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夏一下子沉了脸,“二妹一直由娘家人开的方子调补着,还找三妹过去干什么?”
“魏家的银宝不是都已经找三少夫人治病吗,三少夫人的医术肯定好的没话说,少夫人,我们也是不是……”石榴欲言又止。
“唉。”李浅夏深深叹了口气。
“三少夫人见我端着汤药本来是要来的,被我婉拒了……我怕未经少夫人允许……”石榴又小声说。
李浅夏却伸手端过那碗药,放到嘴边又蓦地皱着眉转过脸去。
“怎么又喝药?不是早跟你说不用再喝了吗……”房门口刘庚一声嗔怪地大步走进来,他一把夺过妻子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李浅夏眼中一下子涌满了泪水低下头。
石榴悄悄地退下。
刘庚拥着妻子,温柔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我们这样子不是挺好,二弟那里有了喜,这说明刘家有后了,我们更不必如此在意了。有没有孩子对我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怎么不重要!不是一直让你纳妾的吗,你就是不听……”李浅夏捶打着丈夫宽阔的胸怀哭着道。
“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我纳什么妾……”刘庚笑着哄着妻子道。
“那我明儿就去找三妹再看看……”李浅夏抹掉了眼泪与丈夫商量着。
“大哥,大嫂……”身后,雪漱笑盈盈地望着他们轻轻道。
银宝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自从停了道长的药,她的身体迅速地虚弱下去。即便她再怎么坚强能忍,也经不起那隔三差五噬心饮血的痛苦。连魏清扬的眼眸时时都是红红的,望着她时那无言殷殷的恳求,让雪漱的心越发地焦急起来。
掘指算来,柳先生已经走了二十多天了,若还不回来,她是绝不能再等下去的。雪漱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血应该足够银宝用的吧?
雪漱坐在魏府后花园的亭子里皱眉难展。
“小雪儿回家了,小雪儿回家了……”突然一声怪异的清脆鸣叫声从头顶传来,雪漱身子一震,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举头向上看,突然一只一身鲜黄冠红头的牡丹鹦鹉从天而降一下子落在了雪漱的肩上,雪漱一下子惊喜地跳起来,“阿黄,真的是你?”
话还未说完,那可爱狡黠的牡丹鹦鹉又扑愣着翅膀飞起来,大叫着,“找到了,找到了……”说着,竟俯冲下来对着雪漱的耳朵惩罚性地猛啄起来。
“啊,果然又是这样……”雪漱一脸黑线地嘀咕着,抱着头一下子蹿出亭子。
阿黄对她穷追不舍,雪漱被它追得到处抱头鼠蹿,“阿黄,别闹了,啄疼了……”
此时此景让隐在一边偷看的柳青眉目瞪口呆惊诧不已,原本是想给她惊喜的,没想到……再忍不住了,柳青眉轻影一闪就向那一人一鸟追去。
“哼,欺负阿黄,欺负阿黄……”阿黄终于飞离了雪漱,它停在枝头不停地冲柳青眉不服气地大叫。
柳青眉哭笑不得,转眼看着雪漱,就见她低着头两只娇巧玲珑的小耳朵已红的彻底,支愣着,红彤彤象两朵鸡冠花。柳青眉哑然失笑。竟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地包含住那两只粉嫩的小耳朵慢慢地揉搓安抚起来。
雪漱的身子立马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瞪大眼不能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一眼,竟让柳青眉心一颤立马慌忙放下了手。
雪漱的脸和脖子一下子红透了。她的两只小耳朵,她最敏感的部位,即使娘也没这么温柔地揉搓过……小时候,她是经常被鹦鹉啄回家,可娘总是嘻笑着揪着她的耳朵总对阿黄夸赞不绝。谁叫她那时那么皮,往往玩野了不知道回家,这鹦鹉是父亲特别训练专门逮她回家的。
雪漱一下子捂住了滚烫的耳朵。
柳青眉的眼神也一下了躲闪起来,有些尴尬,但心却轻轻扬愉悦难禁。他偷瞟着雪漱眉眼间竟是宠溺。不知为何,二十多天,他竟归心似箭,极想再见到她。
“柳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半晌,雪漱才敢抬起头望着有些呆怔的柳青眉。
“刚刚回来……”柳青眉嗓音里有一种暗哑的温柔。
“可是找到了……”雪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果然,柳青眉神色黯淡地低下了头,“据药农讲,那棵你父亲曾经见过的纺缍香后来吞食了一个樵夫,山民们怒了,竟用绳网子网住它砍死了……我们又在深山里找了半个月,再不曾见到。”
“唉。”雪漱叹息着低下头。此时,她一绺发丝轻轻地滑落下来遮住了细致的眉眼,柳青眉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轻轻于她挽在了耳后,手指间又不经意触到那玲珑剔透的玉耳朵,雪漱身子一震猛地往后一退,脸又红了。
柳青眉有些暗恼,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想对她……
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雪漱又悄悄退后了一步,这样即使柳青眉伸出手也够不着她了,她心顿安。
柳青眉却一下了皱紧了眉头,这一步的距离,于他却似咫尺天涯。他有些不能忍受,故意又往前踏一步。雪漱顿感窘迫。
身后,刘麟冷冷地把这一切都收尽眼底,他心中莫明翻卷的怒气立即让周身的空气冷凝冰冻。
柳青眉身子一动,眉眼一下子舒展开了。
懒洋洋转过了身,柳青眉又恢复了原先的风流洒脱桀骜不逊,“刘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高深莫测了,来时竟是这样地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