有一点愧疚吗?”我夺过他的剑,开口质问。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又把剑拿过去,继续擦着,这时李恪一把将剑夺去,哐啷一声扔在地上。
“房遗爱,我知道你一直追随李泰,但你我恩怨未了,你更应该做个男人,为房相的死负责!”
“我负责?父亲的死间接是由于你和房遗墨,你让我负责?真是天大的笑话!”二哥腾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朝李恪吼着。
“好,我承认,不管是我和恪哥交往还是其他各种原因,我确实是众矢之的,父亲之死我难辞其咎。但你呢,当天你为什么去魏王府?我敬佩你这种忠义,在众人都对魏王落井下石的时候,你居然还关心魏王。但此事恐怕不是关心那么简单吧。”
“去魏王府自然有我的道理,和父亲无关,至于为什么会出事!纯属巧合!我不知道!”二哥气急败坏。
“我相信房遗爱也不会做出拭父之举,我们问也问不出什么,走吧……”李恪和我见多说无益,便想不再纠缠下去。
“慢着……如果真有这个人的话,那一定是在宫里。”
“宫里?到底是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大惊,二哥虽然平时看着像纨绔子弟,但其却有自己的主见,而且应该也不会乱说的,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二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难道你做了驸马,房家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吗?”
“如果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会手刃仇人。”说着,他亮出宝剑,寒冷的剑气向四周散发着,瞬时形成一道光,我不禁捂住了眼睛。
“你知道就好。墨儿,我们走……”
从二哥房里出来,我还是对他的举动感觉着实奇怪,二哥肯定不会对父亲不利,可他似乎有知道点什么,便问李恪:“恪哥,你觉得二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应该是话里有话。”
“我也那么觉得。二哥比平时更加奇怪。”
“他应该是在保护什么人。”李恪皱着眉头,似是有所指。
“保护什么人?二哥除了追随魏王,还能保护谁呢?”
“李泰已经失了宠,你二哥对他衷心是一定的,但不会闹出这么大事来,他说的绝对另有其人。”
“看来我们需加倍小心才是。恪哥,谢谢你,在父亲为难时刻,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
“我们之间何须言谢。”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把我搂的更紧。
“对了,这次匆忙。不是父皇把你指给李贞了吗,怎么你又嫁给陆云曦呢?”李恪忽然脸色凝重起来。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你还是先回吴王府吧,你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而且,你势必要进宫给皇上解释一番。”
“非常重要。回答我。”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我隐隐有点害怕。
“我也十分奇怪,一直暗查,但始终也没有结果,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来,在皇上改变主意让我嫁给陆云曦之前,武媚娘有一天曾经来过房家。”
“武媚娘?是她?”李恪他听完脸色骤变,接着,他叫来三哥。
“遗则,听我说,我要去办一些事情,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墨儿,我会随时给你们消息的。而且我会派张瑞山保护你们。”
“殿下,你。。。。。”三哥也惊异万分。
“来不及解释了,一定保护好墨儿,不许有任何差错,李恪在此拜谢!”说完,他抱拳一拜,李恪行此大礼,让三哥有点手足无措,他正想还礼,李恪却匆匆离去。
“墨儿,吴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谁是张瑞山,你说话啊!”三哥摇晃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不安和狐疑。
我现在万般无助,我抬眼看了看三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可我明白,肯定事态严重,说不定会有大事发生。还有,皇上的解药,我必须加快弄到,可我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三哥,容我想想。对了,麻烦你把三嫂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对了,还有香茗。”趁三哥走的间隙,我理了理思路,为什么李恪听到武媚娘三个字的时候会如此大的反应,为什么信会落入刺客之手。
“墨儿,我正在前面照顾。什么事,把我这么急匆匆的找来。”
“三嫂,先放下手中的事,我下面的话事关房家安危,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妹你说吧。”
“那请问三嫂,香茗是不是亲手把信交到你手上?”
“没错啊,怎么了?”三嫂可能感到莫名其妙,一直摆弄身边的花草。
“你看……”我把信递到她手里,她脸色大变,急忙的解释:“墨儿,你要相信我。。。。。我。。。。信怎么会在这里?”
“三嫂,我当然相信你。我从宫里出来,接着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然后父亲就出事了,我所以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问你,你既然把信收好,怎么会落入刺客手中?”
“刺客?怎么会有刺客?我记得香茗交给我之后,我正想锁在抽屉里,然后大嫂的侍女在外面……然后……”她回忆到这里突然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惧,她慢慢站起来,又忽的坐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然后你忘记上锁是吗?”我替她说了下去。
“太可怕了,大嫂怎么会……”
“我也不相信是她。可我不明白,你难道没有发觉信不见了吗?”
“她的侍女说,让我去前面一叙,我一直以为锁上了,因为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看,抽屉是锁着的。我哪里会想起,当时根本没锁。唉,都怪我太大意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三嫂,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及时给荆王送去?你若打开能打开那个抽屉,也许事情不会这样,爹爹也不会……”说到这里,我满心自责,也有点怨恨三嫂。
“可我,可我派人送去了啊……”三嫂看了看我,大叫道。
“你说什么!信已经被大嫂拿走,怎么会还有一封信”我几乎要挑起来,过去抓住三嫂的衣领,想让她想清楚。
“墨儿,你不要逼你三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三哥过来,拉开了我。
“三嫂,事关重大,你可得想明白,你派谁送去的?”
“墨儿,我以我的郡主之位和身家性命发誓,确实还有信,我确实亲手交给亲信之人,他也是父王留在长安的,不可能出现差错。”
“那他现在人呢?”
“不知所踪,如果不是墨儿你拿着信给我看,我一直以为他送到了。”
“那现在事情就大了,如果不是他反水,就是被人在路上给劫持了甚至是杀了,才会落入别人手中。如果信被大嫂动了手脚,那这封是什么?”
“会不会信的内容不太一样?可谁又能模仿你的笔迹呢,这事情太蹊跷了。”
“是啊……”我喃喃自语,慢慢从信封中抽出信来,那天确实惊慌,没有仔细看,信很像我的笔迹,可我真的只能像,绝对不是我写得那封,只能说,我的那封被大嫂掉包了。我认真读着一字一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递给三哥看看。
“墨儿,我也没发现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三哥指着上面的笔迹说:“字确实如你写的一般,不过你的字迹刚劲有余,柔和不足,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他又顿了顿说:“而且,这种纸好像也不是长安本地产。我在国子监多年,有同窗就从家乡带来这种纸,我印象极为深刻,我敢肯定,这种纸应该产于江浙?”
“江浙?那模仿我笔迹的人是江浙人?这是不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我根本不相信
“谁模仿你的笔迹我还不敢说,但纸确实产于江浙的。至于刺客为什么更换了信,但没更改信的内容,着实令我费解。”
这时候费解的不仅仅有三哥,还有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这世界上能有一个人模仿我的笔迹如此相像的话,那只有雪凝了,她书法天分极高,模仿我自然不在话下,可她现在已死,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