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透夜的凉风一吹,三宝总算脑子清醒了点,“方才真是三少夫人进去了……”
庆儿直接丢给他一记鄙视的白眼。
房间里只燃着一盏微弱的八角宫灯,光线朦朦胧胧的甚是昏暗。雪漱悄悄地走过去撩开了床帐。定睛一看,不觉一惊。他竟睡的极不安稳,似有梦魇,眉头拧得很紧。额头上一层密集的盗汗,触手冰凉。呼吸灼热粗重,脸颊上也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雪漱急忙从锦被下扯过他的手就按压下去,片刻,深一叹,怕是这病又反复加重了……用帕子温柔地拭去他额头的冷汗,触到指尖,雪漱竟感到他额头一片发烫。不觉站起来弯下腰学着父亲给母亲诊病的样子把额头探过去与他的额头紧紧相贴……
他额头的温度灼热的直透雪漱的心扉,她惊的一下子慌乱起来……
不知是因为过度的担心惊慌还是因为弯腰时间太长的缘故,雪漱的脚底竟打了滑,身子立马一个不稳就重重地扑倒在了刘麟的身上……
好巧不巧她纤巧秀气的唇此刻正紧紧地按压在刘麟细腻灼热的红唇上……
雪漱一下了瞪大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扒在上面不知回魂了。
刘麟慢慢睁开了冰沁般美丽夺人的眸子,可能因发热的关系,那眸子里一扫冰冷透体的寒意竟似蒙上了一层温情粉色的烟雨,水润,清灵,琉璃,迷濛,如梦似幻……
雪漱瞪着眼一下子又陷入那异样如梦似幻的美丽星空里……
直到那唇上的温度足以灼烧一切,雪漱才一个激灵回过魂来,望着刘麟,她的脸一下子腾地红透了……她惊慌失措晕头转向地爬起来,举足无措地不知如何解释好,“那个,什么,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给你试试温度,是不小心……你发热了,病又重了,你知道的,我是大夫,我……”雪漱语无伦次地说着,此刻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少夫人……”此时,三宝变了音的细滑的不能再细滑的声音象游丝一般飘了过来,雪漱一下子胆颤地转过了头。
果然,房门口,三宝和庆儿早就呆掉了……庆儿一双眼睛瞪得似陀螺,脸也红红的象水蜜桃,她大瞪着雪漱眼睛里又似有无数个热切小星星在闪烁。三宝的样子更是夸张,大张着嘴惊得下巴壳都要掉了,眼圈却是红红的。
屋子里顿时尴尬的要命,雪漱直觉得一股烧热直冲脑门,鼻尖上竟浸出了热汗。“他们都看到了什么,我……我刚才……那好象是我的初吻吧……”雪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此时丰润红艳的嘴唇,这一动作,更让三宝和庆儿看得眼直,这下更加肯定,方才他们不是眼花了。
“三宝,我嗓子烧的难受,给我倒杯水来。”此时,刘麟一声虚弱。他已轻轻坐起了身,那平日里冰沁清冷透体的玉颜此时也是羞红的能滴出水来,饱满玲珑的红唇正微微地上翘着,那病中柔弱不堪蹂躏的样子怎么看都象是已被狠狠地吃过了……
庆儿和三宝一下子反应过来。
三宝一个箭步就跨过去为公子倒了一杯水,转过头来,那看着雪漱的眼中竟充满了无限嗔怪与委屈。
“三宝,你别误会,我对你家公子根本没做什么的,我只是学着爹的样子为他拭温度……我,我刚才,只是……”雪漱一看三宝的眼光心里就发毛,她急忙又为自己辩解,只是那欲盖弥彰的话……
刘麟喝完水,轻一抬头看她,那眼光直如一道灼芒扎进心底,雪漱心一跳再说不出话来羞得低下头去。
庆儿轻轻扯了扯她的裙角,“少夫人,让公子歇着,我们先回去吧!”庆儿上前为雪漱解了围。
“好的。”雪漱似有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刘麟的眼光一直若有若无追随着她。
刚走到门口,雪漱又倏地返了回去,“三宝,他发烧了,你赶快绞个湿帕子来为他降温……夜里也不能睡得死。”
庆儿无言,使劲地扯着雪漱就走。
“哈哈哈……”还未刚到外面,庆儿就捂着肚子笑扒在地上。
“庆儿,有这么好笑吗?”雪漱皱着眉头不明白,她似乎把刚才的窘态全忘记了。
“我从来没见过一向清高自傲拒人千里的三公子竟被欺负羞惭成那个样子……哑巴吃黄连,哈哈哈……”
“庆儿,你说什么?谁欺负他了……”雪漱不服气,稍一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她的脸上红晕未散热潮又起。“我那真是想给他试试温度,我爹就是那般对我娘的……”
“三少夫人,你就别解释了,其实你就是想亲三公子也没什么,你们本是夫妻,无伤大雅。只是他现在病着,实在是不堪……哈哈哈……”庆儿一想起刘麟的窘态就乐的不行。
“嘁,谁稀罕要亲他……我那是脚底打滑……”
“三少夫人,你敢说方才你没亲着……”
“我……”
第二天,清水梅苑小厨房就开了火。雪漱忙得不亦乐乎!
为他的病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昨日的尴尬让雪漱竟有了将功补过的想法。今儿一早便匆匆去请示了老太君说要在清水梅苑开动小厨房,亲自为刘麟调理饮食做羹汤。老太君一听两眼顿时一亮喜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厨房便刻不容缓地送来了米面油盐新鲜瓜果蔬菜一应俱全。
雪漱没由来地心里喜滋滋,丝毫没把昨日的尴尬当回事。自从娘去世后,父亲便懒散下来,总是和她有一顿没一顿凑合着吃。雪漱冰雪聪明,很小就学会了做饭照顾父亲。她做的羹汤父亲总是夸赞不绝,对自己的手艺,雪漱还是非常有信心滴。